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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血裔镇龙

终极归墟 清虚道人 2025-03-26 14:19
青铜门轰然闭合的刹那,整座祭坛的二十八盏长明灯同时燃起。林砚的后背重重撞在冰凉玉璧上,喉咙里泛起腥甜的血气。九具青铜棺椁在幽绿火光中泛着诡异光泽,那些星图纹路竟如活物般缓缓流转。玉台上的西周尸骸已经完全坐起,铜锈从眼窝蔓延到下颌,像戴了半张恶鬼面具。
"别对视!“苏晚晴突然捂住他的眼睛,”《葬经》记载尸变之兆始于瞳光交感!"女考古学家的手掌冰凉颤抖,指甲几乎掐进林砚的太阳穴。她别在腰间的帛书残片突然自燃,青紫色火苗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鸟虫篆。
阿蛮的军刀擦着林砚耳畔飞过,钉在玉台边缘:"是活尸!"女保镖的声音罕见地发颤,"那些铜锈在往血肉里钻!"林砚勉强睁开眼缝,果然看见西周尸骸裸露的脖颈处,青铜色脉络正沿着血管蔓延,将苍白的皮肤染成青黑。
陈九章突然从暗处跌出,藏青唐装撕开三道血口:"天杀的镇龙局!"老风水师咳着血沫扑向东南角的青铜棺,"九棺锁魂阵需以血裔为引,这具活尸是拿林小子当钥匙!"他枯瘦的手指抠进棺椁缝隙,指甲盖整个掀翻也浑然不觉。
林砚的工兵铲突然发出刺耳鸣响。血绘河图在铲面浮现,与祭坛地面的凹槽纹路完美契合。西周尸骸猛地转头,铜锈覆盖的嘴唇翕动,发出金石摩擦般的声响:"姬…氏…"这个音节出口的瞬间,整座祭坛的长明灯骤然熄灭。
"闭气!"阿蛮的暴喝声在黑暗中炸响。林砚本能地屏住呼吸,却仍嗅到股甜腻的腥气。腰间玉珏突然发烫,他借着微弱红光瞥见无数银丝正从棺椁缝隙涌出,那些丝线沾到玉璧立刻腐蚀出蜂窝状孔洞。
苏晚晴突然拽着他滚下玉台。女考古学家的金丝眼镜不知何时碎裂,左颊被划出细长血痕:"是尸蚕丝!《岭表录异》说这种蛊虫遇血则狂…"她话音未落,三具青铜棺盖突然掀开,漆黑黏液裹着腐尸爬出棺椁。最骇人的是这些尸体胸口都嵌着青铜镜,镜面倒映出的竟是活人面容。
"锁魂镜!"陈九章嘶吼着抛出铜钱,"这些是生殉的守陵人,三魂七魄被封在镜中千年!"铜钱击中镜面的刹那,整座祭坛响起凄厉哭嚎。林砚的耳膜几乎被刺穿,恍惚看见镜中倒影竟在朝他伸手。
西周尸骸突然跃下玉台。它移动时带着金石相击的脆响,所过之处尸蚕丝纷纷退避。林砚后撤的脚跟碰到硬物,低头发现是块刻着星图的石板。血绘河图突然在脑海中翻涌,他福至心灵地挥动工兵铲,铲锋精准插入石板缝隙。
"坎水位!"陈九章吐着血沫大喊,"破军星移位,快转动石板!"林砚双臂肌肉暴起,青石在刺耳摩擦声中旋转九十度。九具青铜棺椁突然同时震颤,棺盖上的二十八宿星图投射到穹顶,组成完整的周天星斗。
西周尸骸的动作骤然停滞。它仰头望着星图,铜锈覆盖的面容竟露出悲怆之色。阿蛮趁机甩出登山绳缠住尸骸脖颈,军靴蹬着玉台借力,整个人如鹞鹰般腾空:“苏小姐,锁喉印!”
