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然踮着脚尖擦拭证物柜时，指尖突然触到块黏腻的巧克力渍。蒋清清的高跟鞋声伴着冷笑传来："顾主任昨晚蹲守证物室就为了往我咖啡杯里塞情书？"她甩出张浸着咖啡渍的素描纸，上面画着戴金丝眼镜的侧脸轮廓。
"这是死者林小蔓最后一幅画。"顾风红着耳尖抢过素描，"画室监控显示她遇害前三天突然开始画这个系列。"
苏文霖的钢笔尖突然戳在案件地图某处："周法医，把紫外线灯往西挪三十公分。"他警服袖口沾着昨夜蹲守时的墙灰，身上却带着薄荷糖的清冽，"陈昊病房的监控拍到个戴棒球帽的女人，侧脸很像妇幼医院失踪的护士长。"
周然叼着棒棒糖凑近屏幕，突然将糖棍戳向暂停画面："她耳垂上的月牙形胎记，和育婴室保温箱咬痕的凹槽完全吻合。"橡胶手套划过苏文霖的手背，"苏组长该去查查拆迁办李主任的情妇名单了。"
城西老小区的爬山虎爬满警戒线，周然蹲在霉味刺鼻的地下室捏着镊子。顾风的紫外线灯扫过墙根青苔："二十三种不同鞋印，最近的是四十二码登山靴。"
"但最有趣的在这里。"周然掀开破旧床垫，底下压着张泛黄的钢琴考级证书，"林小蔓十二岁时考过演奏级，评委签名是现任附中校长。"
蒋清清的高跟鞋突然踩住试图溜走的物业经理："张先生，能解释下监控系统为何恰好在上周五瘫痪吗？"她红指甲划过对方颤抖的喉结，"或者说您更想聊聊地下室每月的神秘电费？"
警戒线外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穿校服的女孩抱着琴谱冲进来："警察叔叔！陈昊让我把这个交给周法医！"她颤抖的指尖捏着半截染血的琴弦。
苏文霖接过琴弦时摸到细微凸起，放大镜下显现出串数字："是妇幼医院新生儿登记表的页码。"他突然转身按住周然肩膀，"三年前你经手过那个系列命案？"
"当时有个护士偷拍产妇隐私卖给黑中介。"周然将琴弦绕在指尖，"结案报告里写着涉事护士车祸身亡——现在看来是金蝉脱壳。"
附中琴房的三角钢琴盖着防尘布，周然却盯着谱架上的水渍出神。顾风的指纹刷突然停在琴键缝隙："陈昊的DNA，还有...妇科消炎药成分？"
"看来我们的优等生需要做个全面体检。"蒋清清用镊子夹起琴凳下的药盒，"紧急避孕药，和妇幼医院失窃的药品批次相同。"
苏文霖的手机突然震动，技术科发来监控修复画面：林小蔓遇害当晚，琴房窗帘映出两个纠缠的人影。较高的身影举起小提琴琴颈，动作像在...
"不是袭击。"周然突然将琴弓抵住自己后颈，"是扼颈姿势，但林小蔓的甲状软骨没有骨折。"
顾风的紫外线灯扫过地板："这里有过大量血迹，但被钢琴清洁剂覆盖。"他推了推眼镜，"血液喷溅形态符合锐器伤。"
"就像陈昊母亲身上的二十七处刀伤？"蒋清清突然哼起《安魂曲》的旋律，"苏组长不觉得凶器太像校管弦乐队的低音提琴支架吗？"
市局解剖室的排气扇发出嗡鸣，周然握着手术刀切开陈昊母亲的胃部。顾风突然抓住她手腕："等等！胃壁有化学灼伤痕迹。"
"是强碱性溶液。"周然用棉签沾取分泌物，"和附中化学实验室丢失的氢氧化钠溶液浓度一致。"她突然举起脏器模型，"凶手先用药物致其昏迷，再灌入腐蚀性液体——这可不是普通仇杀。"
苏文霖推门进来时带着夜风的凉意："陈昊的医疗报告显示，他体内检测出抗抑郁药物。"他将报告拍在解剖台，"和蒋老师上周收缴的违禁药品相同批次。"
"更有趣的是这个。"周然从死者指甲缝挑出半片金属，"附中校徽的别针残片，但校方坚称这批校徽从未投入使用。"
蒋清清的笑声从扬声器传来："王校长办公室的保险柜里藏着三盒同款校徽，需要我直播开锁过程吗？"
罪迹
山葵
2025-03-19 12: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