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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阴兵借道

天命:成为出马仙的那几年 树先生 2025-02-24 21:32
青铜镜碎裂的声响震得林冬至耳膜生疼,他踉跄着栽倒在冰凉的青砖地上。戏台顶棚漏下的月光惨白如霜,满地纸钱被穿堂风卷着打旋儿,空气里浮着股烧焦的犀角味。
沈青梧的铜铃串缠在手腕上叮当作响,她半跪着用朱砂在地上画符:"往生镜碎了,那些东西要出来了。"话音未落,戏台四角突然亮起幽绿的鬼火,烧焦的梁柱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手印。
林冬至的右臂青纹已经蔓延到锁骨,断指在皮下突突跳动。他摸到胸前的玉佩,原本温润的玉质变得冰凉刺骨,狐狸踏月的纹路里渗着暗红血丝。
“当家的,时辰到了。”
尖细的嗓音从戏台角落传来,八个纸人抬着顶红轿子飘然而至。轿帘上绣着狐狸拜月的图案,轿夫腮帮涂得血红,纸糊的眼珠子随着轿身晃动骨碌碌转。林冬至的后颈突然剧痛,狐爪印像烙铁似的烧起来。
沈青梧甩出五帝钱打在轿帘上,纸人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轿子轰然炸开,漫天纸屑里窜出几十只白毛黄皮子,每只都顶着半张人脸。林冬至的断指不受控制地结印,凌空画出的血符将黄皮子烧成灰烬。
"别用那个!"沈青梧拽着他往后院退,"你的精血会引更多东西。"她突然扯开林冬至的衬衫,心口的狐爪印已经变成暗紫色,“还有三天就是七月半,狐仙要借你的身子还阳。”
后院的古井咕嘟咕嘟冒泡,井绳上缠着褪色的红布条。沈青梧往井里扔了枚铜钱,水面上突然浮出张泡胀的人脸——是扎纸铺的老周头,眼皮被鱼啃得只剩窟窿。
"周家闺女要索命了。"沈青梧点燃犀角香插在井沿,"当年你爷爷带人扒了她的皮,这会儿怨气正盛。"香灰突然炸开,井水翻涌着漫出井口,混着头发丝的黑水在地上蜿蜒成个"冤"字。
林冬至的玉佩突然发烫,井底传来铁链拖动的声响。沈青梧往他手里塞了把桃木钉:"待会儿看见什么都别松手。"她割破指尖在井沿画了道血符,井水瞬间退去,露出湿滑的井壁。
"下!"沈青梧拽着井绳滑下去。林冬至的膝盖蹭到井壁的苔藓,腥臭的腐味直往鼻子里钻。下到三丈深时,井壁突然变成青石板,刻满镇压邪祟的梵文。
井底是间石室,墙上钉着七盏青铜灯,灯油里泡着人指骨。中央摆着口红漆棺材,棺盖被九根桃木钉封着,每根钉子上都缠着褪色的红绳。林冬至的右臂突然抽搐,断指直直指向棺材。
沈青梧用铜钱剑撬开棺盖,腐臭味熏得人睁不开眼。棺材里躺着具穿红旗袍的女尸,面部爬满紫黑血管——正是周小梅。她的右手攥着半块青铜镜,镜面映出林冬至的脸,右眼已经变成狐狸的竖瞳。
"镜子给我!"沈青梧刚要伸手,女尸突然睁眼。缝嘴的红线根根崩断,露出满口尖牙:"林凤山…偿命…"井水突然倒灌进来,混着女尸的头发缠住林冬至脚踝。
沈青梧甩出铜铃缠住横梁,拽着林冬至荡到棺材后。女尸直挺挺坐起,旗袍下摆露出森森白骨,骨头上刻满镇魂咒。林冬至的断指突然刺入自己掌心,蘸着血在棺盖上画出狐狸图腾。
井水瞬间结冰,女尸的动作僵在半空。沈青梧趁机将犀角香插进女尸口中,青烟从七窍冒出,在空中凝成个穿长衫的男人虚影——正是林冬至的太爷爷林凤山。
"狐仙契…"虚影抬手点向林冬至眉心,"九代血债…"画面突然扭曲,林冬至看见太爷爷跪在祠堂,将襁褓中的婴儿递给白毛狐狸。那婴儿后颈有块红痣,与他虎口处的胎记一模一样。
