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核心线索1

消毒水混着海腥味的空气刺痛鼻腔，林若曦的指甲抠进码头木桩的裂缝，指节因过度用力泛出青白。十米外的医疗船甲板上，五个冷藏箱正被吊装进船舱，振海集团的LOGO在探照灯下泛着血色反光。
"放开他！"她的吼声被汽笛声撕碎。苏文翔的太阳穴抵着枪管，黑衣人正在搜查他藏着警官证的内袋。集装箱缝隙间渗出的血迹在月光下蜿蜒成细线，那是三分钟前混战中某个袭击者留下的。
船体突然传来金属刮擦声，林若曦的瞳孔骤缩。二层舷窗闪过穿白大褂的身影，那人转身时露出的侧脸让她的心脏几乎停跳——眼尾那道蜈蚣状伤疤，与父亲工作照里的助手完全吻合。
"想要活口就上船。"对讲机突然响起电流杂音，二十年未变的沙哑嗓音让她浑身发冷，“令尊的解剖台还留着位置呢，小林法医。”
苏文翔的闷哼声传来，枪管又往皮肉里陷了半寸。林若曦抹去额角流进眼睛的血，摸到腰间备用的手术刀片。当第二个冷藏箱经过头顶时，她突然撞向系缆桩。
生锈的金属桩轰然折断，悬在半空的冷藏箱剧烈晃动。趁着黑衣人分神的刹那，她甩出手术刀片割断吊索。三百公斤的冷藏箱砸向甲板，爆开的冷气裹着文件如雪片纷飞。
"病历！"苏文翔趁机踹翻持枪者，染血的警官证在空中划出抛物线。林若曦接住的瞬间，瞥见证件夹层露出的新生儿脚印——二十年前的市立妇产医院专用档案纸。
更多脚步声从船舱涌出，她抓起散落的文件翻身滚进通风管道。霉味刺鼻的金属管道里，某张泛黄的产科记录单黏在她手背，产妇姓名栏填着"李心怡"，但出生日期比已知信息早九个月。
"他们在篡改出生证明…"她突然意识到什么，摸出紫外线笔照射文件。被化学药剂遮盖的备注栏逐渐显现：供体匹配成功，船锚计划第307批次。
管道外传来金属门开合声，林若曦屏息贴在拐角。两个穿防护服的人推着器械车经过，车上蒙着白布的轮廓分明是人体形态。当白布被通风口的气流掀起时，她看到尸体腰间的紫红色尸斑——急性DIC死亡特征，与李心怡完全一致。
"这批质量不行啊。"较胖的男人掀起尸体左臂，针孔在紫外线灯下泛着幽蓝，“说好要三十岁以下健康供体，这都第三具凝血异常的了。”
"知足吧，现在卫生局查得紧。"同伙敲了敲冷藏箱的XC编号，“要不是郑主任提前弄到缉私队路线，咱们连港口都出不去。”
林若曦的牙齿咬破下唇。父亲二十年前负责的医疗器械采购案，郑主任当时还是市立医院的住院医师。如果船锚计划从那时开始…她的手指摸到管道接缝处的刻痕，三道平行线中间嵌着船锚符号。
通风管道的震动突然加剧，下层传来重物拖拽声。她顺着声源爬过两个舱室，透过格栅看见三个白大褂正在搬运档案柜。柜门开合的瞬间，成摞的蓝皮文件夹滑落，封面印着"市卫生系统新生儿疾病筛查记录"。
"动作快点！杨局说数据清除还剩最后三小时。"为首者踹了脚瘫坐在地的文员，“尤其是2003年7月的记录，一张纸都不能留！”
林若曦的指甲在金属管壁刮出白痕。2003年7月12日，正是父亲提交医疗器械腐败证据的前夜。如果这些记录能证明当年产科数据被篡改…
"谁在那里？！"暴喝声炸响的瞬间，她的手术刀片已割开通风格栅。下坠时抓住摇晃的吊灯，荡起的腿风扫翻最近的档案柜。雪崩般倾泻的文件里，某张泛黄的产妇合影飘到眼前——父亲穿着白大褂站在第三排，旁边是年轻时的郑主任。
"抓住她！“更多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林若曦抓起合影塞进内袋，撞开应急通道的门。警报声中，她看见走廊尽头的舱室标着"标本处理间”，透过观察窗能看见操作台上未闭合的尸体——李心怡的锁骨位置，新鲜缝合的伤口正在渗血。
"你们在对她做什么！"她撞开门的力道震落了器械盘。尸体胸腔已被打开，但脏器完整无缺。吸引器管道连接着暗红色储液罐，罐体标签印着与冷藏箱相同的XC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