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该还傩债

苏家老宅的瓦当在暴雨中簌簌作响，吴语抹去战术镜片上的水雾，发现青砖墙缝里渗出翡翠色菌丝。那些菌丝在雷光中扭成傩面形状，与顾风后颈的缅甸文刺青产生诡异共鸣。
"噬尾纹在吞噬青铜脉。"冉宸的检测仪突然爆出电火花，液晶屏凝固成三眼黑虎图腾，“活体青铜树的根系已经蔓延到钱塘江底！”
顾风突然按住胸口跪倒在地，龙化的右手鳞片层层翻卷，露出内部青铜化的骨骼。吴语掀开他衣领，发现缅甸文刺青正沿着脊椎蔓延成傩戏图谱：“苏清浅在你身上种了傩瘟！”
老宅门环突然自行叩响，两盏青铜灯笼破土而出。灯笼表面雕刻的噬尾纹化作实体，将门前石狮子绞成齑粉。苏清浅的声音从灯笼内部传来，带着金属摩擦的杂音：“顾少爷该还傩债了。”
吴语挥刀斩断灯笼提手的刹那，屋檐垂落的雨帘突然凝固。翡翠色蛊虫在雨滴中结网，组成二十年前苏家长老浇筑傩骨的场景。画面里被铁水封喉的工匠，后颈都浮现出与顾风相同的缅甸文。
"寅时三刻！"冉宸甩出电磁锁扣住门环，“噬渊龙要吞月！”
顾风突然暴起撞开宅门，苗刀在青石板上擦出青铜火花。正厅中央的活体青铜树竟生长出人脸树瘤，树冠悬挂的噬尾棺正在渗出黑血。吴语的手电光照亮棺椁缝隙——本该腐烂的苏父尸骸，此刻正用青铜手指抠挖棺内铭文。
"父亲…"苏清浅的油纸伞突然穿透雨幕，伞骨末端的傩面铃铛叮当作响，“您当年在双生棺里藏得好深啊。”
树根处传来齿轮咬合声，九具青铜傩骨破土而出。它们后颈的喉舌机关喷射毒雾，在空中组成顾氏宗祠的立体投影。冉宸的登山绳缠住正在龙化的顾风：“快看宗祠地窖！”
投影中的地窖铁门缓缓开启，二十七个戴着翡翠傩面的婴儿正在啃噬青铜锁链。吴语突然捂住战术包——里面封存的幼龙逆鳞正在发烫，鳞片表面浮现出与婴儿胸口相同的噬尾纹。
"原来阴祭品在这里！"顾风喉间发出龙吟，缅甸文刺青脱离皮肤扑向投影。那些文字穿透虚影钉在青铜树上，树瘤人脸突然睁开六只复眼。
苏清浅旗袍下的虎纹开始反噬，碳化的右腿发出瓷器碎裂声。她将伞尖刺入树根裂缝，翡翠蛊虫顺着伞骨爬满树干：“顾少爷可知，为何噬尾纹独独选中顾家血脉？”
活体青铜树突然剧烈震颤，根系间渗出带着龙鳞的黑血。吴语的手电光扫过树洞深处，发现九具双生棺正沿着青铜脉管漂流。每具棺盖都刻着不同形态的傩戏脸谱，而棺椁缝隙间伸出的，是二十七个婴儿碳化的手掌。
"三牲傩阵需要阴阳双祭。"冉宸用军刀挑开树根处的淤泥，露出浇筑在青铜里的苏家族谱，“苏家用二十七阴祭温养傩瘟，顾家则用阳祭…”
他的话被树冠处的炸裂声打断。噬尾棺突然开启，苏父的青铜尸骸爬出棺椁，胸腔内镶嵌的正是暗河里失踪的镇龙碑。顾风苗刀劈中碑文的刹那，缅甸文刺青突然脱离他的身体，在空中组成傩戏神谕。
"噬尾噬渊，双龙归位。"苏清浅的油纸伞突然燃起青火，伞面傩戏图谱与神谕严丝合扣，“该让真龙醒来了！”
吴语怀中的幼龙逆鳞突然飞向树冠，鳞片表面的噬尾纹倒流进青铜脉管。活体青铜树发出惊天动地的嘶吼，树皮层层剥落，露出内部跳动的青铜心脏。冉宸的检测仪自动开机，屏幕显示树心内部封印着三眼黑虎的完整骨架。
"原来傩瘟是噬渊龙的遗蜕！"顾风的龙化右手突然插入树心，缅甸文如活蛇般缠住黑虎头骨，“苏家用顾氏血脉温养了二十年！”
苏清浅突然撕开旗袍领口，碳化的胸腔内镶嵌着半块玉傩面。她将傩面按在树心裂缝，翡翠蛊虫立即组成缅甸镇龙咒：“父亲用命换来的傩阵，今日终于…”
树根处突然炸开青铜液体，九具双生棺破土而出。棺盖表面的噬尾纹脱离青铜，将苏父尸骸绞成碎片。吴语的手电光照亮最大那具棺椁——本该装着顾老爷子的棺内，蜷缩着与顾风容貌相同的青年尸骸。
"双生子！"冉宸的战术镜片蒙上水雾，“阳祭品从来都是两个人！”
顾风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咆哮，缅甸文刺青重新烙回皮肤。活体青铜树开始碳化，树冠处的噬尾棺涌出滔天黑浪。吴语抓住被气浪掀飞的玉傩面，内侧铭文显示着人龙契的终极禁忌——以双生阳祭为引，噬尾噬渊合而为一。
苏清浅的碳化身躯突然扑向黑虎骨架，翡翠蛊虫在她眼眶里筑巢："父亲！您看见了吗！"她的尖叫与青铜树倒塌声混作一团，“苏家的傩瘟终于…”
地底传来龙吟虎啸，暗河之水冲破青石板。吴语在浊浪中抓住顾风手腕，发现他的缅甸文刺青正在吞噬黑虎虚影。冉宸的登山绳缠住镇龙碑残片，碑文突然投影出顾老爷子临终场景——他将真正的阳祭品藏进暗河，自己代替长子承受了傩瘟。
"父亲…"顾风的竖瞳突然恢复清明，龙化右手抓住正在下沉的玉傩面，“原来我才是阴祭！”
活体青铜树彻底崩塌的刹那，九具傩骨抬着的青铜轿破水而出。轿帘被黑浪掀开，戴着翡翠傩面的黑影怀中，抱着那具与顾风相同的尸骸。尸骸心口的龙牙簪，正与吴语战术包里的断簪产生共鸣。
"事情还没完。"冉宸擦亮狼眼手电，光束照亮暗河深处的青铜门。门环上雕刻的三眼黑虎，此刻正用六只血眼盯着顾风后颈的刺青。
暴雨突然停歇，月光穿透云层照在玉傩面上。吴语翻转傩面，内侧浮现出苏家老宅的暗道图。而在图纸角落，赫然标注着顾氏宗祠地窖的第三道暗门——门内传出二十七声婴儿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