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儿童乐园

“天地银行童叟无欺。”
林阿妹的银镯突然烫得冒烟，她甩手把镯子扔进冰水桶降温。水面浮出串气泡，组成个倒写的地址：“殡仪馆储物间7号柜。”王大妈翻出三个月前的直播录像，画面里确实拍到过储物柜区角落的柜门在无人时自动开合，当时弹幕都在刷【柜精成精啦】。
四人赶到殡仪馆时，夕阳把告别厅的琉璃瓦染成糖葫芦色。看门张师傅正蹲在台阶上抽旱烟，烟圈飘到悼念花圈上，白菊花瞬间变成爆米花。”小苏啊，7号柜闹腾半个月了。”他吐着烟圈用烟杆指储物间，“每回有人靠近就唱《两只老虎》，唱完还往缝里塞奶糖。”
顾临安抢过苏小曼手里的拨浪鼓晃了晃，储物间铁门应声而开。7号柜的密码锁滋滋冒着蓝光，锁眼突然吐出根棒棒糖。苏小曼拆开糖纸，发现锡纸背面用荧光笔写着“生日即忌日。”
“这不老陈头死对头周会计的柜子么？”张师傅凑过来瞄了眼，“那老头生前最爱收集过期日历，说能攒阴历闰月.....。”话音未落，柜门砰地弹开，霉味裹着纸钱喷了顾临安满脸。柜子里堆满印着卡通图案的骨灰盒，每个盒盖都贴着旺旺雪饼当封条。
“好家伙，骨灰盒里装的是奶粉吧？”顾临安抄起捞勺要撬，被林阿妹一镯子敲在手背。银镯擦过盒盖时，美羊羊图案突然变成流泪的骷髅头。苏小曼眼疾手快掀开盒盖，里面蜷着只橡胶小黄鸭，鸭屁股上刻着“1998.6.1。”
殡仪馆突然停电，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所有骨灰盒开始跳踢踏舞。王大妈的直播手机自动开启夜视模式，拍到盒盖缝隙渗出彩色泡泡，每个泡泡里都映着穿背带裤的虚影。顾临安戳破个泡泡，里面掉出把生锈的钥匙，匙柄做成奶嘴形状。
“这钥匙齿形看着像老槐树的年轮。”林阿妹对着灯光比划，钥匙突然在她手心融化成一滩麦芽糖。苏小曼蘸着糖在玻璃窗上画圈，糖丝突然绷直成箭头，指向殡仪馆后墙的老槐树。
五人跑到后院时，老槐树正在掉叶子，每片叶子都是纸钱叠的千纸鹤。顾临安刚扯下片叶子，树皮突然裂开道口子，涌出散发着AD钙奶味的血泪。苏小曼用手帕沾了点，血渍在布料上晕染成迷宫图案，出口处标着个奶瓶图标。
“这迷宫和儿童公园废弃的旋转咖啡杯好像！”王大妈翻出手机相册对比，“上周直播时咖啡杯突然自转，还喷出娃哈哈.....。”她话音未落，槐树根突然拱起个土包，钻出个系红领巾的田鼠，捧着颗包锡纸的费列罗。
林阿妹用银镯轻敲巧克力，金箔纸自动展开成张微型地图。顾临安掏出放大镜细看，发现是槐树街下水道剖面图，某个交汇点画着流泪的太阳符号。”这不防空洞改的共享单车停车场吗？”苏小曼用指甲戳了戳符号，“上回咱们摔进去的滑梯洞！”
重返防空洞时，共享单车锁桩上缠满藤蔓，结的苦瓜都长成拨浪鼓形状。顾临安踹开第七根锁桩，地面再次塌陷成滑梯。这次众人摔进个贴满卡通贴纸的密室，墙角堆着蒙灰的橡皮小鸭，每只鸭嘴都叼着半截粉笔。
