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满手中的刺猬鼓在晨雾里震出涟漪,秦颂的军靴碾过满地鼠尸。远处平房区的轮廓在灰雾中扭曲变形,二十道冲天而起的灰气竟在半空聚成刺猬形状,尖刺状的雾尾扫过之处,桦树皮簌簌剥落。
"地脉裂了七处。"萨满的骨杖插入泥地,杖头悬挂的刺猬牙突然转向东南方,“灰家把当年活祭的童尸埋在鼠道交汇处,借怨气养煞。”
程菲握着的白仙指骨突然发烫,女军医的医用箱夹层传来骨刀震颤的声响。秦颂的配枪滑入掌心,枪管上的刺猬图腾竟渗出金液:“这些灰雾在往平房区收拢。”
苏聪的怀表链突然绷直如弦,表盘玻璃映出众人背后窜过的黑影。大娃蜷缩在父亲怀里抽搐,青年脖颈的溃烂处钻出灰白菌丝,又被山羊大叔腕间的刺猬图腾灼断。
"我儿撑不过午时三刻。"山羊大叔的烟袋锅火星明灭,老人干裂的嘴唇沾着晨露,“灰崽子在他血脉里种了鼠蛊,得赶在日头最毒时破局。”
山林突然寂静如死,连晨风都凝固在树梢。程菲的医用纱布无风自动,女军医突然扯开大娃的羊皮袄——青年后背的刺猬凸痕已蔓延至腰际,皮下似有千百只灰鼠在蠕动。
"进平房区!"萨满的骨杖挑起团泥块掷向灰雾,泥块在半空爆开成刺猬形状的金光。秦颂的军刀劈开拦路藤蔓,刀刃斩断的枝条竟喷出腥臭黑血。
残破的日军岗楼矗立在平房区入口,生锈的铁丝网上挂着褪色的"军事禁区"木牌。程菲的骨刀划过铁网,刀锋刮下的铁锈竟拼出日文"活体实验区"字样。苏聪的医用镊子夹住网眼间某物,拽出半截发黑的童尸手指。
"当年关东军用童尸布阵。"萨满的刺猬鼓敲在岗楼砖墙上,鼓面渗出金液渗入砖缝,“灰家把阵眼改成了鼠巢。”
秦颂的军靴踏上水泥路面的瞬间,整条街道的地砖同时翻起。无数灰鼠从地缝涌出,鼠群汇聚成二十个穿关东军制服的傀儡。程菲的骨刀插进地面,刀柄刺猬头骨眼窝迸出青光,照见傀儡体内蜂窝状的菌丝结构。
"别碰菌丝!"山羊大叔突然扯开衣襟,老人胸口的刺猬图腾金光大作。大娃发出非人尖啸,青年后背刺出金光利爪撕开灰鼠傀儡。菌丝断裂处喷出的黑雾中,竟夹杂着日语军歌的残响。
街道两侧的残破楼房突然门窗洞开,二十具棺木被灰雾托着滑出。程菲的白大褂下摆卷住某具棺木,医用镊子撬开的棺盖下,童尸手掌保持着抓挠姿势,指甲缝里嵌着灰鼠毛发。
"是养煞棺!"萨满的骨杖插入棺内,杖头刺猬牙咬住童尸天灵盖。秦颂的配枪连发三响,子弹在棺木上烧出刺猬形状的焦痕。苏聪的医用纱布缠住某具坐起的童尸,棉纱接触腐肉的瞬间竟燃起青火。
平房区中央突然升起锈蚀的铁笼,笼内白骨的手骨齐齐指向天空。山羊大叔突然跪倒在地,烟袋锅里的火星溅在铁笼上:“这是…这是当年关东军关押仙家的囚龙笼!”
程菲的骨刀划过铁栏,刀刃与锈铁摩擦出刺目火花。女军医突然翻转刀柄,刺猬头骨的眼窝映出当年场景——穿白大褂的日军医正用骨锯剥离刺猬仙家的金爪,鲜血渗入地砖形成萨满符文。
"地脉裂口在囚龙笼下方!"萨满的刺猬鼓震碎笼顶锈锁,鼓面渗出的金液在地面汇聚成刺猬形状。秦颂的军靴踏上金液图腾,鞋底突然传来灼烧感——水泥地面正在融化成蜂窝状的鼠道。
大娃的惨叫撕破晨雾,青年四肢反折着爬向囚龙笼。山羊大叔腕间的刺猬图腾突然离体,金光凝聚的刺猬咬住儿子后颈:“灰崽子想借我儿的壳开煞!”
