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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黄皮子换命

白山黑水东北仙 老朝奉 2025-03-17 12:26
火车汽笛撕破黎明前的黑暗时,秦颂的军靴正踩着自己蠢动的影子。车厢地板在颠簸中震颤,程菲的白大褂下摆被暗绿色液体浸透,那些黏液正顺着布料纹路结成刺猬尖刺的形状。
"影子要吸阳气。"山羊大叔的烟袋锅重重磕在车窗,火星溅在苏聪手背烫出个五芒星图案。老人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窗外飞掠的树影,“过了拉林河,黄皮子该来讨封了。”
大娃突然剧烈咳嗽,青年吐出的血沫里混着灰白色菌丝。程菲的医用镊子夹起菌丝,镜片后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些孢子…在模仿神经突触!”
车厢连接处传来金属刮擦声,秦颂握紧配枪的手背青筋暴起。昏黄的顶灯忽明忽暗,乘务员制服上的铜纽扣反着诡异绿光。程菲突然按住秦颂手腕:“别开枪!他后颈…”
话未说完,乘务员突然九十度折腰,整张脸贴着小腿肚仰起。苏聪的酒精灯照亮那张青灰色的脸——嘴角裂到耳根,喉结处鼓起个拳头大的肉瘤,随着呼吸节奏渗出暗绿色黏液。
"黄仙换命!"山羊大叔扯开羊皮袄,露出胸口用朱砂画的刺猬图腾。老人将烟袋灰撒向乘务员,火星在黏液表面燃起幽蓝火焰。
乘务员发出类似狐狸的尖啸,四肢反关节爬上车顶。程菲的白大褂突然无风自动,医用箱里的黄仙骨剑发出嗡鸣。秦颂的军刀劈开车窗,裹着硝烟的晨风灌入车厢,众人影子顿时缩成脚下的一团墨色。
"快贴符!"山羊大叔抛给大娃一沓泛黄的符纸。青年颤抖的手指刚触到符咒,那些朱砂写的满文突然渗出血珠。苏聪的医用箱突然自动弹开,装着磺胺的药瓶接住坠落的血珠,玻璃表面顿时爬满蛛网裂痕。
程菲的手术刀划破掌心,将血抹在黄仙骨剑上:"它们在找替身!"剑尖指向车厢连接处,众人这才发现地板上散落着十几双布鞋,鞋尖整齐地朝着哈尔滨方向。
秦颂突然按住太阳穴。血腥味混合着某种甜腻的香气钻进鼻腔,视野边缘闪过细长的黄影。程菲的镊子夹住他耳后一根金毛:“是黄仙的拜门毛!别…”
话音未落,整列火车突然急刹。惯性将众人甩向前排座椅,医用箱里的玻璃器皿碎成锋利的星芒。山羊大叔的烟袋锅插进地板裂缝,老人干枯的手臂青筋暴起:“到五家站了!快蒙眼!”
窗外浓雾中浮现出五座青灰色牌坊,飞檐上挂满风干的黄鼠狼尸体。大娃的羊皮袄突然鼓起个大包,青年惨叫着撕开衣襟——三只眼睛血红的黄皮子正咬住他胸口溃烂的伤疤,尖牙间叼着缕缕灰白菌丝。
程菲的黄仙骨剑刺穿黄皮子,剑身却传来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秦颂的军刀斩向第二只时,刀刃竟被黄鼠狼尾巴缠住。苏聪的酒精灯砸向地板,爆燃的火焰中,第三只黄皮子化作团金色雾气,钻进程菲的医用箱。
"它们要抢法器!"山羊大叔的烟袋锅引燃符纸,火星在浓雾中织成刺猬形状的火网。老人踹开车门,裹着硫磺味的寒风顿时灌满车厢:“跳车!”
秦颂护着程菲跃出车厢的瞬间,身后传来玻璃爆裂声。十几名乘客撞碎车窗跳出,他们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程菲的白大褂被荆棘划破,医用箱里传出幼崽啼哭般的叫声。
"是灰仙的怨气在驱使他们!"山羊大叔拽着大娃钻进桦树林,树皮上密密麻麻的抓痕突然渗出暗绿色液体。苏聪的听诊器缠住追来的乘客脖颈,金属蛇形管竟在皮下摸到跳动的肉瘤。
程菲突然将黄仙骨剑插入冻土:"闭气!"剑柄黄鼠狼头骨的眼窝腾起青烟,方圆十米内的雾气突然凝结成冰晶。追来的乘客撞在无形屏障上,皮肤表面顿时鼓起无数蠕动的肉芽。
"撑不住多久…"程菲的镜片蒙上白霜,唇角渗出暗红色血丝。秦颂的子弹穿过冰雾,击中乘客眉心却只留下个焦黑孔洞。大娃突然跪地呕吐,青年吐出的秽物里混着半截黄鼠狼尾巴。
山羊大叔的烟袋锅在儿子后背烙出个新刺青:"白仙在跟灰仙抢身子!"老人扯开衣襟,胸口刺猬图腾的朱砂竟在皮下流动,“去五仙祭坛!那里有…”
树林深处突然响起唢呐声,八个纸扎人抬着猩红轿子踏雾而来。轿帘掀开的刹那,秦颂的配枪险些走火——轿中坐着个穿和服的女人,发髻间别着染血的五芒星发簪,惨白的脸上布满蜂窝状孔洞。
"安达三十七号实验体。"程菲的医用镊子夹住片飘落的纸钱,泛黄的纸张上印着褪色的731部队徽章,“她就是无线电里说的…”
和服女人突然伸出三尺长的舌头,舌尖分叉成五条肉须,每条肉须都卷着个跳动的心脏。苏聪的酒精灯照亮那些心脏表面的刺猬图腾,山羊大叔突然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秀兰!”
