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龙门

杜老接过照片，仔细端详许久，突然走到书架前，取下一卷竹简。他小心地展开竹简，指着上面的图案：“这是秦朝密档的副本，记载了秦始皇为求长生，在全国六处龙脉节点修建的秘府。”
竹简上的图案与照片背面的文字惊人地吻合。杜老的手指在图上移动：“骊山是第一处，你们已经去过了。接下来是…”
他的手指停在了黄河中游的一个位置。
“龙门？”齐墨认出了那个地名。
杜老点头：“龙门秘府，传说那里藏着徐福从东海带回的不死药配方。”
黎若疑惑地问：“不死药不是骗秦始皇的吗？”
“不，”杜老摇头，“徐福确实找到了某种延长寿命的方法，但副作用极大。秦始皇发现后震怒，将配方分散藏在六处秘府中，只有集齐所有线索，才能还原真正的长生之术。”
齐墨和黎若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心。
“我们得去龙门，”齐墨说，“赶在寻真会前面。”
杜老忧心忡忡：“太危险了。寻真会在文物界和黑市都有眼线，你们一露面就会被盯上。”
“那也得去，”齐墨坚定地说，“这不仅关乎我爷爷的性命，更关乎…”他想起“周淮安”那副模样，“不能让这种邪术流传出去。”
杜老长叹一声，走到一个古旧的木箱前，取出一个小包袱：“拿着这个，或许能帮上忙。”
包袱里是一块青铜牌，上面刻着复杂的云纹，中央是一个古朴的“齐”字。
“这是…”
“你们齐家祖传的符牌，”杜老说，“远山当年留在我这的。六处秘府都有特殊机关，只有持有相应符牌的人才能安全进入。”
齐墨握紧符牌，感受到一种血脉相连的奇异感觉。
“还有一件事，”杜老压低声音，“小心陈玄。他不是普通的寻真会成员，而是…”
突然，茶馆前门传来剧烈的撞门声！
“他们找到这里了！”杜老脸色大变，迅速推开书架，露出后面的暗道，“快走！”
齐墨刚要拒绝，杜老厉声道：“别废话！我活了七十多岁，够本了！你们必须活着找到远山！”
撞门声越来越响，木门已经开始变形。齐墨咬牙拉起黎若钻入暗道。在暗门关闭前的最后一刻，他听到杜老平静的声音：
“记住，小墨，长生之术最大的秘密不是如何获得永生，而是…如何真正地活着。”
暗门轰然关闭，将杜老和即将破门而入的敌人隔绝在外。暗道里漆黑一片，齐墨的手紧紧攥着青铜符牌，心中燃起熊熊怒火。
寻真会…陈玄…
这场关于长生秘术的争夺，才刚刚开始。
暗道里漆黑如墨，只有齐墨手中那支微弱的手电光在潮湿的墙壁上投下摇晃的影子。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腐朽的霉味，混合着地下特有的阴冷湿气，让人呼吸都变得黏腻起来。
黎若紧跟在齐墨身后，她的手指死死攥着他的衣角，指节泛白。她的呼吸急促，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惊变中缓过神来。
“杜老他……”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齐墨没有回头，只是握紧了手中的青铜符牌，指腹摩挲着上面凹凸不平的纹路。杜老最后那句话在他脑海里回荡——“长生之术最大的秘密不是如何获得永生，而是……如何真正地活着。”
这句话像是一根刺，扎在他心里。
“先出去再说。”他低声道，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暗道狭窄，两侧的墙壁上爬满了青苔，偶尔能摸到一些凹凸不平的刻痕，像是某种古老的符号，但光线太暗，根本看不清。脚下的地面湿滑，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否则很容易滑倒。
走了约莫十几分钟，前方忽然传来细微的水声。齐墨停下脚步，手电光往前照去，只见暗道尽头竟是一条暗河，河水漆黑如墨，水面泛着诡异的微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游动。
“没路了？”黎若皱眉。
齐墨蹲下身，伸手探了探河水，指尖刚触到水面，一股刺骨的寒意便顺着指尖窜了上来，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冰针刺入皮肤。他猛地缩回手，眉头紧锁。
“这水不对劲。”
黎若也蹲下来，从包里翻出一张黄符，轻轻丢进水里。符纸刚接触水面，立刻“嗤”的一声燃起幽蓝色的火焰，转瞬化为灰烬。
“阴气太重，这水里……有东西。”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惊动什么。
齐墨站起身，环顾四周，忽然注意到暗河对岸的石壁上似乎有一道裂缝，隐约能看到微弱的光线透进来。
“那边可能有出口。”他指了指。
黎若咬了咬唇：“可这河……”
齐墨没说话，从包里翻出一根细绳，系上一块石头，用力朝对岸抛去。石头带着绳子飞过暗河，卡在了对岸的石缝里。他拽了拽，确认稳固后，转头看向黎若：“我先过去，你等我信号。”
黎若点头，脸色依旧苍白。
齐墨深吸一口气，双手抓住绳子，一点点往对岸挪动。暗河的水面平静得诡异，可就在他移动到河中央时，水面忽然泛起一圈涟漪，紧接着，一张惨白的脸缓缓浮出水面——那是一具浮尸，皮肤泡得发胀，眼眶空洞，嘴角却诡异地扬起，像是在笑。
齐墨的呼吸一滞，差点松手。那浮尸缓缓抬头，空洞的眼眶“看”向了他。
下一秒，水面剧烈翻涌，无数惨白的手臂从水中伸出，疯狂抓向悬在半空的齐墨！