囚龙笼内的白骨突然集体颤动,指骨碰撞声竟合成日语广播的旋律。程菲的医用箱自动弹开,手术刀飞向某具白骨的胸腔,挑出团蠕动菌丝。苏聪的怀表链缠住菌丝,表盘玻璃映出菌丝内部——密密麻麻的灰鼠胚胎正在孵化。
"午时三刻到了!"萨满的骨杖插入囚龙笼中央,整座平房区的地面开始起伏如浪。秦颂的军刀插进地缝稳住身形,看见地底深处二十个鼠巢正在喷涌灰雾。程菲的白大褂猎猎作响,女军医手中的骨刀突然蜕变成金色刺猬爪。
山羊大叔突然将烟袋锅塞进儿子口中,老人干瘦的手掌按在囚龙笼上:"白仙借个道!"他胸口的刺猬图腾完全剥离,金光刺猬撞入地缝。大娃七窍迸出金芒,青年后背的灰鼠凸痕如遇沸水般消退。
地底传来闷雷般的轰鸣,二十道灰雾突然调转方向扑向众人。萨满的刺猬鼓震出音浪,程菲的金爪撕开扑面而来的灰雾。秦颂的配枪连续点射,子弹在雾中烧出刺猬形状的通道。
"进鼠道!"萨满的骨杖劈开囚龙笼下的地缝,腥臭的阴风裹着日语嘶吼涌出。程菲的金爪插入地缝边缘,女军医的白大褂下突然伸出刺猬尖刺勾住岩壁:“下面有东西在呼吸!”
苏聪的医用纱布缠成绳结坠入地缝,棉纱燃烧的青火照亮洞壁——无数童尸被菌丝缝合成人肉阶梯,腐烂的眼窝齐刷刷转向众人。大娃突然挣脱父亲怀抱,青年瞳孔变成刺猬般的血红:“白仙说…走尸阶第三十七步!”
秦颂的军靴刚踏上尸阶,整条阶梯突然翻转成垂直通道。程菲的金爪刺入腐肉固定身形,女军医的医用箱里飞出手术刀,精准钉住某具试图抓挠的童尸手掌。山羊大叔的烟袋灰撒向深渊,火星照亮底部巨大的灰鼠雕像——鼠眼竟是两颗仍在跳动的人类心脏。
"是灰仙真身!"萨满的刺猬鼓砸在雕像基座,鼓面裂开的缝隙里钻出金光刺猬。程菲的金爪撕开雕像左眼,心脏爆裂的瞬间,整座地穴回荡起非人惨叫。
无数铁笼从地底升起,笼门铁条上凝固着黑褐色的抓痕。山羊大叔突然扑向某个鼠笼,老人颤抖的手指抚过笼内小褂碎片:“这是我弟弟…当年被塞进喂仙笼的…”
大娃的掌心突然长出刺猬尖刺,青年撕开相邻的铁笼,拽出半截生锈的脚镣。苏聪的医用镊子夹住脚镣锁眼,拽出团带血的灰鼠胎毛:“这些铁笼…在吸收地脉怨气!”
地穴突然剧烈震颤,灰鼠雕像的右眼心脏迸出黑血。萨满的骨杖插入血泊,杖头刺猬牙突然咬住某条菌丝:“灰家要醒了!”
程菲的金爪完全蜕变成刺猬前肢,女军医跃上雕像头顶,骨刀插入天灵盖的裂缝。秦颂的配枪子弹在裂缝处烧出图腾,枪管上的刺猬竟发出长啸。苏聪的医用纱布缠住雕像右爪,棉纱燃起的青火中浮现日文实验记录。
"昭和十九年…活祭童男三十六名…仙家活性突破临界…"程菲念着火焰中的文字,金爪突然刺入雕像咽喉,“灰仙是用童男心头血养的!”
山羊大叔的烟袋锅狠狠砸在雕像胸口,火星引燃内部菌丝。大娃突然发出刺猬般的长啸,青年后背钻出金光利爪撕开雕像腹腔——密密麻麻的灰鼠胚胎浸泡在血池中,每个胚胎都长着人脸。
"烧了这邪物!"萨满的刺猬鼓震碎血池表面,程菲的金爪掀翻整个雕像。秦颂的配枪子弹穿透血池底部的玻璃罐,烧焦的灰鼠残骸中传出日语咒骂。
地穴顶端突然塌陷,阳光如利剑刺入深渊。灰鼠雕像在日光中崩解,二十道灰雾如遭雷击般溃散。大娃瘫倒在地,青年后背的刺猬图腾完全显现:“白仙…归位了…”
萨满的骨杖指向哈尔滨方向,杖头刺猬牙突然转向城隍庙:"灰家的局还没破完…"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火车汽笛的长鸣,那声音竟夹杂着铁笼碰撞的闷响。
程菲的金爪逐渐消退,女军医踉跄着扶住囚龙笼残骸。秦颂的配枪突然发烫,枪管图腾变成刺猬与灰鼠缠斗的场景:“灰仙本体…在当年运送实验品的专列上!”
山羊大叔突然剧烈咳嗽,老人吐出的血痰里游动着灰鼠形状的黑气。大娃撕开父亲衣襟,青年瞳孔骤缩——老人胸口的刺猬图腾正在被菌丝侵蚀。
"爹用命换了白仙归位…"大娃的刺猬利爪刺入自己胸膛,青年拽出团蠕动菌丝,“该我去斩灰家的根了…”
晨雾散尽的平房区上空,二十只金光刺猬虚影正在啃噬残余灰雾。萨满的神袍突然自燃,露出布满刺猬抓痕的后背:“五仙齐聚时,才是决战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