苏晚晴从背包扯出捆尸索,绳头铜铃叮当作响:"林砚,工兵铲刺它玉带!"林砚几乎是本能地挥铲劈下,铲锋与"卍"字符相撞的瞬间,整条玉带应声而裂。西周尸骸突然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震得祭坛簌簌落灰。
陈九章突然扑到玉台前,染血的手指抚过台面铭文:"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癫狂大笑,"这不是诸侯墓,是姬姓王族镇压龙脉的祭坛!"老风水师扯开衣襟,胸口溃烂的八卦纹身竟与玉台纹路完全吻合。
尸骸的咆哮突然转为呜咽。它缓缓抬起右手,铜锈剥落处露出半枚玉珏——与林砚颈间残片拼合,正是完整的龙纹玉珏。阿蛮的军刀已经抵住尸骸咽喉,却迟迟没有斩落:“林哥,它好像在等什么…”
"血!“苏晚晴突然抓住林砚手腕,”《周礼》记载诸侯祭天需以血为契!"她指尖划过工兵铲锋刃,殷红血珠滴在玉珏拼接处。整座祭坛突然地动山摇,玉台从中裂开,露出条倾斜向下的石阶。
尸骸轰然倒地,铜锈如潮水般褪去,露出张清癯的中年面容。林砚的血液几乎凝固——这张脸不仅与自己相似,眼角那颗泪痣的位置,竟与母亲遗照分毫不差。
陈九章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的血已呈青黑色:"是子母连心锁…咳咳…你母亲当年戴的玉珏,本就是开启祭坛的钥匙…"老风水师瘫坐在玉璧旁,从帆布包摸出半块龟甲,“二十年前那场灾祸,根本不是什么盗墓火并…”
尖锐的金属刮擦声突然打断他的话。阿蛮闪电般掷出军刀,刀锋撞上来袭的暗器,在黑暗中迸出火星。林砚的强光手电扫过祭坛穹顶,倒吸一口冷气——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正倒挂在青铜锁链上,左手握着柄刻满经文的降魔杵。
"周老板好手段。"男人推了推眼镜,左眼下的蜈蚣疤痕随笑容扭曲,"拿亲生儿子当祭品,这份狠劲不愧是姬家最后的风水传人。"他轻巧地翻身落地,降魔杵尖端正滴落黑血,“可惜你爹妈二十年前就该明白,镇龙脉这种事…”
阿蛮突然暴起。军刀在空中划出银弧,却斩在突然出现的铜镜上。镜面映出她冷峻的面容,刀锋竟被无形之力生生弹开。男人趁机甩出三道符纸,黄表纸遇风即燃,化作三条火蛇扑向玉台。
"小心幻术!"陈九章抛出龟甲,裂纹中渗出清水浇灭火蛇。林砚趁机滚到苏晚晴身边,发现女考古学家正在拓印玉台铭文。羊皮纸上的血绘河图突然浮空而起,与拓片纹路交织成完整地图。
"快走!"苏晚晴将拓片塞进防水袋,"这下面才是真正的镇龙台!"她拽着林砚跳进玉台裂缝,阿蛮紧随其后掷出烟雾弹。陈九章最后跃入时,降魔杵擦着他后颈飞过,深深钉入石阶。
倾斜的甬道布满荧光苔藓,林砚的后背在湿滑石壁上蹭出血痕。苏晚晴的强光手电扫过两侧壁画,突然顿住:"这是…武王伐纣时的场景?"她抚摸着斑驳彩绘,“但为什么画中的周天子戴着青铜面具?”
阿蛮突然按住两人肩膀。女保镖的耳廓微微颤动:"有水声。"她将军刀横在胸前,"还有铁链拖拽声。"陈九章喘息着爬下石阶,胸口的八卦纹身竟在黑暗中泛着微光:“是困龙锁…刘伯温斩龙脉用的困龙锁!”
转过最后一个弯道,林砚的呼吸骤然停滞。巨大的地下溶洞中,九条玄铁锁链横贯虚空,每条锁链都缠着具风化的龙骨。洞窟中央的祭台上,矗立着三丈高的青铜鼎,鼎身铭文与林砚父亲日记里的素描完全一致。
"不要看鼎内!"陈九章突然捂住眼睛,"那是大周王室炼制的镇国鼎,鼎中囚着…"他的警告被鼎中传来的嘶吼打断。那声音仿佛千万冤魂齐哭,震得锁链哗啦作响。
戴眼镜男人的笑声从后方传来:"真是感人,一家三代都在为这个局献祭。"他漫步走下石阶,降魔杵在地面划出火星,“周穆王以天子剑斩龙脉,刘伯温用困龙锁镇气运,你们姬家世世代代…”
阿蛮的军刀突然脱手飞出。女保镖的瞳孔骤然收缩——鼎中腾起的黑雾里,缓缓伸出三条毛茸茸的巨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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