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暗室棋局

暴雨冲刷着地下手术室的防滑地砖，林倩的枪口在福尔马林气味中微微震颤。江临川捏着金属片的镊子悬在半空，水晶吊灯突然闪烁两下，在墙面投出扭曲的人影。
"林队！他们带着搜查令…"小王的声音被皮鞋踏水声截断。
五道黑影踩着积水逼近，为首的督察组长亮出证件时，胸前的银质徽章在雷光中泛着冷意。林倩的瞳孔突然收缩——这人左耳后那道蜈蚣状疤痕，与父亲殉职现场目击者描述的完全吻合。
"请交出现场所有物证。"组长伸手的瞬间，林倩瞥见他袖口露出的百达翡丽鹦鹉螺，表面镶嵌的蓝宝石在应急灯下折射出妖异的光。
陈诺突然将玻璃罐摔向墙角，福尔马林液体裹着肾脏标本飞溅而出。趁着众人闪避的空档，他拽着林倩冲进通风管道：“更衣室第三个储物柜！”
腐臭的金属管道里，林倩的配枪撞出沉闷回响。身后传来江临川的轻笑："林警官欠我个人情。"她转头只看到金丝眼镜链在黑暗中划过的流光，以及突然闭合的通风口挡板。
当林倩浑身湿透地撞开市局后门，解剖室的白炽灯刺痛了她的眼睛。陈诺正在给尸体缝合Y形切口，手术针在无影灯下勾出银线：“储物柜里有你要的东西。”
沾着福尔马林味道的牛皮纸袋中，是二十年前七名失踪患儿的完整尸检报告。每份报告右下角都盖着"林国栋"的私章，但签名处的笔迹在"自愿捐献"四个字上突然扭曲，像被某种外力强行拖拽出的墨痕。
"这些孩子的心脏…"陈诺的放大镜停在一处显微照片，“心室肌细胞排列异常，是长期服用β受体阻滞剂的痕迹。”
走廊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林倩将报告塞进排风管道，转身时正对上王副局长阴鸷的笑脸：“省厅领导要听专案汇报，林队长不会让老同学难做吧？”
审讯室的单向玻璃映出林倩眼下的乌青。当她推开门的刹那，瞳孔猛地收缩——江临川正跷着腿坐在询问椅上，指尖把玩着那枚印有ZY19990906的金属片。
"林国栋同志当年违规签发死亡证明的事…"督察组长用钢笔敲打着案卷，“林队长是否早就知情？”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撕裂凝滞的空气。江临川按下免提键，医疗器械仓库管理员颤抖的声音在扩音器里炸开：“警察同志！我们在冷库发现二十年前的手术记录本，上面有王副局长的指纹！”
林倩的配枪突然抵住王副局长后腰，另一只手扯开他的衬衫领口——锁骨下方三厘米处，北斗七星状的缝合线正在LED灯下泛着幽蓝的光。
"1999年9月5日晚八点，你在仁爱医院地下室做了什么？"江临川将金属片按在审讯记录上，编号恰好嵌入北斗天枢星的位置。
窗外惊雷炸响，王副局长腕间的沉香手串突然崩断，108颗木珠在地面弹跳成诡异的星图。林倩俯身捡起滚落脚边的珠子，檀木香气里混着若有若无的福尔马林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