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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锁魂

苗蛊镇墓 北派传人 2025-03-26 10:52
青铜门上的银锁泛着幽幽冷光,成天摸出母亲梳妆匣里的同心锁钥匙时,钥匙柄的饕餮纹突然渗出黑血。阿月按住他手腕:"锁芯里养着痋虫,开错方向会被噬魂。"她将银铃铛贴在锁眼处,铃舌碰撞的脆响中,锁孔竟传出婴儿啼哭般的呜咽。
钥匙转动三圈半,青铜门轰然开启。
阴湿的霉味裹着纸钱灰扑面而来,成天的防水手电扫过门内,光束在布满水珠的岩壁上碎成斑驳光晕。溶洞顶部垂落的钟乳石间缠满红绸,每段绸缎都系着个巴掌大的陶罐,罐身用朱砂画着扭曲的符咒。阿月挑起最近的红绸轻嗅:“是尸油浸过的引魂幡。”
成天的靴底突然打滑,低头见青石地面刻着巨大的八卦阵,阵眼处立着九尊青铜人俑。人俑的面容被刻意捶打成扁平状,唯有眉心嵌着枚玉扣——与他从小佩戴的护身符形制相同。当他弯腰细看时,最近的人俑突然转动脖颈,空荡荡的眼窝里涌出黑水。
"别碰阵眼!"阿月甩出银针钉住人俑脚踝。溶洞深处突然传来铁链拖拽声,成天的手电光束照见二十米外的石台上,竟陈列着七口描金漆的柏木棺材。每口棺材都缠着褪色的暗红绸缎,缎面绣着成氏宗祠的飞檐斗拱。
阿月突然扯开领口,锁骨处的腾蛇刺青泛起血光:"这是换命桩的七星棺!"她话音未落,最左侧的棺材突然炸开,腐臭的尸气中飞出群血蛾,翅膀上的磷粉在黑暗中划出诡异弧线。
成天挥动铜钱剑劈砍血蛾,剑刃触到虫身的瞬间,五帝钱突然蒙上黑锈。他感觉后颈被种过引魂痋的位置开始发烫,转头看见石台后方立着块残碑,碑面阴刻的"成沈氏永镇痋脉"七个字正在渗血。碑底压着半截暗红旗袍下摆,缎面金线绣的并蒂莲沾满泥浆。
"你娘在这里立过契。"阿月用牛角刀刮开碑面青苔,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血手印,“甲子年七月十五,成沈两家在此结阴亲。”
成天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的婚书,落款处按着的正是这种血手印。当他的指尖触到碑文时,整块残碑突然龟裂,裂缝中涌出暗红液体,在地面汇成个巨大的痋术符咒。
溶洞顶部坠下碎石。成天护住头脸后退,手电光束扫过石台时浑身血液凝固——七口棺材不知何时全部开启,每具尸体的右手都戴着银戒指,戒面内侧刻着"沈"字。而居中那具穿着暗红旗袍的女尸,残缺的右手无名指上,正套着他从河底青铜箱找到的玉扣。
"月榕姨…"阿月突然跪倒在地,银铃铛滚落青石发出脆响。成天这才看清女尸的面容,虽然皮肉早已腐烂,但下颌骨左侧的月牙形胎记,与母亲遗照上的完全一致。
铁链声再次响起。成天冲向石台时,女尸突然抬起左手,生锈的青铜剪刀直刺他咽喉。阿月甩出红绳缠住剪刀柄,绳尾系着的银铃突然炸裂:“她被痋术控住了魂魄!”
