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暗网

秦珂半个身子探出护栏，指尖还残留着保温箱金属外壳的寒意。探照灯在浪尖跳跃，那只青紫色的小手如同被按了暂停键的电影画面，随着银色箱体沉入漆黑海底。
"救生艇！"林畅的吼声刺破雨幕。海警快艇的螺旋桨在浪涛中轰鸣，探照灯束像手术刀剖开海面。秦珂攥紧护栏的指节发白，突然听见身后传来金属刮擦声——陈明宇的奔驰车残骸在桥墩处摇晃，半截车门挂着具焦黑尸体。
"不是他。"小夏举着热成像仪冲过来，屏幕上的红点正在车底闪烁，"后座热源消失了！"马尾辫上的水珠甩在屏幕上，“后备箱有夹层！”
秦珂转身时撞翻了急救箱，绷带卷滚进排水沟。他的解剖刀挑开变形的后备箱盖，防水布下压着个带密码锁的冷冻箱。紫外线灯扫过箱体表面，CX-22的荧光编号旁，黏着片带船舵刻痕的银箔。
"是宋法医的…"小夏的惊呼被螺旋桨声吞没。秦珂的镊子夹起银箔，边缘残留的皮屑组织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七年前结案报告里，宋雨薇的婚戒内侧检测到相同型号的合金成分。
林畅的配枪重重砸在车顶："交警队调取了陈明宇诊所近半年的监控！"她划开平板，画面里穿防护服的男人正在给孕妇抽血，“这些患者都做过基因检测，检测机构是…”
"仁康生物。"秦珂的指尖点在屏幕角落。药瓶标签上的LOGO让他瞳孔骤缩——十五年前那场产科大火，仁康正是涉事医院的控股方。
解剖室的排气扇发出嗡鸣。秦珂将冷冻箱放进无菌舱，手术刀沿着密封胶划开箱体。寒气散去的瞬间，他的喉结重重滚动——二十支冷冻管整齐排列，标签上的日期从2015年跨到上月，最新那支标注着苏敏的名字。
"胎盘组织。"小夏的检测仪发出蜂鸣，"DNA与连环失踪案匹配！"她的防护镜蒙上白雾，“这些冷冻管里的活性细胞…正在分裂！”
秦珂的镊子尖悬在03号试管上方。培养液里漂浮的絮状物突然收缩，形成类似胎心的搏动频率。他的耳膜鼓动着实验室爆炸那天的轰鸣，宋雨薇最后那条短信在脑海闪现：“孩子们需要特殊营养液…”
"查仁康生物的冷链车。"解剖刀扎进操作台，秦珂的白大褂沾着冰晶，“这些活性细胞需要恒温运输，陈明宇肯定有合作方。”
林畅踹开技术科的门时，电子钟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痕检员从电脑前抬头，镜片反着幽蓝的光："陈明宇诊所的网络日志恢复了！"他调出加密文件夹，“上周删除的邮件里，有批药品运输单的扫描件。”
秦珂的瞳孔映着屏幕上的车牌号。那个尾号749的冷藏车，正是今早在西郊码头爆炸的货柜车。他的指尖划过运输单底部的签名栏，突然顿住——审批人签章处盖着仁康生物董事长陈建业的私章。
"陈明宇的父亲。"小夏抱来泛黄的工商档案，“十五年前陈建业还是仁康的采购部主任，那场大火后三个月，他就升任副总经理。”
暴雨冲刷着仁康生物总部大楼的玻璃幕墙。秦珂仰头望着二十三层的董事长办公室，落地窗后隐约有人影晃动。他的对讲机突然传出电流声：“保安系统有后门！消防通道监控被替换成昨天的画面！”
林畅的战术靴碾灭烟头："我带人走正门，你和小夏从货梯上去。"她给配枪上膛的金属声格外清脆，“注意通风管道，陈建业办公室连着私人实验室。”
货梯的钢索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小夏的检测仪突然亮起红灯："空气里含有挥发性麻醉剂！"她的防护面罩瞬间起雾，“浓度正在升高！”
秦珂扯下消防斧劈开控制面板，电线短路迸出的火花照亮电梯顶部的检修口。他托着小夏的腰往上推，自己刚抓住边缘就听见脚下传来爆炸声——电梯厢像被巨兽撕咬的猎物，裹着火焰坠入深渊。
通风管道的铁皮割破手肘，秦珂闻见血腥味混着苦杏仁气息。小夏的夜视仪扫过前方拐角，突然照见密密麻麻的输液袋：“是培养液！这些管道连着…”
枪声在楼下炸响。秦珂撞开通风口挡板，正看见陈建业将注射器扎进脖颈。老人转身时露出扭曲的笑容，手里的遥控器闪着红光：“你们永远找不到…”
林畅的子弹击碎落地窗，陈建业踉跄着撞上实验台。秦珂扑过去夺遥控器的瞬间，瞥见电脑屏幕上的监控画面——某个地下冷库里，上百个银色保温箱正在自动除霜。
"在港口！"小夏的尖叫混着玻璃碎裂声。陈建业的手突然垂落，遥控器坠地的瞬间，整层楼的应急灯同时爆闪。秦珂的瞳孔被强光刺痛前，最后看见的是老人脖颈处浮现的环形针孔——与苏敏腹部的伤口如出一辙。
跨海大桥的探照灯照亮港口时，潮水正在退去。秦珂的解剖刀挑开锈蚀的仓库铁门，霉味裹着冷气扑面而来。成排的银色保温箱在月光下泛着幽光，每个都标注着CX编号。
"别碰！"林畅拦住要上前的小夏。她的配枪指向某个轻微晃动的保温箱，“里面有活物…”
秦珂的紫外线灯扫过箱体表面，暗紫色荧光沿着接缝蔓延，勾勒出仁康生物的LOGO。他的镊子尖突然顿住——最新那批编号旁黏着片带血渍的纱布，边缘绣着宋雨薇名字的缩写。
"退后！"林畅的嘶吼被金属撕裂声吞没。某个保温箱的盖子突然弹开，青紫色的小手扒住边缘，无名指上的船舵银戒刮擦出刺耳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