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褪色真相

保险箱里的实验记录被暴雨浸透的冷风掀起，老邢的签名在淡蓝色液体侵蚀下扭曲成蚯蚓状的痕迹。秦珂的镊子夹起最上层纸张，紫外线灯扫过页脚编码——0923-7的钢印在强光下渗出细密血珠。
"这是酸碱显影剂。"老周的法医刀挑开纸页夹层，“用陈年尸油混合酚酞溶液做的保密涂层。”
林畅的战术匕首突然压住秦珂手腕：“别碰！第七页右下角有针孔摄像机。”
物证科的老王举起光谱仪：“摄像机镜头嵌着骨瓷碎片，和程建国假牙里的窃听器材质相同。”
冷藏库的应急灯突然全部熄灭。防爆组的探照灯扫过墙面时，那些淡蓝色签名竟在黑暗中组成北斗七星图案。小夏的检测仪发出刺耳蜂鸣：“纸张纤维里嵌着微型射频芯片！”
"是定位信标！"禁毒局技术员扯开防弹背心，“所有人关闭电子设备！”
秦珂的白大褂突然被气浪掀起。老邢的配枪从货架跌落，撞在地面迸发的火星引燃了实验记录。火焰中腾起的青烟在空中凝结成经纬度坐标，与检察官西装内衬的血字完全重合。
"江心洲码头三号仓库。"林畅的战术手电照亮消防地图，“二十年前是仁和医院的药品中转站。”
李局长的声音突然从对讲机传来：“特警队已封锁码头，发现三十七个金属培养舱…”
"别动那些舱体！"秦珂的解剖刀挑开燃烧的实验记录残页，“0923项目的原始数据表明，温度骤变会激活休眠病毒。”
物证科的车载电台突然传出电流杂音，混着婴儿啼哭的录音："林警官，想要救这些孩子…"声音突然变成机械合成音，“单独带着实验记录来船坞。”
防爆组的信号屏蔽器发出爆鸣。小夏的平板电脑自动播放监控画面——七个恒温箱正在码头起重机上来回晃动，每个箱体都连接着不同颜色的导线。
"是彩虹桥结构的升级版。"拆弹手擦着额头的汗，“这次导线连接着潮汐感应器，涨潮时就会…”
秦珂突然扯开林畅的战术背心，镊子夹出粘在内衬的磁吸式追踪器：“从冷库爆炸时就戴着？”
"李局长亲自装的。"林畅的配枪上膛声在黑暗中格外清晰，“他说这是最新型的…”
老周的法医灯照亮追踪器内部："和程建国假肢里的发信器频率相同！"紫外线扫过电路板，“还有两小时自爆程序。”
码头的探照灯刺破雨幕。林畅的战术靴踩过生锈的铁轨，手里拎着的防爆箱装着燃烧过半的实验记录。咸涩海风裹着柴油味，起重机齿轮的吱呀声像是某种古老刑具。
"你很守时。"阴影里走出个跛脚男人，程建国的钛钢假肢反射着月光，“把箱子放在第三根枕木上。”
林畅的指尖擦过配枪保险栓：“先让我看到孩子。”
起重机突然降下两个恒温箱。红外瞄准器的红点在林畅胸口游移，箱体玻璃映出秦珂从货轮阴影里闪过的白大褂下摆。
"当年老邢也这么固执。"程建国的假肢敲击铁轨，“他要是肯交出0923的原始数据…”
"七年前实验室爆炸是你设计的。"林畅的战术靴碾碎枕木间的贝壳，“老邢查到仁和医院用孕妇试验毒品，你们就灭口整个研究团队。”
起重机忽然剧烈晃动。秦珂的解剖刀割断钢缆的瞬间，老周带着防爆组从集装箱后冲出。程建国的假肢突然弹射出钢丝，缠住林畅的脖颈拖向涨潮的海面。
"你师父没教过吗？"程建国的机械手指收紧，“刑侦队的软肋就是…”
枪声在浪涛中炸响。程建国的钛钢假肢迸出火星，秦珂的配枪冒着硝烟："他的课我代上了。"紫外线灯照亮钢丝上的油渍，“你从冷库逃脱时蹭到的冷冻机油，和码头起重机齿轮的型号匹配。”
防爆组的破门锤撞开仓库铁门。三十七个恒温箱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每个都贴着不同年份的孕妇档案。小夏的检测仪扫过箱体：“生命体征稳定，但脐带血检测出甲基苯丙胺代谢物！”
