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宠物店风水局

宠物店后院潮湿的青砖上爬满霉斑，九十九个仓鼠笼在晨雾中轻微摇晃。顾临安的文化衫后背浮现出“甲方诈尸了“几个荧光字，领口沾着的跳跳糖碎屑正随着地底轰鸣簌簌掉落。
“这动静比拆迁队还带劲。”苏小曼用桃木签撬开铁门锈锁，门轴转动的吱呀声里混着水流声，“地底下有条暗河，水腥味里掺着硫磺——顾半仙你裤腿在冒烟！”
顾临安慌忙拍打冒火星的裤脚，文化衫自动播放起消防警报：“都怪你非要买九块九包邮的霹雳裤！”他忽然指着门后倒抽冷气，“这他娘是阴婚现场？”
十二口腌菜缸呈环形排列，每口缸身贴满褪色囍字。缸口缠绕着褪色红绸，绸缎上绣着双鱼纹，与张老板手帕上的图案如出一辙。苏小曼用铜火锅勺敲了敲缸身：“空的，但缸底有糯米。”
“这是借寿缸。”顾临安掏出美团外卖保温袋改的罗盘，指针在缸群上方疯狂打转，“活人躺缸里，棺材埋三丈下，借地脉续命——但谁家续命用腌菜缸？”
后院东北角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苏小曼循声望去，见六只清道夫正在破陶罐里蹦跶，鱼鳃里钻出的红虫组成个箭头指向槐树。她抓起把糯米撒过去，红虫遇米即燃，在树干烧出个焦黑的“開“字。
“这树根在动！”顾临安扒开树根处堆积的腐叶，露出块刻着镇墓兽的青石板。兽眼位置嵌着两枚铜钱，其中一枚正是他先前在工地捡到的永乐年瓷片同款，“苏姐，这钱币背面刻着'借阳'！”
石板突然裂开道缝隙，腥臭的黑水喷涌而出。苏小曼拽着顾临安后领往后跳，黑水溅在腌菜缸上，缸身囍字瞬间变成哭脸。她摸出AD钙奶瓶往裂缝里倒：“装神弄鬼，请你喝儿童饮料！”
奶液与黑水相遇竟发出汽水开罐声，泡沫中浮起件褪色嫁衣。顾临安用桃木签挑起衣角：“金线绣的双鱼，鱼眼缀的是人牙——这他娘是阴媒穿的引魂衣！”
地底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嫁衣突然裹住顾临安的脑袋。苏小曼抄起铜火锅勺拍过去，勺底沾着的跳跳糖在衣料上炸出火花：“别闻！衣领熏过迷魂香！”
腌菜缸群开始顺时针旋转，缸底渗出暗红液体。顾临安挣脱嫁衣，文化衫弹出个二维码：“扫一扫查看凶宅历史！”他边躲闪液体边喊，“苏姐！液体在组八卦图！”
“坎位缺角，巽位多渍，这是反八卦。”苏小曼将最后三瓶AD钙奶砸向槐树根，树皮突然翻卷，露出个青铜锁孔，“顾半仙，把你裤兜里那俩铜钱塞进去！”
铜钱入孔的瞬间，整棵槐树轰然倒塌。树根包裹着具血红色棺材缓缓升起，棺盖上的八卦镜裂成八瓣，每瓣都粘着块橡皮鸭碎片。顾临安的文化衫开始自动计数：“距离甲方诈尸还有三分钟！”
棺材突然弹开条缝，九只仓鼠推着微型音响钻出来。音响用《最炫民族风》的调子唱着挽歌，每只仓鼠头顶都顶着片AD钙奶瓶盖。苏小曼的桃木签戳中主唱仓鼠的屁股，它吱吱叫着吐出把青铜钥匙。
“这是开七星锁的第二把匙！”顾临安用文化衫擦钥匙上的口水，“棺里绝对不止一具尸体——苏姐小心！”
