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宫中传来口信,让您速速进宫。”福叔浑厚的声音远远传来。
温丞相急忙起身,把钱袋重重放在桌子上,看了温素一眼,留下一句:“交给夫人决断”后,便急急忙忙的出门了。
交给温夫人?那她这偷窃的罪名大抵是定下了的。
温素冷眼瞧着面前的母女二人,温夫人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冷冽眼神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小步,反应过来面前这个人是温素后,便冷哼一声,厉声道:“温素,你还不跪下?”
“为何要跪?”温素淡淡道。
“你手脚不干净,跪下怕也是脏了这片地……”温夫人笑吟吟道:“来人啊,将这贼人绑起来,问她是否行窃,若她不肯承认,那便用刑罢!”
听到用刑二字,一旁的下人浑身一抖,温府的刑罚手段可是相当的残忍,只是这刑法一般是处罚下人时才会动用的,如今却要用在丞相女儿的身上,下人们不由得有些迟疑。
“愣着干什么?”见无人敢动,温夫人皱眉不悦道。
“夫人……动用刑罚,普通男子也吃不消的,大小姐的身子……”柳绿不知哪儿来的勇气,支支吾吾道。
“丞相说了,事情交给我处理,哪儿有你提意见的份儿,让你去你就去。”温夫人有些不耐烦道。
柳绿还想说些什么,温夫人反手就是一巴掌。
清脆的声响让一旁的下人们身子又颤了一颤,柳绿捂着脸,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贱婢,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教训我了?”温夫人眉毛一挑,眼神扫过了周围一直低着头不敢抬起的下人们“谁再替这贼人说情,就跟着她一起受刑吧。”
下人们不敢再言,立刻前去取来了刑具,柳绿捂肿起的着脸低头站在一旁,肩膀有些微微的颤抖。
温素周身的温度又下降了些,一直坐在一旁看戏的温雅顿时站了起来:“姐姐若是承认拿了我的钱袋,倒还可以免去些刑罚,如果姐姐执意不说……”温雅偏头看了看一旁寒气森森的刑具。
“你配用这个钱袋?”温素突然讽刺道。
温雅一愣,随即又笑了笑,转身拿过一条布满倒刺的鞭子。
“我自然是比你配的。”说着手中鞭子便使劲挥下,重重落在温素身上。
虽然冬日里的衣裳比平时厚些,但仍挡不住鞭子落在身上的刺痛感,温素身子一晃,却还尽力保持着站姿,发出了一声轻笑。
温雅见她坦然自若的样子,心中更为恼怒,抬手又是一鞭。
温雅力气着实不小,两鞭下去,她的外衣已经开裂,露出了里面薄薄的内衬。
“还不跪下认罪?”温夫人在一旁冷言道。
温素不予理睬。
温夫人用眼神示意着身边的人,那小厮倒也机灵,转身从刑具中挑出一件呈了上去,温夫人点了点头,那是一件拶指所用的刑具,用木棍夹紧人的手脚,再在木棍上穿洞,用线连接,在两边用力的收紧绳子,这刑具多用于女人,十分容易导致双手残废。
那小厮见温夫人点头,立刻上前,将温素双手掰开,插入刑具之中。
温雅笑嘻嘻道:“姐姐何苦如此固执?”
温素也只是淡淡笑着,她什么苦痛没有经历过,比起被生生挖掉眼睛的疼痛,如今这些刑法,根本算不上什么。
“妹妹这颠倒是非的本领真是一如既往的令人称赞。”温素知道这罪名总归是脱不掉的,既然如此,又何苦不留尊严的去祈求这对恨不得她消失的母女俩。
温雅气极反笑,声音也带了些许寒意道:“姐姐在说什么呢,我可听不懂。”
话音刚落,温素只觉得手指传来剧痛,脸色瞬间苍白,十指连心,她似乎能清晰的感受到手指在木棍的挤压下开始变形扭曲。
没有听到温素发出惨叫声,温夫人和温雅都感到有些诧异,那小厮也是更加用力的扯着手中的线绳。
温素听到自己手指的骨头错位时发出的咯咯声响,豆大的冷汗从额头上滴落,她把嘴唇咬破,浓郁的血腥味让她瞬间清醒。
手上的痛已经麻木,温素冷眼扫过一旁的人,被她目光所触及到,那些人从心头感到一阵麻木,身体却不能动弹,温雅也被这一瞥吓得浑身一僵,她从来不知道一向卑微顺从的温素如何有如此的震慑力。
温雅心中不安,却又恼怒,叫人端来了一桶水,哗的一下泼到温素的身上,水刺骨的冰冷,顺着温素的衣服不停淌着。
一旁的下人们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了,他们知晓温雅平时被温丞相宠惯了,脾气娇纵,但却没想到这个娇弱的小姐折磨起人来也是干脆利落连眼睛都带不眨一下的。
温雅此刻笑的有些狰狞,她命人用鞭子抽打温素,她每说一句话,下人手中的鞭子就落下一次。
“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
啪。
“明明是个身份卑贱的庶女,却总是妄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啪。
“不自量力。”
啪。
三鞭打下,温素身上已氤出深红色的血印,仔细看来,皮肉已经烂作一团,格外渗人。
温素只觉着眼前一片模糊,身体也有些摇摇欲坠,身上的痛感已感受不到,模糊中,她听到温雅吩咐下人,又端来了几盆冷水,下一秒,水便浇在了她的头顶。
温素清醒,将口中的血水吐出,抬眼看着温雅那张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
下人执鞭的手刚要抬起,门却被猛然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