成天翻身滚到棺材侧面,发现女尸后颈钉着七枚铜钱,排列形状与河底阴契碑上的完全相同。当他试图拔出铜钱时,女尸的右手突然抓住他手腕,银戒指深深陷入皮肉。剧痛中,成天看见戒指内侧浮现出血色小字:“成守业之妻沈月榕。”
溶洞突然剧烈震动。七具尸体同时坐起,暗红旗袍在阴风中猎猎作响。阿月咬破舌尖将血喷在铜钱剑上,剑身黑锈剥落的刹那,成天听见母亲年轻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去井底…”
成天猛然想起老宅天井里的八角井。去年清明扫墓时,他曾在井栏缝隙发现半张烧焦的黄符,符纸背面画着的饕餮纹与青铜人俑如出一辙。此刻女尸手指的方向,正是溶洞深处某个被钟乳石遮蔽的洞口。
"那里有口井!"成天拽着阿月冲向洞口。七具尸体在身后穷追不舍,暗红旗袍摩擦岩壁发出纸张撕裂般的声响。成天的手电光束照见洞内景象时,瞳孔骤然收缩——八根青铜锁链从井口辐射而出,末端拴着具泡在血水里的青铜鼎,鼎耳处垂落的红绸上,密密麻麻写着成家三代人的生辰八字。
阿月突然扯开衣襟,锁骨处的腾蛇刺青竟脱离皮肤游向青铜鼎。当蛇尾触到鼎身符咒时,井底突然传出任非的狂笑:“天哥,我等了你十年!”
成天扑到井沿向下望,手电光束穿透血雾的刹那,他看见任非被铁链倒吊在井壁上,满脸血污却咧着嘴笑。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任非的胸腔竟呈透明状,心脏表面爬满发光的痋虫,每次跳动都震得锁链哗啦作响。
"当年你娘用七星棺镇住痋脉…"任非的嗓音混着金属摩擦声,"却把换命痋种在我们七个兄弟身上!"他的眼球突然爆出蓝光,成天看见那些痋虫组成的图案,正是母亲婚书上用金粉描绘的并蒂莲。
阿月突然将铜钱剑掷入井中。剑身触到血水的瞬间,青铜鼎内浮出卷泛黄的血书。成天抓住垂落的锁链滑向血书,展开的刹那浑身剧震——末尾按着的血手印缺了无名指,掌纹与母亲断掌的疤痕完全吻合。而见证人处按着的七个指印中,有个正散发着任非身上特有的腐臭味。
"你才是活契!"阿月突然朝井底甩出银针。任非的狂笑变成惨叫,透明胸腔内的痋虫疯狂扭动。成天趁机扯断拴着血书的红绸,发现背面用血写着:“成家子嗣皆为痋脉容器。”
青铜鼎突然倾斜,血水涌向成天。阿月拽着他跳上锁链,两人在晃动的铁索间艰难攀爬。成天的手掌被锈蚀的锁链割破,血滴落进井底的刹那,整口井突然泛起诡异的蓝光。他看见井壁浮现出母亲年轻时的画面——二十岁的沈月榕跪在青铜鼎前,用剁骨刀砍下无名指的瞬间,血珠溅到了藏在供桌下的婴儿襁褓。
"原来我才是祭品…"成天攥紧血书,指节发白。井底突然伸出无数腐烂的手,抓住他的脚踝向下拖拽。阿月用银铃铛砸碎最近的手掌,铃舌迸出的火星点燃了井内沼气。
爆炸的气浪将两人掀飞。成天重重撞在溶洞岩壁上,手电筒滚落时照见个隐秘的壁龛。龛内供着尊三头六臂的青铜像,每只手掌都托着颗泡在血水里的心脏。而神像额头的玉扣,正是他从小佩戴的护身符。
"这是痋脉真身!"阿月咳着血爬起来,“快毁掉…”
成天挥动铜钱剑劈向神像,刃口砍在玉扣上的瞬间,整座溶洞响起凄厉的尖啸。七具追来的尸体突然僵直,暗红旗袍寸寸碎裂,露出底下森白的骨架。任非在井底的惨叫变成哀嚎:“成天!你娘用你续了六十年阳寿…”
玉扣炸裂的刹那,成天看见母亲残破的魂魄从青铜鼎升起。沈月榕的虚影抚过他染血的脸颊,残缺的右手轻轻指向溶洞顶部。成天抬头望去,钟乳石间垂落的红绸突然燃烧,火光中显露出幅完整的矿洞地图——标注红叉的位置,正是西天寺古墓的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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