棺材盖突然飞起，浓稠黑雾中伸出只枯手，指尖戴着枚翡翠扳指。苏小曼将铜火锅勺卡在棺沿：“陈建国你丫装神弄鬼上瘾了？”她突然愣住——棺中躺着的分明是五金店王老板！
王老板双目紧闭，西装上别着敬老院工作牌，手里攥着把沾酱油的桃木剑。顾临安用外卖罗盘扫过他面门：“活人！但三魂少了地魂！”
槐树根断裂处突然喷出泉水，水中浮着几十个橡皮鸭。最大的鸭子突然张嘴，传出陈建国的声音：“想要活魂，拿镇魂碑来换！”鸭蹼上绑着的遥控器开始倒计时，“还有二十三小时五十九分.....。”
“换个屁！”苏小曼将桃木签扎进鸭嘴，“你当老娘是快递员？”签尖沾到的黏液突然自燃，火苗中浮现出城西乱葬岗的俯瞰图，某处墓碑闪着红光。
顾临安的文化衫突然变成导航地图：“苏姐，这定位在老年广场舞圣地！”他扒开王老板的西装，发现后背用朱砂画着反八卦，“这是借阳续阴术，用活人当棺材引子！”
棺材底部传来抓挠声。苏小曼掀开垫尸毯，露出个地窖入口。腐朽的木梯上布满爪痕，最深处隐约可见青色烛火。她摸出五帝钱往下抛，钱币落地却变成跳跳糖。
“我先下！”顾临安抢过手电筒，“我文化衫能当护身符——哎哟！”他踩到块松动的木板，整个人滑进地窖，文化衫挂住钉子的瞬间弹出“正在加载驱鬼程序。”
地窖墙缝渗出暗绿色液体，在手电光下泛着油光。苏小曼用桃木签蘸了点闻：“尸油混雄黄，底下绝对有镇物。”她忽然拽住顾临安，“别碰那面墙！”
斑驳的墙面上画着幅褪色壁画：穿双鱼纹嫁衣的新娘站在井边，脚边堆着九十九个腌菜缸。顾临安的文化衫开始扫描图案：“弹幕说这新娘是民国时期槐花巷首富的.....。”
话音未落，壁画中的井口突然探出只人手。苏小曼将AD钙奶泼上去，奶液在墙面烧出个窟窿。窟窿里掉出本泛黄账簿，封皮用血写着“阴债簿。”
“丙寅年三月初七，收李姓童男魂魄一对，抵阳宅东南角地契。”顾临安念着账目突然瞪大眼睛，“这最后一条是昨天！抵押物是.....。”他猛地抬头，“敬老院地契！”
地窖深处传来齿轮咬合声。苏小曼踹开朽烂的木门，手电光照出个十平米见方的墓室。墙上挂满民国时期的婚庆用品，中央摆着口红漆棺材，棺盖大开，露出个装满AD钙奶的浴缸。
“这是要泡澡还是做法？”顾临安用桃木签戳破奶瓶，液体溅在棺身上发出腐蚀声，“奶里掺了黑狗血！”
浴缸突然开始冒泡，浮起个青铜匣子。匣面刻着七星锁孔，正是两把钥匙的尺寸。苏小曼正要开锁，屋顶突然砸下个铁笼，笼门上挂着把电子锁——显示“请输入敬老院WiFi密码。”
“陈建国你大爷的！”顾临安的文化衫自动连接热点，“密码是'甲方爸爸万寿无疆'？”
铁笼应声而开。苏小曼打开青铜匣，里面躺着半块镇魂碑残片，碑文用殄文刻着“借阳续阴，双鱼为证。”碑底粘着张收据：今收到九十九箱AD钙奶，已存入活棺账户。
墓室突然剧烈摇晃，浴缸中的奶液形成漩涡。顾临安的文化衫弹出倒计时：“距离活棺转移还有三十秒！”他抓起碑残片塞进裤兜，“苏姐快撤！这底下连着暗河！”