"二十年，三十七个实验体。"李局长的皮鞋踩过程建国的假肢，“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医药研究？”
程建国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笑声，突然咬碎后槽牙。秦珂的镊子快他一步撬开牙关："氰化物胶囊？你以为我们没准备？"解剖刀挑出假牙里的存储卡，“最后一组实验数据。”
林畅的战术匕首抵住程建国咽喉：“0923到底是什么？”
潮水漫过码头平台。生锈的货轮突然亮起探照灯，甲板上站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李院长握着遥控器，脚边是七个绑着炸弹的恒温箱。
"是能改写遗传密码的催化剂。"李院长的金丝眼镜泛着冷光，“混入孕妇静脉就成了新型毒品，通过胎盘传给胎儿就成了…”
"成了终身依赖的活体培养皿。"秦珂的白大褂在咸涩海风中翻飞，“你们在制造自带毒瘾基因的新人类。”
防爆组的排爆机器人刚靠近货轮，甲板就升起高压电网。李局长的对讲机传出技术科嘶吼：“遥控信号源在公安局证物室！”
"是声东击西！"老周的法医刀突然指向程建国，“他假肢里的发信器在模仿局长频段！”
混战中被忽略的程建国突然暴起，钛钢假肢弹射出刀片划向林畅咽喉。秦珂的解剖刀精准刺入假肢关节缝隙，迸发的电火花照亮她冷峻的侧脸：“七年前你在冷库对我师父做的事，该还了。”
货轮突然响起汽笛。李院长抓着恒温箱退向船舷：“再动一步，这些孩子就会…”
"就会成为呈堂证供。"李局长的配枪突然调转方向，“对吧，0923项目的真正投资人？”
浪涛拍打船体的巨响中，秦珂的镊子夹起从实验记录里掉落的股权书。紫外线灯照亮签署栏——李局长的亲笔签名正覆盖在老邢的指纹上。
"当年是你批准了人体实验。"林畅的配枪微微颤抖，“老邢查到真相，你们就伪造了他的殉职…”
货轮探照灯突然全部转向岸边。二十年前的档案投影在码头仓库外墙，画面里年轻的老邢正将某个试管交给穿白大褂的李院长。秦珂的平板电脑弹出解密文件：“0923项目的资金流向，最终账户是局长夫人的海外公司！”
防爆组的直升机在货轮上空盘旋。李院长突然将恒温箱抛向大海，七个绑着炸弹的箱体在空中散开成北斗七星形状。拆弹手的咆哮混着雷声炸响：“是磁性水雷触发装置！”
秦珂的白大褂如海鸥般掠过甲板。她的解剖刀割断第一个恒温箱的导线时，林畅的战术匕首正卡住李院长的喉咙。老周带着潜水队跃入漆黑海面，荧光标记在浪涛间明灭不定。
"你们输在太依赖科技。"李局长的配枪突然卡壳，“老邢当年就说过…”
"说过证物会永远沉默？"林畅扯开局长袖扣，露出腕间的北斗七星纹身，“你每隔七年就要添加一颗星，纪念每个被灭口的知情人吧？”
货轮底舱突然传来闷响。秦珂抱着最后一个恒温箱撞破舷窗，防爆组的救生网在半空接住她和婴儿。李院长趁机挣脱束缚，纵身跃入螺旋桨搅动的漩涡。
"他逃不了。"禁毒局的快艇围拢过来，“潮汐预报显示…”
话音未落，货轮残骸突然发生二次爆炸。飞溅的金属碎片中，程建国的钛钢假肢浮出海面，上面缠着半截染血的白大褂——正是七年前老邢殉职时穿的那件。
"结案报告怎么写？"小夏给最后一个婴儿戴上呼吸面罩，“三十七个活体证据…”
"他们会成为最有力的证人。"秦珂的解剖刀挑出假肢里的存储芯片，“等戒断反应过去，每个人都能指认…”
林畅的配枪突然指向海平线。朝阳刺破云层的瞬间，某个蛙人正潜向防波堤阴影。他战术背心里的实验记录突然发烫，老邢的签名在晨光中彻底褪成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