大娃胸口的刺猬图腾迸发金光,青年嘶吼着扑向轿子。程菲的黄仙骨剑截住一条肉须,剑身与肉须碰撞竟迸出火星。秦颂的军刀斩断第二条肉须,腥臭的黏液喷在树干上,腐蚀出蜂窝状孔洞。
"别碰心脏!"山羊大叔的烟袋锅引燃满地落叶,火焰中浮现出五个兽形虚影,“她在用五仙怨气养蛊!”
和服女人的和服突然爆裂,露出爬满肉瘤的躯体。每个肉瘤都包裹着张扭曲的人脸,程菲的镜片映出某张熟悉的面孔——正是阵眼照片上三个姑娘之一!
"小梅…"女军医的镊子突然颤抖,黄仙骨剑的光芒骤然暗淡。秦颂猛地撞开程菲,一条肉须擦着他肩膀划过,军装顿时被腐蚀出蜂窝状破洞。
山羊大叔突然咬破舌尖,将血喷在烟袋锅上。火星化作五只火焰刺猬,撞向轿中女人。纸扎人在烈焰中扭曲成焦黑的骨架,女人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啸,肉瘤里的人脸同时睁开灰白瞳孔。
大娃趁机扑到轿前,青年染血的手掌按在女人胸口。刺猬图腾的金光与肉瘤里的灰气纠缠,轿子轰然炸裂。气浪将众人掀飞时,秦颂看见女人化作团灰雾钻入地下,那些心脏却仍在冻土表面跳动。
"是五仙蛊心!"程菲的医用箱砸中某颗心脏,黄铜锁扣突然自动弹开。山羊大叔的烟袋锅接住坠落的灰烬,火星在掌心聚成个箭头形状:“跟着白仙指路!”
众人跌跌撞撞穿过灌木丛,秦颂的军靴陷入片诡异的软土。程菲的白大褂突然被什么东西扯住,医用箱里的手术刀自主飞起,刺入地面某处。暗绿色的液体喷涌而出,苏聪的酒精灯照亮了地底——成百上千具尸骨摆成五芒星图案,每具头骨的天灵盖都镶着日式勋章。
"是日军的五仙祭坛!"山羊大叔的烟袋锅敲击尸骨,火星在勋章表面跳跃,“他们用萨满的头骨做阵眼…”
大娃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青年眼白爬满灰绿色血丝。程菲的镊子夹住他耳后新长的肉芽:"灰仙在借白仙的宿主重生!"女军医扯开医用箱夹层,泛黄的照片竟自动燃烧,三个姑娘的虚影在火焰中按住大娃四肢。
秦颂的军刀插入冻土,刀刃触到某个坚硬物体。扒开浮土,赫然是尊生锈的刺猬铜像,铜像背后用日文刻着"安达七三一部队"字样。山羊大叔突然跪地痛哭,老人干枯的手指抚摸着铜像爪间的红布条——正是当年他媳妇的裹脚布!
"白仙认主的血…"程菲将黄仙骨剑抵在大娃心口,“或许能重启祭坛!”
山羊大叔的烟袋锅突然变得滚烫,老人扯开儿子衣襟,用烟袋锅在刺猬图腾上烙出新符咒。大娃的惨叫声中,铜像表面的锈迹层层剥落,露出内里森白的刺猬骸骨。地底突然传来铁链断裂声,五道颜色各异的雾气从尸骨堆中腾起。
程菲的黄仙骨剑自主飞向白雾,苏聪的听诊器缠住青雾,秦颂的军刀劈开黑雾,山羊大叔的烟袋锅吸住红雾,大娃胸口的刺猬图腾突然射出金光锁住黄雾。五道雾气在空中交织成巨网,将众人笼罩其中。
"这是五仙问心阵!"山羊大叔的满语咒文在雾气中回荡,“要说真话!”
浓雾突然化作程菲母亲的模样,枯瘦的手指抓住女军医手腕:"为什么要烧了我们的照片?"程菲的镊子刺穿幻象,声音冷得掉冰碴:“因为你们早该安息了。”
秦颂面前的雾气聚成死去的战友,破碎的头颅不断重复:"凭什么你能活?"军刀斩碎幻影,刀背映出他冷硬的下颌线:“就凭我还没杀尽该杀之人。”
当最后一道雾气消散时,刺猬铜像轰然炸裂。地底升起座青石祭坛,坛面刻满带血的五仙图腾。山羊大叔将烟袋灰撒向祭坛,火星在血迹上跳跃成古老的萨满祝文。
程菲突然按住太阳穴,医用箱里的黄仙骨剑剧烈震动。远处哈尔滨城的方向腾起五道狼烟,天空中的云层扭曲成巨大的黄鼠狼面孔。秦颂的配枪突然变得滚烫,枪管上浮现出暗绿色的刺猬图腾。
"灰仙找到新宿主了。"山羊大叔的烟袋锅指向狼烟方向,老人脸上的皱纹深得像刀刻,“是马迭尔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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