“这粉笔头和我小学被没收的一模一样！”苏小曼捡起粉笔在墙上画圈，墙面突然变成黑板，浮现出九九乘法表。当画到“7x8=56“时，数字突然融化，流到地面聚成个穿背带裤的墨影。
林阿妹甩出银镯定住墨影，黑影突然散成七只蝙蝠，撞得橡皮鸭嘎嘎乱叫。王大妈举着补光灯追拍，发现蝙蝠撞过的墙面露出暗格。苏小曼掏出发光的火锅肥牛片当照明，照见暗格里塞着本泛黄的《幼儿营养食谱》。
“老陈头的续命菜谱？”顾临安翻开书页，夹着的槐树叶突然变成刀片。苏小曼抢过书抖了抖，掉出张泛黄的体检单，身高体重栏被红笔圈出七个不同数据，每个数字都对应个生辰八字。
密室突然响起下课铃声，黑板擦自动飞舞，擦出一行血字：“找齐七颗玻璃珠。”林阿妹的银镯扫过橡皮鸭堆，鸭群突然列队游向密室角落，撞开块松动的砖。砖缝里卡着个锈迹斑斑的八音盒，拧动发条后奏响《丢手绢》。
“这调子怎么像哀乐？”顾临安捂住耳朵时，八音盒顶盖突然弹开，蹦出个穿护士服的弹簧玩偶。苏小曼抓住玩偶，发现它后背贴着槐荫堂的病号条码。玩偶的眼珠突然转动，瞳孔里映出殡仪馆老槐树的树洞。
五人杀回槐树下时，暮色已沉。树洞里结满蜘蛛网，粘着的露珠在月光下像串水晶糖。林阿妹用银镯挑开蛛网，洞底沉着个包红绸的檀木盒。顾临安要抢，被盒盖突然伸出的机械手夹住鼻子。
“活该！让你总手欠。”苏小曼憋着笑掀开盒盖，里面躺着七个不同颜色的奶嘴，按彩虹顺序排列。王大妈打开手机电筒细照，发现每个奶嘴孔都刻着极小的字，连起来是首打油诗：“槐荫堂里槐树哭，七个娃娃睡棺木，若要解开续命局，土地庙前种葫芦。”
殡仪馆后墙的土地庙早就破败不堪，褪色的红布条在夜风里飘成招魂幡。苏小曼扒开供桌下的杂草，发现三颗干瘪的葫芦籽。顾临安掏出喝剩的矿泉水要浇，被林阿妹一巴掌拍开：“得用无根水！”
天边适时飘来朵乌云，雨点砸在葫芦籽上瞬间，泥地里窜出七根藤蔓。藤蔓缠着供桌腿疯长，眨眼间结出七个葫芦，每个都长着不同表情的哭脸。苏小曼摘下一只摇晃的葫芦，藤蔓突然缩回地下，带出块刻着生辰八字的青砖。
“这不食谱上第七个孩子的八字么！”林阿妹用银镯烫过青砖，砖面浮出张模糊的照片。王大妈调整直播手机滤镜，照片逐渐清晰——槐荫堂后院的老井边，七个孩子正围着陈建国玩老鹰捉小鸡。
顾临安突然指着井沿：“你们看那根麻绳！”照片里的麻绳突然活过来似的扭动，在井口上方结成个绳圈。苏小曼摸出随身带的玻璃珠对着月光，珠子里折射出的光斑正好照在土地庙的泥像上。
泥像的眼珠突然转动，嘴巴咔哒咔哒开合：“续命需借童阳寿，七魄锁在.....。”话没说完，顾临安把发光肥牛片塞进泥像嘴里：“吃肉还堵不上你的嘴？”泥像突然剧烈咳嗽，吐出把铜钥匙和半张糖纸。
“这钥匙齿.....。”苏小曼对着月光细看，突然拽着众人往殡仪馆跑。停尸间的日光灯管滋滋闪烁，她将钥匙插进备用电源箱，整个房间突然响起儿歌《找朋友》。冰柜门应声弹开，冷气在地面凝成箭头，指向墙角的焚化炉操作台。
林阿妹用银镯砸开控制面板，里面蜷着只缺耳朵的布兔子。苏小曼扯出兔子肚里的棉絮，发现藏着卷微型胶卷。对着应急灯展开胶卷，显影出陈建国在槐树下埋箱子的画面，背景里有个戴虎头帽的男孩正在玩玻璃珠。
