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陈晓暖的指尖堪堪触到档案袋边缘，剧烈的爆炸声震得整个下水道都在战栗。林轩突然将她扑倒在地，燃烧的混凝土块擦着发梢掠过，在污水里溅起猩红浪花。
"东南方向！"林轩拽着她往岔道口翻滚，战术手电在剧烈晃动中照见墙壁涂鸦——蝴蝶发卡女孩的简笔画正在火焰中卷曲焦黑。陈晓暖的耳麦传来技术员断断续续的汇报：“爆破点…在实验室正上方…有热源靠近…”
浑浊的污水漫过膝盖时，陈晓暖突然抓住林轩手腕："你早就知道这个实验室？"她的手电光束扫过对方湿透的衬衫，心脏位置的手术疤痕在冷光下泛着青紫。
林轩的呼吸声在密闭空间格外清晰："三年前赵明辉喝醉时说漏嘴…说我们这类人后颈都有标记…"他的手指抚上陈晓暖颈后那道凸起，“现在看来，他才是真正的知情人。”
前方传来金属碰撞声，陈晓暖瞬间拔枪上膛。两束强光刺破黑暗，穿防化服的身影正在封堵出口。她摸出烟雾弹咬开拉环，却在掷出的瞬间被林轩按住：“不能惊动通风系统！”
污水突然泛起诡异涟漪，陈晓暖的瞳孔骤然收缩——漂浮的油污正以特定轨迹聚拢，形成北斗七星图案。林轩扯下腕表砸向水面，电子表盘在触水刹那迸出火花，照亮潜藏在污物下的金属管道。
"是电磁干扰装置！"陈晓暖拽着林轩扑向拐角，子弹擦着耳际嵌入石壁。她反手三枪点射，防化服身影应声倒地，面罩碎裂露出溃烂的面孔——正是失踪半月的缉毒组警员王超。
林轩突然夺过配枪，精准击穿天花板某处。随着电线短路的爆响，整条下水道的应急灯骤然亮起。冷白灯光下，墙壁密布的抓痕赫然在目，陈晓暖的指尖抚过某道刻痕——2013.4.17，正是父亲葬礼次日。
"他们在找这个。"林轩从王超尸体腰间摸出金属探测器，显示屏上的红点正指向陈晓暖胸口。她撕开防弹背心夹层，父亲遗留的警官证背面，警徽浮雕竟闪烁着微弱红光。
陈晓暖用军刀撬开徽章夹层，微型存储卡沾着血渍滑落掌心。远处传来犬吠，她将存储卡塞进林轩掌心：“你去B出口找老杨，他是我师父…”
"你觉得我走得了？"林轩突然扯开衣领，锁骨下方的针孔疤痕正在渗血，"他们在我身体里装了定位芯片。"他抓起漂浮的油桶碎片，锋利的边缘抵住疤痕，“帮我取出来！”
腐臭味愈发浓烈，陈晓暖的刀刃在疤痕处游移。汗珠顺着鼻尖滴落时，她突然收刀："去市立图书馆！"扯断颈间红绳，褪色的绳结里掉出两枚硬币状金属片，“这是父亲和吴振邦最后的交易凭证！”
爆炸声再次逼近，陈晓暖将林轩推进支流暗门。铁门闭合的瞬间，她看清追兵臂章上的蝎形暗纹——与三年前跨省贩毒案的漏网之鱼如出一辙。
"活着回来！"林轩的喊声被水流吞没。陈晓暖转身迎向追兵，子弹击穿水面的声响像是死神叩门。她摸出烟雾弹掷向通风口，却在浓烟升腾时攀住排水管跃上检修梯。
顶开井盖的刹那，月光照亮街角监控探头。陈晓暖对着镜头比划战术手势——这是她和技术组约定的紧急信号。当她翻滚进便利店后巷时，整条街的路灯突然熄灭。
收银台后的店员抬头瞬间，陈晓暖的配枪已经抵住他眉心："东西呢？"男人颤抖的手指指向微波炉，加热中的饭盒发出计时结束的"叮"响。掀开咖喱饭，浸在酱汁里的U盘还带着余温。
街角传来急刹声，陈晓暖踹开后门冲进消防通道。翻越围栏时，她瞥见吴振邦的奔驰车正缓缓降下车窗。老者溃烂的手指夹着雪茄，烟雾缭绕间露出颈侧新鲜的缝合线。
"陈警官，令尊的遗物该物归原主了。"沙哑的嗓音像是砂纸摩擦铁器。陈晓暖的子弹击穿轮胎的同时，后巷垃圾箱后闪出三名持刀暴徒。
近身搏斗中，她摸到某个暴徒后颈的凸起——与自己和林轩的疤痕同样触感。反剪对方手臂时，男人突然抽搐着口吐白沫，瞳孔扩散前嘶吼出半句：“第七代…要觉醒了…”
警笛声由远及近，陈晓暖擦去嘴角血迹，在便利店监控死角留下带血的U盘。当她翻越围墙消失在夜色中时，吴振邦的保镖正用探测器扫描整条后巷。
黎明前的殡仪馆寂静如死，陈晓暖撬开停尸柜时，寒气裹着福尔马林味扑面而来。赵明辉的尸体心口处贴着"待解剖"标签，她掀开白布的瞬间，冷藏室灯光突然大亮。
"就知道你会来。"法医老徐推着眼镜从阴影里走出，手术刀在指尖翻转，"死者胃里提取的胶囊残渣，检测出新型致幻剂成分。"他掀开赵明辉的眼睑，毛细血管呈放射状破裂，“和吴振邦医疗团队研发的抗癌药是同一批次。”
陈晓暖的指尖抚过尸体后颈，粉色的缝合线突然崩开。镊子夹出半截金属丝时，老徐的瞳孔猛地收缩：“这是…微型信号发射器？”
窗外传来乌鸦嘶鸣，陈晓暖突然将尸体翻面。赵明辉背部的尸斑呈现诡异的北斗七星排列，与她手中U盘表面的蚀刻图案完全吻合。当老徐启动电脑读取数据时，冷冻室突然断电，备用电源启动的瞬间，显示器闪过父亲穿着白大褂的背影。
"这是…陈局？"老徐的镜片蒙上白雾。陈晓暖攥紧手术刀，看着监控画面里缓缓开启的殡仪馆正门——十七辆殡葬车正鱼贯而入，车牌都被污泥遮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