第334章：重遇飞扬

2013年3月29日
昨夜/我站立在戏台下/痴痴的/痴痴的望着天/那边的坡岗上/你看呐/万紫千红/正有缤纷的烟花自空中散落/很想轻轻叫出你的名字/我的爱人/你知道/那焰火升腾的地方/也是你我相依的旧地/可是我/爱着你/却无法长久的拥有你/来到尘世/我最终的归属是哪里亲爱的/你能否悟出/这生命的真谛是一首《归属》。写下这一首诗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今天居然会意外地见到飞扬。
是高中时期的老同桌严凉在县城新开了一个耳鼻喉专科门店，邀请同学们过去庆祝。并不知道今天中午参加庆祝的有谁，但我知道自己一定要去。因为他是我的同桌，并且在校时一直很照顾我的。而并且还是自我参加工作之后第一个联系到我的人，平日里只要同学间小聚，总是会唤上我。
当然，心中自然还有着一个小小的盼望，那就是希望今天在宴席上，可以看到我的飞扬。
到了那里时间还早。在酒店门口处，我看到了严凉、佳琪，晓，雪峰，但是没有看到飞扬。
我站在那里，突然间听到一个人对严凉说，风说自己中午就不过来了，改天再聚，今天他有重要的公事要处理。
噢，没什么。严凉说。听说最近他已经荣升局长了，自然是忙的。只是应该抽个时间，我们一起过去为他庆贺一下才好呢。这小子，一向这么低调的。
风居然已经升职了吗？我的唇角不自觉地绽放了一个欣悦的笑容。
这时正好看到两个熟悉的女同学过来，于是上前打了招呼，一起结伴进入酒店，上了三楼，到一个房间里坐下。
然后，看着同学们断断续续的都上来坐下了。这是一个特意预定的大房间，有两个大的餐桌，可以坐二三十个人那样的。几乎人已经坐满了的时候，我听到了飞扬的声音，他果然也过来了。我很自然地回身望向刚刚从门口进来的他，他好像并没有注意到我似的，一路径直朝着全部是男同学的那一个坐席走去了。
我一直默默地望着他。他坐下的时候，我注意到那个位置正好是背对我的，不用考虑视线的碰撞，于是我很安全的打量了他老半天。
还好，依然是非常温厚的背脊，身材，也跟从前一样。
看来，他，还好。
酒很快拿上来了。然后跟飞扬同桌的有一个男同学站起来，问：你们那一桌挤吗？不行过来两个女同学！
一时房间里的人都笑了。
飞扬于是就随着那笑声很随意地转身过来，正撞上我凝视的目光。仿佛刚刚看到我，他稍稍犹豫了一下，微笑着，却没有说话。
我也只是笑着，没有起身。
接着我看到转过身体去的飞扬蓦然间从座位上站立起来，掂起桌子上的酒瓶，高声说道：这么好的酒，不如兄弟们先尝一个吧？！
好！席间的男生一起高呼，但是飞扬你先带头先！
好！飞扬于是自斟自饮了一杯。接着离开座位，为在座的男生们逐一倒了酒。
怎样？我陪着你们再喝一个？！飞扬说。
一时间整个房间里的人都笑了。
弟兄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喝？喝！喝死去球！一个同学站在那里，举着酒杯，只管开心地叫着，笑着。
我静静地坐在那里，望着飞扬，这个世间里我最亲爱的人，整颗心都是暖的。呵呵，依然是我记忆里的，那个豪爽的飞扬，擅于带动气氛的，阳光的飞扬。真好。
然而我知道飞扬就要走了。因为我在这里。内心不自觉就会弥漫过来的那种惶然不知所措的感觉，我知道，飞扬慢慢的，就会承受不了。而我，也是。就像过去我们彼此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相隔几天不见的时候，再碰面，心中总是会有一种仓惶，和距离感。现在，在互不相见已经久远的今天，这种感觉尤甚。
飞扬果然放下酒杯就离开了座位。刚刚想要离开房间，突然就被一个眼尖的男生发现了：飞扬！怎么你想逃？！
不是的。我下去帮严凉招呼客人。
那，你一会儿一定回来啊。
好的。
我知道飞扬不会再回到这个房间里了。
这是我们两个心底里的秘密。
事实证明，飞扬果然没有回来。然而我在这个房间里，却因为同学们的热情，渐渐地喝多了。
喝多了的我，被初中时期的老同桌一个叫做海的，一路引领着，一层一层楼地下去给同学们倒酒。这个叫做海的同学，跟我在高中也是同班同学，蓦然间见到，止不住地惊喜，所以就有些忘形了。
以为只是两个房间的同学。却没想到，竟然三层楼都有同学在。这个严凉，看来把初中高中的同学都汇拢到了自己的旗下了。
一路海逢人就开心地叫着：看，莲菲！我老同桌我老同桌！就这样一路被海扶着肩膀送进了底层的一个房间。
天呐！原来我经常联系的这一帮同学都躲在底层里！
我于是有些神采飞扬地就过去逐一倒了酒。让人讶异的是，居然飞扬也在。
很高兴在同学们逼我喝酒的时候，听到飞扬在旁边说：是女同学！就不要逼她喝那么多酒！
然后就有同学起哄：嘿，飞扬居然敢在这里怜香惜玉！不怕哥们整死你！莲菲，可是我们大家心中共同的女神！