那些惨白的手臂从暗河中疯狂伸出，腐烂的指尖几乎要触到齐墨的脚踝。他猛地发力，身体向前荡去，险险避开了第一波抓扯。绳子在潮湿的空气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水花四溅中，他听到黎若在对岸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
“别过来！”他低吼一声，双臂肌肉绷紧，借着惯性继续向对岸移动。
水面突然炸开，一具完整的浮尸从水中直立而起，腐烂的头颅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后仰，黑洞洞的眼眶直勾勾地盯着他。那具尸体张开嘴，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啸，暗河中的手臂顿时更加疯狂，水面如同沸腾般翻涌。
齐墨的后背已经渗出冷汗，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就在他即将到达对岸时，绳子突然剧烈晃动——一具浮尸抓住了绳索！
“咔嚓”一声，绳子开始断裂。
千钧一发之际，齐墨猛地松开手，整个人向前扑去。他重重摔在对岸的岩石上，手肘和膝盖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但他顾不上这些，立刻翻身而起，回头看向暗河。
黎若还站在对岸，脸色惨白。
“黎若！绳子要断了！”他大喊。
水面上的浮尸已经爬上了绳索，腐烂的身躯蠕动着向对岸前进。黎若咬了咬牙，突然从包里掏出一把铜钱，快速在掌心排成一个奇怪的图案。她低声念了几句咒语，猛地将铜钱撒向暗河。
铜钱入水的瞬间，水中的浮尸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叫，那些惨白的手臂像是被烫伤一般缩了回去。黎若趁机抓住还在晃动的绳子，迅速向对岸移动。
齐墨死死盯着她的身影，直到她安全落地，才长舒一口气。
“你没事吧？”他问。
黎若摇摇头，呼吸还有些急促：“这些是’水怨尸’，生前被淹死的人，魂魄困在水里不得超生，最恨活人。”
齐墨皱眉：“这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
黎若环顾四周，低声道：“这条暗河可能是古代的殉葬渠……”
她的话没说完，两人突然同时噤声——前方的黑暗中，传来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齐墨立刻关掉手电，拉着黎若躲到一块突出的岩石后面。黑暗中，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粗重的呼吸声。
一个黑影踉踉跄跄地从通道深处走来，手里举着一盏快要熄灭的油灯。当灯光照到那人的脸时，齐墨瞳孔一缩——
是陈玄！
这位寻真会的领头人此刻狼狈不堪，道袍破烂，脸上还有未干的血迹。他走到暗河边，警惕地环顾四周，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青铜盒子。
齐墨的呼吸一滞——那盒子和他手中的符牌花纹一模一样！
陈玄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残缺的玉片。他将玉片举到暗河上方，口中念念有词。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暗河中的浮尸竟然安静下来，缓缓沉入水底。
“果然在这里……”陈玄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长生之术的第三块碎片……”
就在他准备收起玉片时，齐墨突然冲了出去！
“陈玄！”
陈玄猛地回头，在看到齐墨的瞬间脸色大变：“是你？！”
两人之间不过五步距离，陈玄的反应极快，几乎在齐墨冲出的同时就向后跃去。但齐墨的速度更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杜老的死，是不是你干的？”齐墨的声音冷得像冰。
陈玄冷笑一声：“那个老东西自己找死！”
他猛地发力挣脱，同时一脚踢向齐墨的腹部。齐墨侧身避开，两人在狭窄的通道中缠斗起来。油灯掉在地上，火苗跳动，将两人的影子投射在墙上，如同两只搏命的野兽。
黎若想要上前帮忙，却被突然从暗河中爬出的几具浮尸拦住。她不得不再次掏出铜钱应对，一时脱不开身。
齐墨和陈玄已经打到了暗河边，陈玄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寒光一闪，齐墨的胳膊上顿时多了一道血痕。
“你以为就凭你能阻止寻真会？”陈玄狞笑，“长生之术注定是我们的！”
齐墨没有回答，他看准机会，一个肘击打在陈玄的咽喉处。陈玄闷哼一声，手中的青铜盒子脱手飞出，掉进了暗河中！
“不！”陈玄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不顾一切地扑向暗河。
就在这时，原本平静的水面突然再次沸腾，无数浮尸的手臂伸出，将陈玄死死拖入水中！
“救我！救——”他的呼救声戛然而止，水面泛起几个气泡，很快恢复了平静。
齐墨喘着粗气后退几步，看着重归平静的暗河，心中却没有一丝胜利的喜悦。
黎若终于解决了那些浮尸，跑到他身边：“你受伤了！”
齐墨摇摇头，看向暗河：“盒子没了……”
黎若咬了咬唇：“不，还有希望。陈玄说这是第三块碎片，说明他们已经找到了前两块。我们得赶在他们前面找到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