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打出威风

第十二章打出威风
　　在离陆家寨不远处有个不小的村子——宋家湾，一共有八十多户人家，三百来口人。近年来，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群青年人，他们个个善打群架，且都训练有素、出手凶狠。附近村子里几乎所有的地痞混混都领教过他们的棍棒拳脚。因此，一提到宋家湾，不少好滋事儿的小青年都十分害怕。
　　一些知情的人们都知道，宋家湾这帮年轻人打群架是有原因的。
　　那是在八八年入冬后的一天晚上，村里有几个年轻人睡不着，听到不远处有放电影的声音，大家商量着前去观看。由于夜晚声音传得远，导致大家一直追到了十几里外一个叫肖店的村子里。
　　就在大家观看电影时，有一伙年轻人走了过来。其中有个人拍了拍赵五的肩膀，示意他跟着到后面去一下。赵五他们几个刚到后面，就上来了一群人围上来。为首的那人对赵五说：“前天是不是你打我那兄弟了？”。
　　赵五感到冤得很，他说：“没有啊，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你兄弟！”。
　　那个人装模做样地朝后面喊了声，“兄弟，你过来看看，是不是他？”。那个“兄弟”还没走到赵五跟前，就应了声“就是他！”。
　　他妈的，肯定是找茬，大家刚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紧接着赵五便稀里糊涂挨了一顿拳脚，同村的几个人刚想上去帮忙劝解，却同样遭到了一阵痛打。
　　赵五他们回来后，越想越窝囊。便找到了陆志铭，将大家挨打的事讲了一遍，说道：“志铭，你和宋猛是同学，你去跟他说说，请他带着咱们一起去报报仇！”。
　　陆志铭说：“我去可以，但行不行，我可不敢保证。”，赵五便说先试试，陆志铭想想也只有先去找猛子试试了。于是，他带着伙伴的重托来到村南头的宋猛家。
　　他们提到的宋猛，年方十九，长相斯文，但力气大得惊人，村东南西北几个打谷场的石碾子，他轻轻一翻就是两跟头。
　　宋猛初中毕业后，家中劳力少，经济不宽裕，所以没有再上学，一直在家务农。由于他能说会道，遇事比别的年轻人冷静，总能分析出一些道理来。再加上他确实会点功夫，力气也大，吸引并受到了不少小青年的追捧。全村所有认为自己有点能耐的年轻人几乎都和宋猛过过招，不是掰手腕输了，就是摔跤被摔趴下了。还有不少人见他玩得尽兴时，大家在一起练散打，两三个人一起上，结果也无法将他撂倒。
　　一进门，陆志铭见宋猛正在练习俯卧撑，别人做俯卧撑是两只手，他却用一只手，另一只手背在身后。陆志铭等他做完了，方往他跟前走去。见他起了身，便迎上前说：“宋猛，赵五他们几个到肖店看电影挨了打啦！”。
　　宋猛问：“为什么呀？”。陆志铭便将前因后果复述了一遍，并提到赵五想报仇。
　　宋猛说：“那老远的，赵五他还想报仇，晚上他能看清是谁打的呀，还报仇？这仇可不好报。以后不去就是了呗！”。
　　陆志铭想到那些伙伴还眼巴儿地盼着自己的喜讯呢，只好又劝说道：“他不是觉得冤得慌嘛，他们几个也报了咱陆家寨的名头，可人家不理这茬。人家是不问青红皂白地打咱们的人，咱为什么不能想法收拾他们，欺负咱们没人是咋的？”。
　　宋猛见志铭这样讲，知道是那些挨打的早跟他合计好了。但想一想也是：赵五他们挨打本来是件小事儿，可这事儿就看是怎么传了，如果让人说宋家湾的人让某某村的打惨了！今后包括自己在内，宋家湾的年轻人们出门还真是脸上无光。于是开口说：赵五的意思我明白，是想组织几个人打过去！这么着吧，你去告诉他，让他们那天挨打的几个人联系一下村里的年轻人，看有多少人愿意参加的，因为太远了，人太少我怕被人家再反包了饺子。
　　陆志铭高兴地说，好，我去跟他们说！那么联系好了，你说在什么时候，在哪儿集合吧？
　　宋猛看着他着急的那样儿，觉得自己仿佛当上了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一般，心里无比惬意，看来村里的年轻人们还是真的很尊敬自己的。他想了想说：晚上都到打谷场上集合，咱合计合计！”。
　　陆志铭高兴地应了声“好咧！”，便离开宋猛回赵五去了。
　　别看宋家湾人不是很多，可年青人也不算少，从十六、七至二十三、四岁的小青年，差不多有四十多人。当天晚上，在赵五他们的积极游说下，几乎全部到了场。
　　宋猛看到来的人还真不少，但想到这是要出远门干仗，可马虎不得，到时万一都准备好了，去的人又少了怎么办？于是，他想先练一练他们，看看这些年轻人是不是真的愿意团结在一起。