“那孩子我认识！”张师傅突然扒着门框喊，“去年迁坟时见过他的墓碑，就在公墓东南角.....。”
众人打着手电冲进墓园时，月光把墓碑照得惨白。顾临安举着布兔子当探测器，在东南角踩到块松动的草皮。苏小曼用钥匙撬开地砖，下面埋着个铁皮饼干盒。掀开盖子的瞬间，七颗玻璃珠自动飞出，在空中拼成个笑脸。
盒子里塞满泛黄的作业本，每本封皮都画着流泪的太阳。林阿妹用银镯轻触作业本，纸页突然无风自动，飘出七个半透明的影子。孩子们手拉手围成圈，朝众人鞠躬后消散在夜风中。
“这算毕业典礼还是散伙饭？”顾临安捡起掉落的玻璃珠，发现每颗都变得澄澈透亮。苏小曼望着公墓上空升起的北斗七星，突然被林阿妹的银镯敲醒：“别数星星了，殡仪馆来电话说冰柜开始跳霹雳舞了.....。”
殡仪馆停尸间的日光灯管忽明忽暗，苏小曼踩着《最炫民族风》的节奏躲开蹦迪的冰柜，顾临安举着捞勺当麦克风跟唱：“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话音未落，三号冰柜突然弹出个冻硬的鸡腿，精准打在他新染的奶奶灰刘海上。
“这鸡腿是上个月西郊王屠户的陪葬品！”林阿妹用银镯烫了烫冰柜门，水蒸气在玻璃上凝成个流泪的emoji。苏小曼趁机掀开五号冰柜，发现原本存放骨灰盒的隔层里塞满AD钙奶，吸管上还沾着紫药水痕迹。
王大妈举着自拍杆凑近，直播间弹幕瞬间爆炸：【冰柜蹦迪求打赏！】【上次火化的张大爷说想点播《小苹果》】。她刚要开口，冰柜里的冻鸡腿突然跳起踢踏舞，在瓷砖地上敲出串摩斯密码。顾临安趴在地上用芝麻酱画解码表：“今晚八点，槐树街夜市糖葫芦摊？”
四人组杀到夜市时，糖葫芦摊的稻草把子正在闹鬼。山楂果自动脱签滚成个笑脸，裹着的糖壳在霓虹灯下泛着血光。摊主老周头抱着关公像缩在角落：“这些山楂成精了！昨天偷吃我降压药，今早还往糖稀里掺符水！”
“让让，专业驱鬼二十年。”顾临安掏出从冰柜顺的冻鸡腿当桃木剑，对着乱滚的山楂比划。苏小曼眼疾手快抓起颗沾着芝麻的山楂，果核突然裂开，掉出半张黄符纸。林阿妹用银镯烫了烫符纸，焦痕显出一行小字：“油炸鬼，七分熟。”
夜市尽头的炸串摊突然飘来焦糊味，油锅里的鱿鱼须扭成麻花状。老板娘李婶举着漏勺尖叫：“油锅自己调温到187度了！”苏小曼凑近时，油花突然溅起，在空中炸成个骷髅头。顾临安抄起隔壁摊的凉皮盖住油锅，塑料碗底突然渗出红油，在案板上画出槐树街33号的简笔画。
“这不咱们上次吃功德肉的火锅店么？”林阿妹的银镯扫过红油画，镯面浮出层冰霜。王大妈翻出三个月前的直播回放，画面里确实拍到火锅店后巷的排水口冒出彩色泡泡，当时弹幕都在刷【地沟油成精】。
五人踹开火锅店后厨的防火门时，洗碗池里正咕嘟咕嘟煮着符水。顾临安用漏勺捞起片发光的白菜，菜叶经络突然变成迷宫图，出口处标着个油炸鬼图标。苏小曼舀了勺汤泼在墙上，水渍慢慢晕染成槐树街公厕的平面图，第三隔间被红圈重点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