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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河图

水墓寻踪 三江鱼 2025-04-02 11:17
暗河裹着浓重的铁锈味涌入口鼻,刘易阳被陈彦拽着撞向岩壁。手电光束在湍流中劈开道惨白的光路,照见前方十丈处沉在河底的青铜瓮,瓮身缠绕的青铜链上挂着二十八具童尸,每具尸体的天灵盖都钉着刻"豢龙丞"的玉牌。
"闭气!"灵儿腕间的青蟒突然窜出水面,蛇尾卷住三人腰身。刘易阳在浪头打来的瞬间瞥见青铜瓮表面浮动的《河图》纹路,那些本该静止的卦象竟随着水流缓缓旋转,最中央的震卦方位渗出暗红色的絮状物。
陈彦的洛阳铲突然脱手钉入河床:"是血藻!"话音未落,整条暗河突然沸腾起来。二十八个青铜瓮同时升起,瓮口封着的油纸在激流中炸裂,涌出的黑水竟在空中凝成九条蛟龙形状。刘易阳耳后的胎记猛然灼痛,他看到每条蛟龙的逆鳞处都嵌着半枚翡翠扳指。
"坎位生门!"灵儿突然扯开衣襟,锁骨处的青蟒刺青正在渗血。三条金线蛇从她袖中窜出,蛇尾在岩壁上拍出北斗七星的凹痕。当陈彦的铜钱镖钉入天枢位时,整片岩壁突然向后翻转,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盗洞。
刘易阳的防水手电扫过洞壁,发现每块青砖都刻着倒悬的傩面。那些本该狰狞的面孔被水汽浸得发胀,眼窝处凝结的暗红色水珠正顺着砖缝滴落。当他的手掌无意间蹭过某块青砖时,耳后胎记突然泛起青光,砖面傩面的獠牙竟与胎记纹路完全吻合。
"这是刘家血咒。"陈彦突然按住他肩膀,“你祖父改命盘时…”
洞顶突然传来铁链拖拽声,整条盗洞开始剧烈震颤。灵儿腕间的青蟒突然直立而起,蛇信卷住某个即将坠落的青铜瓮。瓮身撞击岩壁的瞬间,刘易阳看清瓮底刻着的"天禧四年"铭文,正是二伯书房那尊青铜鼎的年份。
"小心!"陈彦突然拽着两人扑向右侧凹槽。青铜瓮在盗洞口炸裂,飞溅的碎片中露出半截裹着油布的尸体。刘易阳的防水手电扫过尸体面部,呼吸突然停滞,那具被水泡胀的尸首,赫然穿着与父亲失踪时同款的登山服。
灵儿的银铃突然套住尸首脖颈:"是活尸!"青蟒闪电般缠上尸体腰身,却在触碰到油布的瞬间炸鳞。三条金线蛇同时发出尖啸,蛇尾在地面划出个残缺的八卦图形。
陈彦的洛阳铲突然劈开油布,露出下面暗青色的皮肤,尸首胸口刻着完整的二十八宿图,每个星宿位置都嵌着刻卦象的玉片。当刘易阳的手电光束扫过紫微垣时,那些玉片突然渗出黑水,在尸体表面凝成个双首蛟龙的图腾。
"他在蜕皮!"灵儿甩出银链缠住尸首手腕,“这是傩面里的化龙术…”
尸首突然睁开浑浊的眼睛。刘易阳的耳膜被某种古老的吟唱刺穿,那声音竟与祖父留下的青铜编钟音律完全一致。当尸首腐烂的手指即将触碰到他耳后胎记时,陈彦突然将量龙尺插入尸体天灵盖,尺身暴涨的青光中浮现出整座古墓的倒影。
"祠堂井底…"尸首溃烂的嘴唇突然翕动,吐出带着铁锈味的水泡,"龙抬头…"话未说完,整具尸体突然化作黑水渗入岩缝。量龙尺坠地的瞬间,刘易阳看到尺身浮现的血色纹路,正是父亲襁褓时戴过的长命锁图案。
盗洞深处突然亮起幽蓝火光。二十八个青铜灯盏从洞顶垂下,每个灯座都是倒悬的蛟龙头颅,龙舌卷着的灯芯竟是用人发编织而成。灵儿的三条金线蛇突然焦躁地扭动身躯,蛇鳞缝隙渗出淡金色的血珠。