　　他站到石碾上吆喝起来：“大家伙可能都听说了，赵五他们几个前天走远了，让人欺负了。这事简单点想，就是他们几个挨了打，没啥！但是，大家想过没有，人家可不一定说某某人如何，而是会传啥呢？会传咱宋家湾的人窝囊，让人白揍了。我想请问在座的爷们儿，咱宋家湾的爷们是不是都是孬种？”。
　　大家一致说，“不是！猛子，你就说咋办吧，我们都听你的！”。
　　“好！既然大家伙都是好汉，从今天开始，除了有特殊情况，每天晚上大家都到这儿集合，咱们简单练习练习，一是健健身，长长力气，二是加深一下感情，相互更加熟悉一些，将来好配合。另外，咱们还得备点家伙，准备最近干点事儿，不要让人小瞧了咱们陆家寨的爷们！”。
　　说完后，便开始给大家伙分队，一共分了斧头、菜刀、棍棒三个队，并临时点了几个人为头目，由各队头目安排好，务必在这两天就准备好家伙式，晚上用来练练，平时不用就藏在各家的牲口棚里，有事时再取出来统一行动。安排妥当后，便开始指点大家练习散打的一些技巧。
　　集中练习十天以后，宋猛发现包括赵五他们几个在内，共有二十来个小青年几乎每天都过来，对自己也是言听计从。这天晚上，他将这二十来个人召集在一起，讲道：“我看出来了，成不成事就在咱们这些人，今天我听说肖店邻村张家湾那边放电影，他们可能要去，赵五你们几个眼睛瞪大点儿，认出那几个领头的，咱们撂倒他们，下手要狠，动作要快。但是切记，我们要走就一起走，我不吹哨谁都不许跑，如果我发现谁当孬种，今后就不要参加我们的集体行动了！”。
　　想到今天晚上就能一雪前耻，憋在心里的那口气即将爆发，大家都是群情激愤，纷纷说：“猛子，我们听你的，走时都听你的哨声！”。
　　晚上，大家吃完饭，便分头取出东西，先到了打谷场集合。然后一起浩浩荡荡地往张家湾开拨过去。快到张家湾放映场时，宋猛让大家把长的棍棒就藏在附近的草垛里，短的刀子、小斧头之类的就藏在身上，大家分成几块立着。但他要求，所有人的眼睛、耳朵都要时刻注意着周围的一举一动。以便一旦有事，立即聚齐行动。
　　等电影开场后，赵五他们几个在附近转了转，很快便找到了那天挑事儿的几个人。赵五远远地观察了一下，他们大概有十个人左右，便悄悄来到宋猛跟前，指了指说：“就是那边的十来个人！”。
　　宋猛顺着赵五的手势看了看，这几个小子今天特别放松，他们可能以为在自己邻村，认为没人敢来找他们的麻烦。宋猛心想，这很好，就是要在对方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出其不意地收拾了他们。
　　他将赵五叫过来，悄悄地告诉那边的几拨兄弟：等去拿棍棒的人站到不远处后，这边两拨人便悄悄包夹到那些人身后，然后三拨人一齐上，快速动手，如果对方没有家伙便拳打脚踢、棍棒伺候，打完后留下名头，放下话走人。如果对方掏家伙，便刀斧齐上，迅速上手砍完，听到哨声就跑往左边小树林里集合。
　　在宋猛的安排和指挥下，大家悄悄行动，不一会儿，宋猛看到取棍棒的人都回来了，便示意大家分两拨慢慢围到那伙人身后，等棍棒队的人一上来，他大声说：“上！”，在那十来个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宋猛他们一圈人已经包围住他们。
　　周围看电影的人见有人要打架，立即闪开了一大片空地，正好让宋猛他们施展开来，于是乎棍棒、拳脚相加，棍直把那十来个小痞子打得捂着脑袋、躺在地上叫饶。
　　宋猛没想到这帮家伙这么不堪一击，便说道：“妈的，告诉你们，以后不许随便欺负人，不要以为你们人多就可以随便欺负人。我们宋家湾的人岂是你们想欺负就欺负的？”。
　　到现在，这伙人才知道是那天收拾的几个人找了帮手杀将回来了，只是一个劲地说，“知道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宋猛见目的已经达到，打了声响亮的口哨，大家立即迅速地撤到了小树林里。宋猛一点数，一个也不少，在回去的路上，大家直呼过瘾：“猛子，真他妈的过瘾，从来没这么过瘾过。以后，我们就跟着你混了！”
　　就这样，在这些年轻人的宣传鼓动下，村里又有不少年轻人贴了上来。每天晚上不用吆喝，就有三四十个人吃过晚饭后到了村东打粮场上集合。在宋猛的带动下，村子里的年轻人更加齐心了，有电影大家一起去看，没电影在一起摔摔跤、练练散打强身健体，业余生活不断丰富起来。
　　自从收拾了肖店那伙人后，宋家湾的这帮小青年又陆续收拾了附近几个村子里闹事儿的小混混，特别是周边几个村子里被这些家伙欺负过的人们无不拍手称快。一时还真打出了点宋家湾的名气来，到最后，大家都称他们为“宋家军”起来。在当地，一提起宋家军，不少小混混们都是敬而远之，不敢再滋事生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