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戏服傀儡

七道时空裂缝同时迸发青光。严嵩穿着三套傩戏服跌入往生门，戏服袖口的血线突然暴起，将他四肢钉在半空。重瞳视野里，七个自己正走向不同死局——穿红衣的被青铜链绞杀、披青衫的溺亡在齿轮油池、裹黄袍的遭百鬼分食…
“严家血脉当绝于此！”
林小满的声音从每个时空裂缝传来。她的机械躯干在乱流中解体，青铜罗盘碎片化作万千傩面，每张面具都对应严氏族谱上的早夭者。严嵩的判官笔突然自燃，火焰中浮现父亲残影，正将婴儿时期的他塞进搪瓷缸。
"爸！"严嵩嘶吼着扯断血线。靛青戏服的暗纹突然游出蒸汽管道图，1987年的锅炉房轰鸣声穿透时空。他抓住父亲虚影中的劳保手套，指尖触到粘稠人油——这竟是从严卫东胸腔渗出的尸油。
地宫场景突然具象化。严嵩摔在七层环形台阶中央，三套戏服自动飞向檀木衣箱。箱盖开合间，他看见每口箱子都躺着具戏服傀儡，面容与林小满完全一致。
"穿齐七套才能改命。"最顶层的衣箱突然炸开，靛蓝戏服裹着具白骨立起。严嵩的重瞳看清白骨锁骨处的傩面锁，锁孔形状竟与自己后颈印记完全契合。
白骨突然唱起傩戏："七月半，开鬼门，严家儿郎祭亡魂…"戏腔震得青铜灯阵明灭不定。当第四句唱词响起时，严嵩的判官笔自发刺入白骨眉心，笔尖带出团裹着血丝的机械零件。
"周守仁的怀表齿轮？"严嵩捏着零件倒退。人油灯阵突然全灭，黑暗中传来蒸汽阀门转动的声响，父亲的声音在耳畔炸响：“往生门是口棺材！”
四十九盏青铜灯同时爆燃。严嵩在强光中看见地宫穹顶化作棺盖，七层台阶正是棺椁榫卯结构。林小满的残躯从最高层跌落，机械手指插入他的锁骨傩面锁：“四十九种血脉…还差最后…”
严嵩的重瞳突然渗血。视野里浮现严家祠堂的祖宗牌位，每个牌位后都嵌着半截傩面。当林小满的手指即将触发机关时，他猛地将判官笔刺入自己心脏，精血喷溅在最近的人油灯上。
灯芯爆出三尺青焰。火焰中浮现张天阳的残魂，他脖颈的槐木钉突然化作桃木剑，贯穿林小满的青铜罗盘。机械傀儡发出金属悲鸣，胸腔齿轮组迸射而出，每个齿轮都刻着严氏早夭者的生辰。
"就是现在！"严嵩扑向第四口衣箱。箱内黄袍戏服自动缠身，重瞳视野突然切换——他正站在民国戏台上给林小满描画傩面妆，铜镜映出的戏班成员后颈全有傩面锁。
戏台突然坍塌。严嵩坠入冰冷潭水，看见父亲在水底组装蒸汽机。严卫东的工装渗出黑血，将青铜傩面按进压力表盘：“往生樽要喝够四十九种血，我的血是第四十八种…”
现实中的地宫开始崩塌。严嵩穿着四套戏服撞破西侧墙壁，跌进布满青苔的密道。腐朽的赶尸铃铛挂在岩壁，每个铃铛都缀着截发黑指骨。
密道尽头传来傩戏鼓点。严嵩的傩面锁突然发烫，重瞳看见七个穿戏服的自己正在溶洞血战。当他想靠近时，判官笔突然指向岩缝——那里嵌着半本浸血族谱，封面正是严家祠堂的祖宗牌位图案。
“生死簿现，万煞归宗。”
林小满的残躯从阴影爬出，她左眼嵌着青铜罗盘碎片，右臂化作齿轮利刃。严嵩翻开族谱首页，泛黄纸页上浮现血字：【严嵩庚申年卒于往生樽】。日期下方画着口青铜棺，棺盖刻着四十九道血痕。
"还剩最后三套戏服。"林小满的齿轮臂突然暴涨。严嵩挥动判官笔格挡，笔锋刮过岩壁带起串火星，照亮密道顶部——那里悬挂着七盏人皮灯笼，每盏都映出严氏先祖被献祭的场景。
第五口衣箱从暗河浮出。严嵩的重瞳突然剧痛，看见自己穿着白衫戏服吊死在祠堂横梁。当幻象中的绳索勒紧脖颈时，现实中的判官笔突然刺穿灯笼，人皮燃烧的恶臭里传来苍老唱腔：
“三更鼓，五更钟，往生门前血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