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宫闱秘事

承渊转身看见匆匆跑进盘龙殿，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弥宗，她愣住了，一脸的疑惑。
弥宗看见承渊也是一脸的意外，他只是担心弥城伤害到花寻依，才急匆匆赶来一看究竟，他偷偷看了一眼殿内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花寻依，脸上晃过一丝担忧，但是碍于太后的面，他还是强装淡定。
弥城嘴角闪过一丝不经意的邪笑。
“母后怎么在这里？”
承渊看见了弥宗往屋内瞟了一眼花寻依，她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心里冒出不好的预感。
“那你呢？你来这里干什么？”
全宫上下都知灵合王爷和皇上素来不和，连交谈都是少之又少，这对同父异母的兄弟，就像是陌生人一般。
“我……” “朕替王爷说吧，朕是听说王爷对朕的冷宫分外感兴趣，所以才去冷宫一看究竟，这王爷跟朕的废妃正是欢歌笑语，玩得尽兴呢！所以，我把怡贵妃请到盘龙殿一问究竟，这不，王爷怕是担忧朕的废妃，过来看看。”
这弥城添油加醋地一通说，承渊的脸由红到紫，气的说不出话来。弥宗不语，只是看着弥城。
弥城似乎对着母子两个的表情分外满意，满脸的笑意，转身抱起地上的花寻依，走出了盘龙殿。
这个叫花寻依的女子，必须得死！
这个念头深深的印入承渊的脑海之中，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弥宗，拂袖而去。
弥城抱着花寻依，踏着湿湿的雨地向清凉殿走去，此时的局势，这女人，还是呆在清凉殿，不会太招惹是非，他也惊异，自己何时，这么为她着想了，也许是她挽起青丝，跳跃舞着的背影，让他不禁想着，人生若只如初见，便是最好，也或许他自私的想着，留一个最初的楚云瑶在自己身边，也好没了遗憾。
姑姑在清凉殿里焦急的踱步，这花寻依被皇上拉走，会不会凶多吉少？这灵合王爷，会不会把事情闹得更僵？一大推担心萦绕在她的脑海。
当弥城抱着花寻依出现在她面前，她的目光开始有些许躲闪。
“你是这清凉殿的掌事姑姑？”
“是，奴婢是这里的掌事。”
弥城看她一眼，不知为何，觉得她特别眼熟，但是想不出跟她有关的事来。
“姑姑好生面熟？可在前宫做过事？”
“没有，没有，老奴一直呆在这清凉殿之中，从未出过殿门。”
她的急于回答，让弥城更觉得奇怪，他皱了皱眉头，没有在说话，径直走进主屋，把花寻依轻轻放在床上。
“她就有劳姑姑多费心照顾了，等一下，国师会来告诉姑姑注意的事情。”
“皇上言重了，是奴婢分内之事。”
弥城轻轻点头，起身走了出去，他还在思索着她的面容，院子墙上的白道吸引了他的目光，他暗自心里数了数，还剩下三十五条。
姑姑透过窗子，胆战心惊地看着弥城，知道他真的走出了清凉殿，她才急急忙忙地走出来，看着墙上的白道，心里莫名的担忧。
绯云到清凉殿里，给还在昏迷的花寻依喂了凝神丹，又用内力再是压制住了楚云瑶的魂魄，但这一切都是暂时的，因为花寻依的身体承受过限，她醒来的时候，还是虚的不行。
“谢谢……”
花寻依知道从头到尾都发生了什么，她也终于明白了许多。
“如果你体内有什么异样，或者是剧烈的疼痛，记得要马上通知我。”
“好的，我一定会的。”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姑姑送走了绯云，熬了补药，喂花寻依吃下。
“姑姑，你知道楚云瑶是谁吗？”
姑姑双手一顿，没有回答。
“昏迷的时候，我听见国师说，要是她继续呆在我的身体里，我就活不了几天了……”
花寻依有点伤感，但是并不害怕，她这段日子以来，一直面对着生生死死的事情，现在的她，觉得生死并不是那么重要了，反正，老天爷安排好了的。
“别乱说了，你年纪轻轻的，死不了。”
“死就死了，我就是不甘心，我什么都不知道，稀里糊涂的。”
姑姑放下手里的碗，抚了抚花寻依苍白的脸颊。
“你当真想知道？”
花寻依狠狠地点头。
姑姑叹了口气，缓缓地开口。
