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里的幽蓝光芒如活物般缠绕上顾城风手腕,童尸胸腔里传来机括咬合的咔嗒声。荆妍妍的金线被震得寸寸断裂,药师的红玛瑙耳坠突然炸开:“顾城风!你的生气在流失!”
建筑设计师的指尖传来青铜溶液的灼痛。他注视着与自己容貌相同的童尸,那些流淌在青铜纹路里的血丝正顺着锁龙印攀上小臂:"这不是替身童子…"顾城风突然扯开冲锋衣领口,露出锁骨下方暗红的胎记,“是顾氏宗祠的活契。”
苏木的北斗刺青突然映在冰面上。考古学者扑到童尸跟前,防水手电照亮胎记边缘的细密针脚:"万历四十八年…鲁班匠人用血线缝魂…"他颤抖的手指抚过童尸脖颈,“这些孩子都是顾家血脉!”
"放屁!"陈冉的战术匕首斩断袭来的青铜链。特警队长拽着登山绳荡到顾城风身侧,“顾氏族谱从万历年间就没断过代,哪来这么多…”
夜视镜里的画面让陈冉哑了声。童尸锁骨处的胎记在幽蓝光芒中裂开,露出里面泛黄的族谱残页。程昱的八卦镜碎片突然悬浮成星图,少年道士的断剑插进冰面:“天梁移位!这些孩子是顾家宗祠的房梁!”
暗河突然掀起三米高的浪墙。荆妍妍甩出银针钉住众人衣领:"闭气!"药师的金线在浪头拍下的瞬间织成气膜,却见浪涛中浮出九具青铜棺椁,棺盖表面的北斗纹路与顾城风后颈锁龙印完全吻合。
"坎宫移位,龙脉要断了!"程昱的敕令符在防水袋里自燃。少年道士沾血的手指在冰面画出先天八卦,“顾哥!用鲁班尺定方位!”
顾城风的军靴踏碎冰层。建筑设计师从工具包抽出鎏金铜尺,尺面二十八星宿刻度突然泛起血光。当铜尺尖端触到童尸心口的玉蝉时,整条暗河响起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他在改写困龙阵!"苏木的防水平板显示三维模型。考古学者突然抓住荆妍妍的衣袖,“妍妍!你母亲留给你的玉坠!”
药师扯断颈间红绳。血沁古玉坠入水面的刹那,九具棺椁突然同时开启,每具棺内都涌出密密麻麻的青铜齿轮。程昱的八卦镜映出齿轮咬合轨迹:“这是…宗祠的榫卯结构!”
陈冉的穿甲弹击碎扑来的镇墓兽。特警队长拽着阮竹清的后领跃上棺椁:"大小姐还装死?"夜视镜映出女人翡翠耳坠里的微型变声器,“米索在哪?”
阮竹清突然咬破舌尖。鲜血喷在棺椁表面的殄文上,整条暗河顿时弥漫起腥甜的雾气:"你们根本不懂…"女人染血的指尖抚过青铜齿轮,“这些孩子等了三百年…”
顾城风的鲁班尺突然定住某个齿轮。建筑设计师的瞳孔映出齿轮内侧刻字——“万历四十八年七月初七,顾氏长房次子承影”。暗河底部的青铜钉突然全部竖起,组成巨大的北斗阵图。
"承影是你的表字!"苏木的防水笔在颤抖,"族谱记载你父亲是独子…"考古学者突然翻开《鲁班书》,“天启六年顾氏改建宗祠,匠人用了九根雷击木!”
荆妍妍的金线绞住阮竹清手腕。药师的红玛瑙粉末在空中炸开:“说!为什么童尸会有城风的表字?”
女人突然凄厉大笑。翡翠耳坠里传来米索变声后的低语:“顾公子不妨猜猜,令尊改建宗祠那年,为什么要在枯井里养七年的镇物?”
程昱的八卦镜突然映出顾城风后背。少年道士的断剑哐当坠地:“顾哥!你的锁龙印在吞噬童尸!”
建筑设计师的后颈传来皮肉撕裂的剧痛。他反手摸到湿黏的青铜溶液,那些流淌在血脉里的镇物正在重塑锁龙印。九具棺椁突然同时闭合,将众人困在直径三米的青铜牢笼中。
"是活人桩的终极形态!"苏木的北斗刺青渗出血珠。考古学者的防水古籍被血浸透,“他们在用顾家血脉补全龙脉!”
陈冉的战术匕首在青铜壁上划出火星。特警队长掏出塑胶炸药:"都闪开!"夜视镜里突然映出骇人画面——童尸的皮肤正在融化,露出里面与顾城风完全相同的骨骼结构。
"父亲用我的生辰八字造了九具活契。"顾城风突然将鲁班尺插入自己锁骨胎记。建筑设计师的血顺着星宿刻度流淌,“每三十三年补一具,正好对应顾氏宗祠大修周期。”
荆妍妍的金线突然缠住鲁班尺:“你疯了吗!抽了活契会要命!”
"要的就是这个。"顾城风握紧尺柄猛然发力。暗河里响起令人毛骨悚然的撕裂声,童尸胸腔里拽出的竟是一截刻满殄文的脊骨。程昱的八卦镜碎片突然悬浮成浑天仪:“紫微东移!龙脉归位了!”
