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心——风水世家第二十一代传人,擅观星定穴
表面冷僻处突然亮起两点绿光。苏砚心拽着林一躲进废弃岗亭,见浑身湿透的守墓人正提着油灯巡夜,灯芯爆出的火星竟在半空组成"亥时三刻"的卦象。
"等这老头拐过弯道。"苏砚心用铜钱在窗框刻下避气符。林一却盯着守墓人腰间晃荡的钥匙串:“你看那枚铜钥匙,是不是永通当老头说的…”
话音未落,钥匙串突然齐声脆响。守墓人浑浊的眼珠转向岗亭,油灯照见窗棂上未干的泥手印。苏砚心将罗盘扣在掌心,天池磁针逆时针旋转三周,岗亭阴影竟诡异地向前延伸半尺。
守墓人低头查看钥匙时,林一突然蹿出岗亭。廉价运动鞋踩碎水洼的声响惊起夜枭,钥匙串在撕扯中崩断,铜钥匙划出抛物线落进草丛。苏砚心甩出铜钱击碎油灯,黑暗里响起守墓人惊恐的喘息:“是你们…二十年前就该死透的…”
钥匙插入生锈铁锁的瞬间,墓园西墙轰然坍塌。林一捂着口鼻挥散烟尘,发现墙后竟藏着片明代碑林。苏砚心摸着龟趺碑座上的青苔:“这才是真正的入口,外面墓园是障眼法。”
月光穿过碑林缝隙,在青石板上投下星图光斑。林一追着光斑跳跃,后颈胎记突然刺痛:"这些石碑怎么在转圈?"他扶住龟趺却摸到黏腻液体,抬手发现竟是未干的松烟墨。
苏砚心用铜钱刮取墨迹嗅闻:"是画镇墓兽用的辟邪墨。"她突然拽着林一伏低身子,前方石碑背面传来窸窣声。三只灰毛耗子正用尾巴蘸墨,在碑面勾画残缺的星宿图案。
"跟着墨迹走。"苏砚心将铜钱按在耗子眉心,灰毛瞬间褪成雪白。耗子们排成纵队,尾巴在地面拖出蜿蜒墨线。林一弯腰细看:“这画的是井宿还是鬼宿?”
墨线在碑林中心汇聚成漩涡状,白耗子突然炸毛尖叫。苏砚心甩出铜钱封住三才方位,地面墨迹突然浮空,凝成二十年前考古队的虚影。虚影中的苏砚心母亲正在拓印碑文,拓纸遇风燃起青火。
林一伸手触碰虚影,指尖传来灼痛。苏砚心用罗盘承接飘落的纸灰:"这是往生墨绘制的记忆残片。"灰烬在罗盘表面组成卦象,卦辞却是用甲骨文刻写的现代地址。
虚影突然扭曲,考古队员纷纷倒地抽搐。苏砚心母亲转身望来,瞳孔变成两枚铜钱:"时辰到了…"话音未落,整片碑林开始下沉,露出下方青铜铸造的星宿盘。
星宿盘刻着二十四方位,中央凹槽形状与林一胎记完全吻合。苏砚心握紧铜钱串:“站到天权位,无论发生什么都别睁眼。”
林一刚踏定方位,星宿盘突然翻转。失重感袭来的瞬间,他听见此起彼伏的落锁声。再睁眼时已身处幽暗墓室,四壁挂满用头发装裱的古画,画中人物眼珠竟随人移动。
"这是活人画的镇魂图。"苏砚心用铜钱划开画纸,夹层里掉出半截玉带钩,“看纹饰是明代锦衣卫的制式。”
墓室突然震颤,画中人物纷纷伸手探出纸面。林一抄起玉带钩砸向壁画,钩尖刺中画中侍女瞬间,整面墙渗出黑血。苏砚心快速排列铜钱:“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
咒诀声中,铜钱组成八卦阵型。黑血触到阵纹立刻汽化,露出墙内嵌着的青铜匣。匣面星图与林一胎记重合的刹那,墓室顶部开始坠落朱砂。
林一用外套兜住朱砂:"这玩意能卖钱吗?"苏砚心却盯着逐渐溶解的青铜匣:“朱砂里掺了化金水,快找排水孔!”
两人在倾泻的朱砂雨中摸索,林一突然踩到活动的砖块。暗门开启的瞬间,苏砚心瞥见门后浮动的磷火——竟是二十年前考古队使用的马灯。
地下暗河泛着荧光,河床散落着锈蚀的洛阳铲。林一捞起个防水笔记本,泛黄的纸页记录着经纬坐标:“1983年4月17日,我们找到了真正的井宿墓,但这里藏着比古墓更可怕的东西…”
苏砚心夺过笔记本,发现最后几页被血渍浸透。血痕在磷火映照下显现出暗纹,竟是苏家族徽。暗河突然翻涌,浮出七具用铁链捆住的尸骸,腕间铜钱串与苏砚心所持完全相同。
"妈…"苏砚心触及最外侧尸骸的瞬间,整条暗河亮起幽蓝火光。林一后颈胎记灼如烙铁,青铜匣在怀中发出蜂鸣。尸骸突然睁眼,铁链崩断声惊起河底万千铜钱,在空中组成新的星图。
晨光穿透墓室裂缝时,暗河重归死寂。苏砚心攥着染血的族徽铜钱,看林一在尸骸堆里翻找:"这老头兜里还有粮票呢!“他举起的工作证上,照片里的周瘸子年轻俊朗,职务栏写着"考古队民俗顾问”。
早市叫卖声从盗洞外隐约传来,混着环卫车清运垃圾的响动。苏砚心将新得的铜钱串入手链,五枚铜钱在菩提珠间泛着血光。林一扒着盗洞边缘张望:“卖煎饼的三轮车后面…是不是永通当的老头在盯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