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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活人祭品1

水墓寻踪 三江鱼 2025-04-02 10:15
潮湿的盗洞突然向下倾斜,陈彦的后背重重撞在刘易阳胸口。三人顺着青苔滑入地下暗河,腥臭的河水呛进鼻腔时,刘易阳恍惚看见无数惨白的手臂在墨绿的水波中招摇。
"抓紧!"灵儿的长发缠住凸起的钟乳石,青蟒盘成救生圈托住三人。暗河两岸的磷火忽明忽暗,映出岩壁上密密麻麻的苗文符咒。陈彦抹了把脸上的水,铜钱镖突然射向水面,将一条半人长的盲鳗钉在石壁上。
"这玩意儿吃腐肉长大。"他用匕首挑开鳗鱼腹腔,暗红血肉里裹着半截金链,“看来周怀明的人已经喂过它们了。”
刘易阳摸到腰间的羊皮笔记。浸水的纸张粘在一起,唯独三十年前那张合影格外清晰,祖父刘承宗握着洛阳铲站在最左侧,身后穿苗银服饰的老妪正对着镜头冷笑,她脖颈间的银项圈盘着双头蛇纹,与灵儿此刻戴的项圈分毫不差。
"你认识这个人吗?"他将照片递到灵儿眼前。少女突然剧烈颤抖,腕间青蟒发出悲鸣,暗河水竟以她为中心形成血色漩涡。
陈彦的罗盘咔咔乱转,二十八星宿盘上的"鬼"字格渗出黑雾:"摄魂咒要反噬了!"他咬破食指在灵儿眉心画符,朱砂混着鲜血凝成八卦图案,“说!你项圈哪来的?”
"三岁那年…有个戴青铜耳坠的女人…"灵儿瞳孔泛着妖异的青灰色,指甲深深抠进项圈缝隙,"她说这是我的命锁,等我二十岁…"话未说完,暗河深处传来铁器刮擦岩石的声响,六盏幽绿的灯笼在百米外亮起。
刘易阳突然按住两人潜进水中。三条铁皮船擦着头顶划过,船头黑衣人手持强光探照灯,光束扫过之处,岩壁的苗文符咒竟渗出鲜血。最后那条船上,周怀明正在擦拭弯刀,刀柄玉璧泛着尸蜡般的光泽。
"是冲着血咒来的。"陈彦在水底比划手势,示意上游有岔道。青蟒鳞片突然倒竖,暗流中冲出成群的盲鳗,它们獠牙间挂着人指骨,发狂般撕咬三人裸露的皮肤。
灵儿突然挣脱束缚浮出水面。她割破手腕将血洒向鳗群,青蟒趁势卷起三人冲进右侧溶洞。血腥味引着铁皮船紧追不舍,周怀明的狂笑在溶洞中层层回荡:“刘家小子!你祖父封得住巫王棺,封不住人心贪念!”
溶洞尽头豁然开阔。三十米高的穹顶垂下钟乳石林,中央青铜祭坛上摆着九具玉棺,每具棺盖都嵌着不同兽首。刘易阳的银锁突然发烫,祖父笔记从怀中飞出悬在半空,泛黄纸页无风自动,最终停在绘着双头蛇纹的那页。
"这是巫王九棺的真冢!"陈彦的罗盘炸开,磁针直指祭坛下方的青铜地砖,"九宫移位,生死门藏在…"话音未落,周怀明的弯刀破空而至,青蟒甩尾格挡却被削去半片鳞甲。
刘易阳扑向祭坛东南角的玉棺。棺盖上的睚眦兽首突然转动,吐出团黑雾将他笼罩。雾中浮现三十年前的画面:祖父带着考古队开启青铜棺,棺中巫王尸身胸口插着苗银匕首,而那个戴双头蛇项圈的老妪,正将哭嚎的灵儿按在祭坛上…
"原来你才是钥匙!"黑雾外传来周怀明的狞笑。刘易阳挣扎着摸到玉棺暗格,指尖触到冰凉的玉玦。霎时间祭坛震动,八具玉棺同时开启,腐尸的恶臭混着苗疆巫咒在溶洞中炸开。
灵儿突然发出非人的尖啸。她脖颈后的血咒蔓延全身,青蟒化作青光没入项圈,九具玉棺中伸出漆黑锁链将她拖向中央祭坛。陈彦甩出墨斗线缠住她的腰,线绳却在碰到血咒的瞬间燃起青焰。
