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烧焦的汇款单

暴雨冲刷着押解车顶部的防暴网，陆深左臂的齿轮纹身在警灯映照下泛着幽蓝。他隔着车窗凝视陈永年翕动的嘴唇，突然扯开衬衫纽扣，将渗血的纹身贴在防弹玻璃上。
"纹身颜料里混了微型胶囊。"沈言的白大褂下摆还在滴水，解剖刀尖挑起块皮肤组织，“溴甲酚紫遇碱性体液变色，胶囊外壳溶解后释放显影剂——这是最原始的微缩胶卷保存技术。”
秦然用镊子夹起半透明薄膜对着探照灯，齿轮纹路的阴影里浮现出七组数字：“2003年警队装备采购编号，和039号齿轮的出厂序列号完全一致。”
"老陈吞下去的磁片是障眼法。"陆深突然抓起消防斧劈开审讯室墙面，生锈的通风管道里传来金属碰撞声，“真的第七个齿轮在这呢！”
沈言的手电光束照出管道深处的银色保险箱，密码锁表面结着蛛网。秦然突然掏出配枪对准陆深：“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密室？”
"三年前我在这间审讯室做过四十七次笔录。"陆深用斧柄敲击墙面，空洞回声与记忆中的敲击频率重合，“每次通风管道的共振声都比其他房间多0.3秒。”
保险箱弹开的瞬间，霉味混着油墨味扑面而来。泛黄的会议记录本扉页印着齿轮状血指印，秦然的手套刚触到纸页，封底突然弹出张老照片——七名消防员站在改装车间，其中两人举着"设备验收合格"的横幅。
"038号验收员是现任消防局长。"沈言的紫外线灯扫过照片边缘，“他右手小指戴着婚戒，但资料显示他至今未婚。”
陆深突然撕下照片背衬，夹层里掉出半张烧焦的汇款单：“2003年3月9日，二十万汇款到陈永年妻子海外账户，汇款人签名是…”
"我父亲永远不会用花体字签’秦’字！"秦然夺过汇款单，战术手电照亮签名处的荧光反应，“这是陈永年模仿的笔迹，他左手写字时’捺’笔会带钩。”
车库外突然传来轮胎摩擦声，五辆黑色SUV堵住所有出口。沈言掀开窗帘一角：“市局纪检的车，带队的是装备处长。”
"来得正好。"陆深将消防斧横在膝头，齿轮纹身的蓝光愈发刺眼，“三年前化工厂绑架案，谈判专家要求准备的防毒面具型号…恰好是装备处去年报废的那批。”
审讯室铁门被撞开的瞬间，秦然突然甩出伸缩警棍卡住门缝。陆深趁机翻出窗外，踩着雨棚跃上二楼档案室，二十三年刑警生涯锻炼出的肌肉记忆让他精准避开所有监控探头。
"封锁所有出入口！"装备处长咆哮着扯下肩章，“陆深涉嫌泄露警务机密…”
沈言突然举起证物袋，里面装着从陈永年胃部取出的磁片：“处长要不要解释下，为什么这枚存储芯片的序列号，和你上周丢失的警务通完全一致？”
秦然趁机撞开消防通道，战术靴踏碎积水里的月光。当她冲进证物室时，陆深正用齿轮纹身拓印件比对消防车图纸，蓝色显影剂在图纸上勾勒出完整的资金流向图。
"七笔赃款通过境外赌场洗白，最终汇入装备处的海外账户。"陆深用红笔圈出汇款时间，“每次转账都在重大事故发生后三天内。”
车库方向突然传来枪响，沈言捂着渗血的左臂撞进门：“处长要灭口！陈永年心脏骤停…”
解剖台上，陈永年的齿轮纹身正在褪色。沈言划开他左肩皮肤，镊子夹出枚米粒大的金属片：“皮下植入的微型发信器，频率和装备处的车载电台相同。”
"三年前绑架案根本不是要赎金！"秦然突然将七份事故报告摔在桌上，“人质颈部的咬痕深度显示是自伤，老周女儿的病历有伪造痕迹——整个绑架案都是为了逼陆深辞职！”
陆深摸出皱巴巴的离职报告，在背面画出关系网：“陈永年负责制造意外，装备处提供设备，谈判专家拖延时间…都是为了掩盖039号齿轮的质检漏洞。”
警笛声由远及近，秦然突然将配枪拍在陆深面前：“现在物证链完整，该恢复你警队顾问身份了。”
"等等。"沈言用解剖刀挑开陈永年的假牙，“后槽牙藏着氰化物胶囊，但他选择吞磁片…他在保护什么人？”
陆深突然抓起证物室里的消防车模型，用力拧开车头灯罩。微型摄像头滚落桌面，镜头上还沾着三年前的灰尘。
"当年验收会现场还有第八个人。"他转动镜头角度，折射出的光斑正好照在装备处长的警号上，“处长，您那天的出警记录显示在邻市开会？”
车库突然断电，秦然凭借记忆扣住处长手腕：“你防弹衣内侧袋里藏着什么？”
挣扎中掉出的老怀表弹开表盖，照片上的女孩穿着粉色连衣裙——正是陈永年烧毁的生日贺卡上的女孩。沈言突然举起DNA报告：“处长和那女孩的亲子关系概率99.99%。”
"所以你用陈永年私生女要挟他顶罪？"陆深用齿轮纹身拓印件按住处长咽喉，“七次事故的死亡名单里，有三个是你当年的债主吧？”
晨光穿透证物室铁窗时，纪检组长带着逮捕令走进来。秦然摸出父亲遗留的消防勋章，轻轻放在结案报告上：“结案后…要不要去西郊看紫薇花？”
"先把外卖箱还我。"陆深扯了扯浸透雨水的制服，“这个月好评率掉到90%要扣奖金。”
沈言突然从解剖室探头：“陈永年抢救过来了！他要求用女儿手术签字权换重要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