欢宴过后，自然是散场。我喝多了，想起了许多的往事，曾经的海，在校时常常是我捅了篓子帮我收拾残局的人。每次打扫班级清洁区的卫生，都是他邀请好友替我做；每次我不小心打碎教室的玻璃，都是他自己出去买回玻璃悄无声息的替我装上……于是执意要送大醉的海回到他的家里去。我说：知道吗？曾经我跟你的同乡君一起到过你住的地方的。海自然很开心。于是两人推了车子一起走。
走了没有多远的样子，就看到了飞扬。正陪着推着车子行走的他的发小聊天。很高兴看到了飞扬，于是我醉意朦胧地笑着叫了他们的名字。我叫：白晓峰！飞扬！先走喽！
两个人惊觉回身，都笑了：莲菲！海！一路走慢点儿！
哎，好的！
我们的车子，从他两个的身边滑过去，然后在飞扬的视线里娴熟地右拐，走上了另一条道路。
我知道飞扬注意到了我的方向。那是朝向他家去的方向。只不过，这次去的地方更远。
也许喝醉了的人，想要一种久违的关心和呵护吧。本来，我们完全是可以再往前走一段然后拐弯儿的。
然而，条条道路通罗马，不是吗？
一路跟海说说笑笑的，很快就过了河，走上了通往郊区的路。这时突然有电话过来，于是歉意地冲海笑笑，说对不起我有电话。于是一起停下车来接。看到号码果然是飞扬的：您在哪里？
我送海。快到他家了。
一个男同学，要您送？您喝多了，快回来。我在桥上等您。
哪个地方？
东入口处。
好的。
挂断电话，我跟海道别：不好意思，突然有件事情，他在桥上等我。改天，再去你家里做客吧。
好的。海说。你一路小心。
好。
回身返回，在桥的东入口处，我看到远远迎过来的飞扬，很开心。正要点刹车，车子居然自己停下来了。我有些疑惑地再次启动，居然……车子罢工了。
哈，因为已经见到飞扬了，不需要再骑行了吗？什么灵物呀！明明，我是想让飞扬带着我，一起去他家的老宅子里坐一坐的呢！
坏情绪，立马就上来了。
车子坏了。我皱着眉头说。骑不了了。
是电瓶没电了吗？飞扬大步上前接过我手中的车子。充电器带了没有？
不是，车子昨天刚刚充过电的。可能是哪里接触不良。
那，我帮你推回去？或者先放在我们单位的院子里，你回家带充电器过来，充满了，再骑回去。
不是，不是电的问题。我说。可是真奇怪，明明有电的，却启动不了。
没事儿。飞扬安慰我说，我帮你推着回去，也可以一起走路说会儿话。
于是一路推着走过河桥，一路絮絮叨叨地说了些什么？却一句也不记得了。
只记得一旦肩并肩的，回到县城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当发觉周围的人越来越多的时候，我感觉到惊恐。当路程慢慢接近飞扬的住家时，我的心中有一些不安在渐渐加重。我突然走上前去抢过飞扬手中的车子，我说：你走吧，我来推。
您喝这么多的酒，您还推得动车子吗？飞扬不由分说，又夺过了我的车子。
我推得动！我声音大起来了。听我的，不要送了，我再试一试，或者车子突然就能骑了。
怎么可能？飞扬有些哭笑不得地望了我一眼。车子没有修，怎么突然间自己就会好了？
如果是电路接触不良，就可以。我再一次夺过车子，坐了上去。推了这么久了，一路颠簸，也许就自己好了。
车子……果然在钥匙的转动下启动了。害怕飞扬担心，不放开我，我急急地说了声：没事儿的，你看能行，我走了，你正好拐弯儿回家去。哪里也不要去，乖乖回家噢。
然后，仿佛害怕车子蓦然间又反悔重新罢工似的，我一个转动档位，立马连人带车就在飞扬的目瞪口呆中箭一样地冲过了他家所在的十字路口。
呵呵，再见了，我的飞扬。很高兴今生又一次见到你。我爱你，永远爱。但是我不愿意今生里因为我的意外出现，而使你原本平静的生活被动地发生不好的转变。
我们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分开了，不是吗？这么久的时间。这么久的时间里，你能够控制着自己不来见我，我知道，一定有着意料之中的事情发生。而你一贯的总是为他人着想，你的孝心，都使我猜到了，之所以发生这样的转变是因为什么。
也许那一个女子……此时正在这附近。
所以，如果这世间里必定要有一个为你伤心的人，我希望是我，而不是别的什么人。
而今天电动车的蹊跷罢工，也给了我警告。也许我们，真的到了不得不彻底转身的这一天了？！
可是我爱的飞扬，你知不知道的呢？今天，我是多么想要跟你一起，到你家的老宅子里坐一坐，然后到你家的坟地去看一看的呢！哪怕是，只是在坟头前坐一坐，也是好的。
我爱的飞扬，你永远都不会明白，你曾经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我其实都深深地记住脑海里。你说你曾经在医院里，看到过一个年轻的女子在哭她去世的丈夫，你说当有一天你死了，会不会也有这样的一个女人，为你哭得这么惨的呢？！是从那一天起，我就有一个无法示人的念头，我想要知道你家的坟地在哪里。我想要在你痛苦的时候，陪着你到那里；想要当我一个人的时候，可以自由的去看一看那一片坟地。想要你知道，我的心，在那里。
可是飞扬你瞧呐，所有的计划都不如这突然间的变化来的快呢！
也许我们真的，到了必定要放手的这一天了吗？！
从此不再有任何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