"灯油里有尸香。"陈彦用铜钱镖削断某盏青铜灯,“这是用守宫血混着…”
地面突然裂开丈余宽的缝隙。九具缠着青铜链的童尸从地底升起,呈北斗状排列在盗洞中央。每具童尸的胸口都刻着卦象,最中央的童尸手中握着半块玉珏,正是刘易阳从小佩戴的"豢龙丞"玉牌的另一半。
"甲子年七月初七…"灵儿突然捂住渗血的刺青,“这些童尸的生辰…”
盗洞顶端突然传来张九指夜枭般的笑声。九根手指在岩壁敲出诡异的韵律,那只独眼在幽蓝火光中泛着青光:"刘守仁用嫡系血脉镇水眼,你们刘家人真是代代相传啊!"他的青铜义肢突然插入某具童尸天灵盖,尸身瞬间化作滩腥臭的黑水。
刘易阳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当童尸手中的玉珏与他怀里的半块产生共鸣时,整条盗洞突然响起编钟的轰鸣。二十八盏青铜灯同时熄灭,又在下一秒燃起幽绿鬼火。童尸们腐烂的眼窝突然转向他,溃烂的指尖齐齐指向盗洞深处的黑暗。
"他们要引路。"陈彦突然割破手掌,将血抹在量龙尺上,“跟紧!”
三人贴着洞壁向前挪动。刘易阳的手电光束扫过某块凸起的青砖时,突然照见砖缝里卡着的翡翠扳指,正是二伯常年戴在拇指的那枚。当他伸手去够时,整面洞壁突然像活过来般收缩,青砖缝隙渗出暗红色的絮状物。
"别碰!"灵儿的银链突然缠住他手腕,“这是血咒墙…”
翡翠扳指突然自行浮出砖缝。当刘易阳的胎记触碰到扳指内侧的刻痕时,整条盗洞突然地动山摇。二十八个青铜灯盏同时炸裂,飞溅的灯油在空中凝成傩面形状。张九指的笑声突然变成惨叫,他的青铜义肢正在融化成铁水。
"坎位!"陈彦突然拽着两人撞向右侧岩壁。当量龙尺插入某个隐藏的锁孔时,整面洞壁突然像门扉般打开。扑面而来的松脂香中,刘易阳的手电光束照亮了墓室中央的青铜祭坛,九根盘龙柱呈九宫格排列,每条龙的口中都衔着具胸口刻卦象的童尸。
祭坛顶端供奉着尊双首蛟龙青铜像,龙爪按着的青铜鼎表面刻满甲骨文。当刘易阳看清"戊辰年用嫡长子镇水眼"的字样时,耳后胎记突然灼痛难忍。鼎中突然升起团暗红色雾气,雾中浮现出三十七年前考古队的虚影,祖父正将哭嚎的婴儿放入鼎中,那孩子的耳后赫然生着龙鳞胎记。
"父亲…"刘易阳的喉咙像是被什么扼住。虚影中的婴儿突然转头看向他,瞳孔中映出祠堂天井的八角藻井。当啷一声,他怀里的玉珏突然飞入鼎中,与鼎底的另半块拼合成完整的"豢龙丞"玉牌。
整座墓室突然响起铁链崩断的巨响。九根盘龙柱同时倾倒,童尸口中的青铜链如同活蛇般游走。灵儿腕间的青蟒突然自断一截尾巴,蛇血喷溅在最近的青铜链上,竟然烧出个缺口。
"去祠堂井底!"陈彦突然将量龙尺抛向祭坛,“那里有…”
张九指的青铜链突然缠住量龙尺。九根手指在链身抹过,那些青铜环突然长出倒刺。当链头的兽首锁直取刘易阳咽喉时,灵儿的三条金线蛇突然窜上祭坛,蛇尾在青铜鼎表面拍出个完整的八卦图形。
整座墓室突然陷入死寂。
刘易阳的耳膜被某种古老的龙吟刺穿,他看到自己的倒影在青铜鼎表面扭曲变形。当暗红色雾气漫过脚踝时,二十八具童尸突然同时抬手,腐烂的指尖指向他耳后的龙鳞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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