幻象被尖锐的狐啸打断,冰层咔咔碎裂。沈青梧拽着林冬至往上游,女尸的头发像水草般缠上来。林冬至的玉佩突然泛起青光,周小梅的尸身突然发出凄厉惨叫,化作黑烟钻进青铜镜。
爬出古井时天已泛青,晨雾里飘着纸灰。沈青梧的罗盘指针疯转,最后直指镇西头的乱葬岗:"有人动了周小梅的坟。"她突然剧烈咳嗽,指缝渗出黑血,“锁魂钉…被拔了…”
乱葬岗的歪脖子树上挂着招魂幡,新刨的坟坑里散落着沾血的黄符。林冬至踢到个陶罐,里面泡着发黑的脐带。沈青梧用桃木剑拨开浮土,露出截槐木棺材——棺盖大开,里面铺着层带血的狐狸毛。
"是换命桩。"沈青梧抓起把坟土闻了闻,"有人用周小梅的怨气养狐仙。"她突然掀开林冬至的衣领,后颈的狐爪印已经蔓延到脊椎,“今夜子时,你必须跟我去狐仙洞。”
林冬至刚要开口,远处突然传来引擎轰鸣。三辆黑色越野车碾过坟头,跳下来十几个穿冲锋衣的男人。为首的光头戴着金丝眼镜,手里盘着对包浆的人骨核桃。
"沈姑娘,别来无恙。"光头笑出一口烟牙,"胡三爷让我带个话,林家的债该清账了。"他身后的人掀开帆布,露出个贴满符咒的铁笼,里面关着个穿碎花袄的老太太——正是林冬至的姥姥。
林冬至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断指在掌心掐出血印。沈青梧的铜铃悄无声息地缠上光头的脖子:“胡老三越活越回去了,拿活人当筹码?”
"别急啊。"光头举起个青铜匣,正是林冬至父亲留下的那个,"你们沈家找了六十年的东西,不想要了?"他故意晃了晃匣子,里面传出指甲抓挠声,“用这小子换,怎么样?”
沈青梧瞳孔骤缩。林冬至突然抢过桃木剑刺向光头,却被两个壮汉反剪胳膊按在坟堆上。断指传来钻心剧痛,青纹像活物般在皮肤下游走。光头踩住他后颈,冰凉的匕首贴上动脉:“小兄弟,你姥姥可等不起…”
"放人!"沈青梧突然甩出串铜钱,坟地四周突然升起浓雾。林冬至听见姥姥在哭喊他的名字,声音却像是从地底传来。光头的手下接连发出惨叫,浓雾里闪过白毛黄皮子的绿眼睛。
混乱中有人拽住林冬至的胳膊,是沈青梧。她嘴角挂着血痕,藏青棉袍被划开道口子:"走!"两人跌进刚挖的坟坑,沈青梧掀开棺材板,底下竟是个盗洞。
爬出盗洞时夕阳正沉,林冬至的玉佩烫得惊人。沈青梧瘫坐在荒草丛里,从布包掏出个瓷瓶倒药丸:"胡老三要的不是你,是狐仙契。"她突然剧烈咳嗽,掌心的血泛着黑气,“锁魂钉…被换了…”
林冬至这才发现她后背插着半截桃木钉,伤口周围皮肤已经发紫。沈青梧扯开他的衣襟,用带血的手指在心口画符:"听着,今夜子时阴兵借道,你要混进送亲队伍…"符咒完成的瞬间,林冬至听见远方传来唢呐声。
暮色中的山道飘起红雾,纸钱像雪花般纷纷扬扬。沈青梧往他嘴里塞了片柳叶:"含着这个,能遮活人气息。"她突然贴近林冬至耳边,“看到抬黑轿的就跟着,千万别…”
话没说完就被尖锐的狐啸打断,山道上亮起两排白灯笼。林冬至的玉佩自动飞向红雾深处,沈青梧猛地推他:“快走!记住,看到穿绣鞋的千万别回头!”
红雾吞没视线的瞬间,林冬至看见沈青梧被几十只黄皮子拖进盗洞。他想喊却发不出声,四肢像提线木偶般自己动起来。唢呐声越来越近,雾气里浮现出八顶红轿子,轿夫脚不沾地,纸糊的脸上淌着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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