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星陨祈年

碎玉关的烽烟在天际凝成朱雀图腾，龙悦咬碎第二十一个糖饼时，胯下骨马突然人立而起。天奇展翅掠过血色烟柱，羽尖扫落的火星在沙地烧出星象残图。
"太常寺的星轨偏移了。"龙悦指尖朱雀纹灼痛难当，她甩出银丝缠住个逃难的商贩，"祈年殿出事了？"
商贩怀中滚落枚鎏金卦签，签文沾着糖霜："今晨祭天时，三牲突然化作沙蝎..."
话音未落，骨马突然调头狂奔。龙悦拽着天奇跃上城楼，看关外沙暴凝成九宫格涌向长安方向。她将验尸箱抛向半空，箱中银针在月光下拼出西域星图："裴雪衣在改风水局。"
五更天的太常寺飘着血雨，龙悦靴底碾碎廊下冰晶，发现每粒冰珠都裹着鎏金沙。当值的太祝令瘫坐在祈年殿丹墀，手中玉笏裂成蛛网状："子时祭天，星官刚念完祝词就..."
殿内十二盏长明灯突然爆燃，龙悦甩出银丝缠住灯柱。火焰凝成朱雀撞向藻井，木质星图被烧出焦黑裂痕。天奇展翅掀翻供桌，桌底暗格里滚出个鎏金襁褓。
"又是徐家的把戏。"龙悦用糖油纸裹住襁褓，看襁褓上的契约金纹渗入纸面，"当年徐侍郎在祈年殿埋过镇物？"
寅时的更鼓惊飞檐角铜铃，龙悦突然拽过天奇手腕按在星图裂缝。契约金纹顺着裂缝渗入殿柱，整座祈年殿突然如莲花般层层绽开。地砖翻涌成流沙河，河面浮着九具冰棺。
"画皮祭的残局。"天奇剑气扫落冰棺，看棺中女子化作鎏金沙蝎，"裴雪衣在复刻鸿胪寺的阵？"
龙悦银丝缠住只沙蝎，蝎尾竟刺出枚带血的乳牙："不是复刻，是补全。"她将乳牙按在验尸箱，箱盖浮现出三年前徐夫人难产时的星象图，"太阴犯朱雀时诞下的婴孩..."
祈年殿藻井突然坠落，鎏金沙雾凝成个戴幂篱的女子。她赤足踏过冰棺，绣鞋金铃与天奇剑穗共鸣："龙大人可知，祈年殿的地脉连着式神契？"
"萧玉蝉的傀儡术越发像街头戏法了。"龙悦骨刀劈开沙雾，"拿星官当阵眼，不怕遭天谴？"
女子掀开幂篱，露出与徐小姐九分相似的面容。天奇剑气劈空时，她耳后金纹突然暴涨："师尊说，朱雀纹遇上贪狼星..."
龙悦突然将糖饼塞进她嘴里。朱雀火顺着糖渣烧进咽喉，女子惨叫着化作沙尘。沙尘中滚出枚带血的卦签，签文刻着"星陨凤泣"。
"贪狼犯朱雀。"龙悦碾碎卦签，"裴雪衣要改的是你的命格。"
天奇突然捂住心口，契约金纹已爬上脖颈。龙悦拽着他跃上藻井，看星图裂缝中渗出鎏金沙河。沙粒在空中拼出西域文字——以星换命，方破死局。
"闭气。"龙悦甩出三枚银针刺入天奇百会穴。金纹褪去的刹那，整座祈年殿轰然塌陷，地底升起青铜祭坛。坛上玄冰棺中躺着个心口嵌血玉的星官，棺椁四周摆着十二盏炼魂灯。
龙悦银丝缠住棺盖："徐家真正的镇物在这。"
棺盖开启的瞬间，鎏金沙蝎如瀑涌出。天奇展翅掀起剑风，看沙蝎在剑气中凝成星象图。龙悦突然咬破指尖，将血珠弹向藻井残存的星图。
血珠融入木纹的刹那，塌陷的殿宇突然静止。龙悦拽着天奇扑向祭坛，看星官心口的血玉与验尸箱共鸣。箱中银针自动排列成三垣二十八宿，针尖指向东北角的暗格。
"贪狼位。"龙悦骨刀劈开暗格，格中滚出个糖油纸折的婴孩。纸婴心口别着枚带血的卦签，签文正是"星陨凤泣"。
天奇剑气扫落追来的沙蝎："裴雪衣在改星命？"
"是要借星官之躯养魂。"龙悦将纸婴按在验尸箱，箱盖浮现出徐府祠堂的星宿图，"当年徐夫人产子时，接生婆收过西域人的鎏金锁。"
祈年殿地砖突然裂开缝隙，龙悦跃入地缝时嗅到熟悉的糖霜味。地下水道飘满鎏金符咒，符纸上的西域文字正蚕食石壁星图。
"闭眼。"龙悦弹出糖丸炸碎符咒。火光中浮现出西域使团遇袭场景，十二名红衣舞姬在星图下起舞。天奇展翅斩断幻象，剑气却劈中个鎏金襁褓。
襁褓炸开的刹那，整条水道响起婴啼。龙悦银丝缠住个即将坠地的襁褓，发现襁褓里裹着枚带血的乳牙："徐家小公子的..."