整条暗河开始剧烈震动。阮竹清突然扑向那截脊骨:"给我!"女人的指尖即将触及时,翡翠耳坠突然射出钢针将她手掌钉在棺椁上,“米先生!你答应过我…”
变声处理的笑声在青铜牢笼回荡。米索的声音裹着电流杂音:“顾公子果然没让我失望,这截龙脊可比阮家的破铜烂铁值钱多了。”
苏木的防水平板突然显示全息地图。考古学者拽着顾城风后退:"他在引导我们走生桩位!"北斗刺青照亮正在溶解的冰层,“这些青铜棺椁要沉了!”
陈冉的塑胶炸药突然失效。特警队长砸碎夜视镜:"温度超过燃点了!"他的瞳孔突然收缩——童尸融化的皮肤下,赫然是顾氏宗祠的微缩模型。
"这才是真正的困龙阵眼!"程昱的断剑刺入模型正厅。少年道士的血顺着剑刃渗入地砖缝隙,“顾哥!改梁架!”
顾城风的鲁班尺精准插入模型飞檐。建筑设计师染血的手指拂过垂脊兽:"父亲把真龙脉改成了盘蛇局。"尺端突然弹出一枚青铜钥匙,“所以顾家子孙都活不过三十五岁。”
荆妍妍突然割破手腕。药师的血滴在模型吻兽上,整座微缩宗祠突然泛起红光:“以血还血!城风,改鸱吻方位!”
暗河底部传来龙吟。九具棺椁同时炸裂,青铜碎片在空中组成完整的宗祠结构图。阮竹清突然挣断金线,染血的手掌按在模型门楣:“米先生要的从来不是古董!他要斩断顾家…”
女人的声音戛然而止。翡翠耳坠里射出钢针洞穿她咽喉,米索的冷笑仿佛毒蛇吐信:“顾公子现在看清了?你们顾家守着的,从来都不是什么龙脉。”
顾城风突然将鲁班尺掷向模型藻井。建筑设计师锁骨处的胎记完全裂开,露出里面泛着金光的族谱:"是三百年的罪孽。"他的血滴在族谱空白处,“顾氏天启六年用童男童女祭天,换来了所谓的龙脉庇佑。”
整条暗河突然静止。荆妍妍的金线全部绷断,药师看着自己愈合的伤口:“城风…你的血…”
"这才是真正的活契。"顾城风握住那截龙脊走向阮竹清的尸体。建筑设计师的瞳孔映出女人尚未闭上的眼睛,“阮家要的,是顾氏宗祠下的万人坑。”
程昱的八卦镜突然映出地狱图。少年道士的断剑颤抖着指向模型地基:“七层人骨…全是十岁以下孩童…”
陈冉的战术匕首突然插进顾城风脚边。特警队长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颤抖:“国家档案里…天启六年京城失踪的三百幼童…”
"都在这下面。"建筑设计师的鲁班尺点中模型金柱。暗河两岸的岩壁突然剥落,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青铜瓮,每个瓮口都探出半截幼童骸骨,“父亲改建宗祠不是为续命,是为镇魂。”
米索的笑声突然变得刺耳。变声器似乎承受不住某种高频震动:“顾公子果然聪明,可惜…咔咔…你们…滋滋…”
翡翠耳坠在杂音中炸成粉末。荆妍妍突然甩出银针钉住顾城风人中:"他在用声波催动尸变!"药师的金线缠住众人耳廓,“闭听觉!”
暗河突然沸腾如熔炉。苏木的北斗刺青在高温中发出焦糊味,考古学者撕下防水地图:“城风!这些青铜瓮的排列…是二十八星宿!”
顾城风染血的鲁班尺突然定住某个方位。建筑设计师的瞳孔缩成针尖:"不…是反写的星宿…"他的指尖抚过尺面刻度,“有人改过天象!”
程昱的八卦镜碎片突然刺入掌心。少年道士用血在冰面画出紫微垣星图:"龙战于野,其血玄黄…"他的声音被热浪扭曲,“顾哥!改星位!”
建筑设计师突然跃入沸腾的暗河。荆妍妍的金线只来得及缠住他脚踝:"你找死吗!"药师的红玛瑙手串全部炸裂,“下面是化尸水!”
顾城风的后背撞上青铜瓮阵。锁龙印的金光突然照亮整条河道,那些沉寂三百年的幼童骸骨同时抬起手臂,指向某个被钟乳石遮蔽的洞口。陈冉的穿甲弹应声而至,炸开的碎石后露出刻满殄文的青铜门。
"生门!"苏木的北斗刺青渗出血泪。考古学者的防水相机自动对焦,“门上有顾氏族徽!”
程昱的断剑突然飞向青铜门。少年道士的敕令符燃尽最后一簇火苗:"乾坤倒转!"染血的八卦阵撞上门扉的瞬间,整座山体发出痛苦的呻吟。
顾城风的手指嵌入族徽凹槽。建筑设计师的锁骨胎记突然裂开,鲜血顺着青铜纹路填满整个图腾:"父亲在族谱里藏了赎罪的路…"他的瞳孔映出门缝里渗出的白光,“这才是真正的…咳咳…生路…”
荆妍妍的金线突然全部绷直。药师看着自己莫名愈合的伤口,突然撕开冲锋衣袖口——曾经为救顾城风留下的疤痕正在消失:“城风!你在用命开…”
青铜门轰然开启的刹那,暗河里所有镇物同时粉碎。米索的尖啸穿透岩层:“顾承影!你儿子比你狠!”
白光吞没众人的瞬间,顾城风最后看到的,是童尸指缝里那半枚翡翠扳指上,与自己锁龙印如出一辙的北斗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