两人顺着原路狂奔时，听见身后传来陈建国的狂笑。苏小曼将最后半瓶AD钙奶砸向声源，奶液在墙壁烧出个“傻“字：“老东西，下回请你喝三聚氰胺！”
爬出宠物店时已日上三竿。王老板在棺材里打着呼噜，手里桃木剑不知何时换成了扫帚。顾临安的文化衫显示着新消息：“城西乱葬岗发现三十六个盗洞，每个洞口都摆着AD钙奶瓶。”
苏小曼把玩着青铜钥匙，忽然瞥见钥匙柄内侧刻着微型双鱼纹：“这事还没完。”她踹醒王老板，“别装死了，说说你怎么被塞进腌菜缸的？”
王老板揉着眼睛坐起来：“我就记得昨晚给灶王爷上香，突然闻到韭菜盒子味.....。”他忽然指着顾临安的后背，“你文化衫上怎么有血手印？”
顾临安反手摸到个粘稠的掌印，文化衫自动弹窗：“经检测为七十五岁男性O型血，最近接触过.....。”他猛地跳起来，“是敬老院李大爷的血！”
槐花巷方向突然传来救护车鸣笛。苏小曼摸出铜钱卜卦，钱币立在掌心嗡嗡作响：“要出大事——顾半仙，带上你的韭菜盒子，咱们去会会真正的双鱼纹。”
救护车的红蓝灯光在槐花巷口明灭，苏小曼的帆布鞋踩过积水坑，溅起的水花里浮着半片AD钙奶瓶盖。顾临安的文化衫后背印着“甲方诈尸倒计时“，领口别着的桃木痒痒挠正随着他奔跑的频率敲打锁骨。
“李大爷上周还说要给我介绍对象！”顾临安扒拉开围观人群，发现救护车后门大敞，担架上只有件沾血的唐装，“见鬼了，衣服叠成人形？”
苏小曼蹲下捻起唐装衣角的糯米粒：“糯米用雄黄酒泡过，老爷子这是防着脏东西。”她忽然揪起衣服后领，“快看！夹层绣着双鱼纹！”
两条首尾相衔的鲤鱼用黑线绣在靛青布料上，鱼眼位置缀着碎瓷片。顾临安掏出美团外卖袋改装的罗盘手机，对着瓷片扫码：“永乐年间的青花瓷，和宠物店棺材里的铜钱是同一批！”
围观人群突然骚动。穿碎花裙的张大妈挤过来，手里菜篮子装着活蹦乱跳的鲫鱼：“小曼啊，老李头昨晚说在敬老院棋牌室看见新娘梳头，今早就.....。”鱼尾甩出的水珠溅在唐装上，两条黑鱼突然在布料上游动起来。
“活见鬼！”顾临安的文化衫自动播放大悲咒，“这他娘是湘西的移魂绣！”
苏小曼抓起桃木痒痒挠戳向鱼眼，瓷片应声而碎。两条黑鱼化作青烟钻进下水道，唐装瞬间褪成惨白色。她摸出五枚乾隆通宝往地上一撒：“坎位缺，离宫陷，这是有人改动了敬老院的风水局！”
敬老院的青砖围墙爬满爬山虎，叶片背面泛着诡异的暗红。顾临安的文化衫突然报警：“前方二十米检测到反八卦磁场！”他指着门卫室窗台上那盆文竹，“谁家把镇宅竹种在坤位？”
门卫老周端着枸杞茶晃出来，保温杯上印着“夕阳红秧歌队冠军“：“小李子凌晨四点说听见井盖响，非说有人在下头唱《甜蜜蜜》。”他忽然压低声音，“你们闻见韭菜盒子味没？”
苏小曼鼻翼微动，空气里飘着若有若无的焦糊味。她摸出铜火锅勺敲了敲铁门，门环发出的回声里夹杂着指甲挠黑板声：“周叔，最近敬老院翻修过下水道？”
“上个月换的PVC管。”老周掏出钥匙串，“但施工队非要在东墙根埋了九口腌菜缸，说是防潮.....。”钥匙突然断在锁眼里，断口渗出暗绿色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