"小心！"天奇突然拽过龙悦。他背后骨翼被金纹侵蚀，羽毛暴雨般射向水道石壁。契约金纹顺着水流爬上龙悦脚踝，朱雀纹突然爆出烈焰。
"裴雪衣的傀儡线在模仿式神契。"龙悦将验尸箱沉入水底，"抱元守一，别让金纹入心脉。"
水底突然升起青铜鼎，鼎中盛着的鎏金沙正吞噬星图倒影。龙悦甩出银丝缠住鼎耳，丝线入手的刹那，整条水道开始倒流。
"他要改的是长安风水！"天奇展翅斩向青铜鼎，剑气触鼎的瞬间，鼎身浮现出徐府灭门案的星象图。龙悦突然将验尸箱砸向星图，箱中银针如流星般刺入鼎身。
鼎裂开的刹那，鎏金沙凝成个三岁女童。女童抱着糖罐仰头笑："娘亲吃糖。"
"徐小姐的残魂。"天奇剑尖微颤，"当年..."
"幻象罢了。"龙悦银丝绞碎女童，糖罐里滚出十二枚卦签。签文拼成的星图中，贪狼星正吞噬朱雀光芒。
午时的更鼓穿透水波，龙悦拽着天奇浮出水面。祈年殿废墟上站着个戴青铜面具的傀师，他脚边躺着七窍流血的太祝令。
"龙大人来晚了。"傀师掌心托着鎏金卦盘，"贪狼已吞朱雀尾。"
龙悦甩出骨刀钉住卦盘："裴雪衣派你来送死？"
卦盘炸裂的瞬间，十二道星芒自天际坠落。龙悦跃上骨翼冲向星芒，看每道光芒中都裹着枚带血的乳牙。天奇展翅掀翻祭坛，契约金纹突然在云层下拼出新谶语。
"星陨之时..."龙悦接住坠落的乳牙，"就是裴雪衣换命之刻。"
乳牙入手的刹那，整座长安城的地脉开始震颤。龙悦将验尸箱抛向半空，箱中银针如流星般刺向四方。天奇展翅掠过宫墙，看朱雀纹在云层下烧出赤色裂痕。
"去钦天监！"龙悦咬碎第二十二个糖饼，"裴雪衣要动的是紫微垣！"
申时的钦天监飘着血雾，观星台上跪着九名星官。他们后颈皆刺着双生花，心口嵌着半块血玉。龙悦银丝缠住最近的星官，发现对方瞳孔已凝成星象图。
"贪狼噬月局。"天奇斩断追来的傀儡线，"裴雪衣用星官养阵。"
龙悦验尸箱扫过星官尸身，箱盖浮现出西域使团遇袭时的星图："使团遇袭是幌子，真正要运进长安的是..."
观星台突然塌陷，地底升起十二盏炼魂灯。灯芯处悬着鎏金襁褓，每个襁褓都连着根傀儡线。龙悦甩出银丝缠住灯柱，发现线端竟系着钦天监的浑天仪。
"他要改的是天命！"天奇剑气劈向浑天仪，仪身裂开的刹那，整座长安城响起震耳欲聋的星爆声。契约金纹自地脉渗出，在空中拼出西域文字——以星换命，逆天改运。
龙悦突然跃上浑天仪残骸，将验尸箱按在星图裂缝。箱中银针如暴雨刺入地脉，朱雀火顺着针尖烧向四方。天奇展翅掠过宫阙，看契约金纹在火焰中扭曲成凤鸟图腾。
"裴雪衣！"龙悦对着虚空怒吼，"你以为改得了..."
话未说完，钦天监突然升起鎏金沙柱。沙粒凝成个戴幂篱的男子，他掌心的血玉正吞噬星芒："龙悦，你颈间残玉该物归原主了。"
天奇剑气劈向男子时，契约金纹突然自剑身倒流。龙悦甩出骨刀钉住他手腕，刀身没入的刹那，整座观星台化作流沙坑。
"抓住星图！"龙悦拽着天奇坠入坑底。流沙中浮现出三年前徐府灭门案的场景，血玉在火海中凝成贪狼星纹。
鎏金沙突然凝成只巨手抓向天奇，龙悦翻身挡在他身前。朱雀纹爆出的烈焰吞没沙手，火中传出裴雪衣的冷笑："式神契的滋味如何？"
子夜的梆子声响彻长安，龙悦从流沙坑底拽出个鎏金襁褓。襁褓中裹着枚裂开的血玉，玉纹拼成西域使团的图腾。
"裴雪衣的换命阵..."天奇抹去嘴角血痕，"成了？"
"成了三成。"龙悦将血玉按在验尸箱，"但他忘了..."箱盖突然浮现出徐夫人临盆时的星象图，"真正的朱雀火，可焚贪狼。"
糖渣从她指缝簌簌而落，在废墟上拼出新谶语。龙悦眯眼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腕间朱雀纹突然灼痛——百里外的骊山皇陵，正渗出鎏金沙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