"用玉玦破阵!"雾中祖父的残影突然开口。刘易阳将染血的玉玦按向祭坛星图,穹顶钟乳石轰然坠落,在周怀明等人的惨叫声中砸出条生路。当最后一块碎石落下时,祭坛下的青铜棺椁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青铜棺椁的撞击声震得玉玦在刘易阳掌心发烫。陈彦拽着他滚到祭坛边缘,三支弩箭擦着耳廓钉入玉棺,箭尾绑着的青铜铃铛发出摄魂的颤音。灵儿被锁链吊在半空,脖颈后的血咒已经蔓延到锁骨,青蟒残魂在她瞳孔里翻涌。
"用你祖父的洛阳铲!"陈彦甩出墨斗线缠住东南角的钟乳石,"坎位三寸,那里是生门!"他的右手不知何时布满青黑纹路,像是某种活物在皮下蠕动。
刘易阳从背包抽出折叠铲。铲头刻着的"刘承宗印"突然渗出血珠,当铲尖触到祭坛裂缝时,整座青铜台轰然下沉。九具玉棺呈莲花状散开,中央棺椁的青铜盖被震开条缝隙,漆黑如墨的尸气喷涌而出。
"小心!"灵儿突然挣断两根锁链,腕间青蟒虚影暴涨。她扑过来挡在两人身前,项圈上的双头蛇纹竟活过来似的,将袭来的尸气吞噬大半。周怀明的弯刀就在这时劈开尸雾,刀刃上的滇南王徽记泛着血光。
陈彦的铜钱镖与弯刀相撞迸出火星。刘易阳趁机将洛阳铲插入棺椁缝隙,铲柄传来诡异的脉动,仿佛在撬动某个巨兽的心脏。当棺盖移开半尺时,他看见父亲那件染血的工装卡在棺沿,正是三十年前失踪时穿的那件!
"建国…"祖父的残影突然浮现在棺椁上方。老者的虚影按住洛阳铲,浑浊的眼中淌出两行血泪:"九棺镇魂,玉玦锁魄,要破血咒必须…"话未说完,周怀明的弯刀已穿透虚影,刀锋直取刘易阳咽喉。
灵儿突然发出尖利的苗语咒言。祭坛四周的苗文符咒应声剥落,化作万千血蝶扑向周怀明。趁这空隙,陈彦抓起玉玦按在刘易阳伤口上:“刘家的血才是钥匙!”
当血珠渗入玉玦的云纹,整座溶洞突然陷入死寂。九具玉棺中的腐尸同时睁眼,他们胸口镶嵌的玉玦与刘易阳手中这块形成共鸣。青铜棺椁中伸出布满尸斑的手,攥着半块染血的苗银项圈,与灵儿颈间那枚刚好能拼成完整的双头蛇。
"原来你们早该死在三十年前!"周怀明撕开被血蝶腐蚀的衣袖,露出小臂上的青铜铃铛。铃舌竟是截婴孩指骨,晃动时发出的声响让玉棺腐尸集体暴动。五个黑衣人趁机架起弩机,淬毒的箭矢封住所有退路。
陈彦突然咬破舌尖喷在罗盘上。磁针疯狂旋转后指向灵儿,他眼中闪过狠厉:"对不住了丫头!"墨斗线缠住灵儿脚踝,将她甩向中央棺椁。刘易阳想要阻拦却被腐尸拦住,眼睁睁看着灵儿坠入尸气弥漫的青铜棺。
"你疯了?"刘易阳的怒吼在溶洞中回荡。下一秒,青蟒的悲鸣从棺内炸开,整条暗河突然倒灌进溶洞。陈彦拽着他跳上浮起的玉棺,在湍流中嘶喊:“看棺盖内侧!”
刘易阳抹去脸上的尸水。青铜棺盖内壁布满抓痕,最新那道还带着新鲜血渍,旁边歪歪扭扭刻着父亲的字迹:“血咒需至亲心头血破之”。最骇人的是棺底那具巫王尸身,它胸口插着的苗银匕首,与灵儿项圈的材质完全一致。
"当年你祖父用亲孙女献祭才封住巫王。"陈彦突然掀开衣襟,心口处赫然是青铜铃铛的烙印,“周怀明偷换了考古队的玉玦,才让血咒提前反噬…”
话未说完,玉棺突然撞上岩壁。灵儿从尸堆中爬出,项圈已经碎裂,脖颈上浮现完整的双头蛇刺青。她拾起巫王胸口的匕首划破掌心,血珠滴在棺底时,整座溶洞的苗文符咒开始燃烧。
"阿婆说的劫数…原来应在这里。"她将染血的匕首抛给刘易阳,身后的巫王尸身突然立起。周怀明狂笑着掷出弯刀,刀刃却被青蟒残魂咬住。当匕首刺入灵儿心口的瞬间,刘易阳看清她项圈夹层里的照片,满月女婴被戴着青铜耳坠的老妪抱在怀中,背景正是自家老宅的天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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