“这楚云瑶啊，是前朝皇帝唯一的后裔，虽然是个女子，却被她的父皇从小灌输帝王的思想，文韬武略，样样在行，把这皇权和皇位看的是无比重要，当今皇上的父亲弥天，当时是前朝的一元大将，弥天本人狂妄，听说皇上有心把皇位传给女子，心中不服，起兵造反，那时候，咱们的皇上啊，和楚云瑶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那年他才十六岁，他当时一心想着怎么保护自己的恋人，而楚云瑶，却动了利用他，捍卫皇权的心思，最后被弥城揭穿，弥天逼着自己的儿子当着楚云瑶的面杀了老皇帝，以示对自己的衷心，之后，楚云瑶就自杀在了他的面前。”
听完姑姑的话，花寻依似乎能够理解了，弥城为什么那么丧心病狂的狠心，他也许跟自己一样，甚至比自己还要不愿意相信别人。
“那承渊太后呢？为什么我觉得他们母子不像母子？”
“承渊太后是灵合王爷的生母，太上皇这一生只有灵合王爷和皇上这两个儿子，其他的，不是夭折，就是流产，唉，皇家嘛，一向是如此。皇上的生母是靖太妃，在皇上二十岁那年去世的，后过继给了承渊太后。”
“哦，原来如此。” 花寻依越发觉得弥城好可怜，现在想想他那张嘴脸，觉得并不是那么可恶了。
“丫头，今日之事，你听到的，埋在心里就好，千万不要说与别人听。”
“那姑姑为何肯说与我听，是不是……知道我快死了……”
“当然不是了，是因为，姑姑快不在了。”
花寻依一听，惊了一下，不在了？她的第一反应是，要死了。
“姑姑你怎么了？谁要杀你？”
“没有人要杀我，你知道，那院子里，墙上画的白道是什么吗？”
“姑姑说过，是你的盼头嘛！”
姑姑点点头。
“一个月后，是宫里一年一度的祭祀大典，要出宫去庙宇祭拜，灵合王爷答应我，趁那个时候，送我出宫。”
花寻依果然没有猜错，那墙上的白道就是再倒数某个日子，姑姑脑子里现出今日皇上看她的眼神，他不会认出她来了吧？还有那墙上的白道，他会不会猜出她的用意？
“丫头，我问你，你是不是对灵合王爷有意？”
花寻依被姑姑这么一问，脸突然红起来了，她对弥宗，是有好感，还有点依赖，看见他就有安全感。
“丫头，听我说，灵合王爷是个好人，他心地善良，如果你们互相倾慕，不如趁着这次的祭祀大典，一起远走高飞可好？”
远走高飞？花寻依愣住了，原来的她一听到能够出宫，应该高兴还来不及呢，可是现在，竟然有些犹豫，她脑子里，竟然闪出了弥城今日在雨中落魄的样子。
“怎么？丫头？你也嫌弃王爷的眼睛？”
“不是不是，对了，他的眼睛怎么了？”
花寻依早就对弥宗遮起来的右眼充满好奇，只是不好意思问他。
“当年承渊太后怀了一对麟儿，可是……”
姑姑突然停下，满脸的不安之色。
“可是，其中一个孩子还没出世就化掉了，剩下王爷苟活下来，可惜，右眼长得异于常人，是……一目双瞳。”
“一目双瞳？”
花寻依的脑子里迅速想象着一目双瞳的画面，她突然觉得，这个皇宫里的人，怎么都这么可怜啊。
“也是因为这样，承渊太后和王爷都被打入冷宫，要不是靖太妃去世，怕是永无出头之日了。也是因为这样，承渊太后奉弥城为帝，因为宫里都说王爷戾气太重，是恶灵附体，会给国家带来不幸。”
姑姑说完，满脸愁容，好像这些事都跟她有关一样。
“什么恶灵？！我就说你们古代人无知！”
花寻依一时情急，竟然喊了出来，姑姑一脸迷茫的看着她，古代人？她立马意识到，自己喊错了话。
“啊……我是说，王爷他只是没长好，根本不是什么恶灵附体！”
姑姑看天色不早，安抚下花寻依，自己起身回屋，她在院子里呆站了一会儿，这皇宫里一世的罪恶，她被迫参与，到了现在，有幸苟活，她只想，出了这罪恶的宫廷，出宫，是她活到现在的支柱。
弥城查阅了今年皇室的日程安排，三十五日之后，是祭祀大典，这清凉殿让他面熟的掌事姑姑，到底要在这一天干什么？还是只是单纯的枯燥，数日子而已，自己究竟在哪里见过她，怎不用么会那么面熟而不自知呢？
弥城微眯起双眼，一个人的面容闪进他的脑海，彩夕？是她？有几分相似，可是她早已经死了多年，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清凉殿里呢？弥城还是不能确定，毕竟过去了太多年，这个从小看他长大的女人，为什么要瞒过众人，苟活在冷宫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