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血精石

齐墨却没有放松警惕，他盯着干尸胸口的凸起：“不，还没完。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他小心地用断刀的残片挑开干尸胸口的衣物。腐烂的布料下，露出一块暗红色的物体，像是某种结晶，表面布满细密的纹路，如同血管一般。
“这是…”黎若凑近查看，突然倒吸一口冷气，“血精石？”
“什么东西？”
“传说中用千人精血凝练而成的邪物，”黎若的声音有些发抖，“古代方士认为，这东西能锁住人的魂魄，让死者不得超生。”
齐墨皱眉：“所以这干尸是被这东西控制的？”
黎若点头：“恐怕是的。血精石通常被用作守护墓室的最后手段，任何闯入者都会成为它的猎物。”
她突然想到什么，脸色更加难看：“等等，如果这里有血精石，那意味着…”
“意味着这个墓室的主人，很可能是个精通邪术的方士。”齐墨接话道，“而且地位不低。”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那口已经破碎的青铜棺椁。棺椁内部刻满了符文，底部还有一层暗红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
“这棺椁…”黎若轻声道，“不是用来安葬的，是用来镇压的。”
齐墨突然明白了什么：“你是说，这干尸生前是被活埋在这里的？”
“而且是被迫的。”黎若指向棺椁内侧的抓痕，“看这些痕迹，他曾经拼命想逃出来。”
齐墨感到一阵恶寒。活人殉葬并不罕见，但用这种方式将人变成守护墓室的工具，实在太过残忍。
“我们得离开这里。”他站起身，“既然有镇尸玉，说明建造者也知道这东西的危险性，很可能留有后路。”
黎若点头，两人开始在石室中仔细搜寻。很快，齐墨在棺椁后方发现了一块松动的地砖。掀开后，下面是一条狭窄的甬道，倾斜向下，不知通向何处。
“走吗？”黎若问。
齐墨看了眼手中的镇尸玉：“走。既然这东西被放在这里，肯定有它的用处。”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具被制服的干尸，率先钻入甬道。黎若紧随其后，小心地将地砖恢复原状。
甬道很窄，只能匍匐前进。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混合着某种草药的气息。爬了约莫十分钟，前方出现微弱的亮光。
两人加快速度，最终来到一个圆形的石室内。这里比之前的空间小很多，中央是一个石台，台上放着一个青铜匣子。
石室四角各有一盏长明灯，奇怪的是，灯焰竟然是绿色的，将整个空间映照得阴森诡异。
“这是…”黎若惊讶地看着四周，“炼丹室？”
石壁上刻满了各种草药的图案，还有一些复杂的公式，像是某种配方。齐墨走近石台，仔细观察那个青铜匣子。匣子约莫一尺见方，表面刻着云纹，中央是一个阴阳鱼的图案。
“小心，”黎若提醒道，“这种匣子通常都有机关。”
齐墨点头，没有贸然触碰。他绕着石台转了一圈，发现台面上刻着一行小字：
“长生非梦，逆天而行。”
“果然是追求长生的方士。”齐墨低声道，“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
黎若正在查看墙上的图案：“齐墨，你看这个。”
她指着一幅较大的壁画，上面描绘的是一个身穿华服的人正在接受众人的朝拜。那人手持权杖，面容模糊，但服饰风格明显是秦代的。
“这是…”齐墨眯起眼睛，“徐福？”
壁画下方确实刻着几个小字，虽然已经模糊不清，但依稀能辨认出“徐”字。
“传说徐福为秦始皇寻找长生不老药，出海未归。”黎若轻声道，“难道他其实回来了？而且还…”
“而且还成功了？”齐墨摇头，“不可能。如果真成功了，历史上不会没有记载。”
“也许不是完全成功。”黎若指向另一幅壁画，“看这里。”
这幅画显示，那名疑似徐福的人正在将某种液体倒入鼎中，鼎旁躺着一个人，似乎已经死亡。
“他在做实验。”齐墨明白了，“用活人试验长生药。”
这个想法让两人都沉默了。古代方士为追求长生，确实做过许多惨无人道的实验，但亲眼看到证据，还是令人不寒而栗。
“那个匣子里，”黎若看向石台，“会不会就是…”
齐墨深吸一口气：“不管是什么，我们都得打开看看。”
他小心地检查匣子周围，果然在底部发现了一个隐蔽的机关。轻轻按下后，匣子发出“咔”的一声轻响，盖子微微弹开一条缝。
一股奇异的香气顿时弥漫开来，像是多种草药混合的味道，却又带着一丝腥甜。
齐墨和黎若对视一眼，同时屏住呼吸。
“小心有毒。”黎若从包里取出两片药草，“含在舌下，能防百毒。”
齐墨接过一片含住，顿时感到一股清凉从喉咙直达肺部。确认防护到位后，他缓缓掀开匣盖。
匣内铺着一层已经发黑的丝绸，上面放着一卷竹简和一个小玉瓶。竹简用红绳捆扎，保存得相当完好。玉瓶则是青白色，瓶塞用蜡密封，看起来从未被打开过。
“先看竹简。”齐墨小心地取出竹简，解开红绳。
竹简上的字迹依然清晰，用的是秦代的小篆。黎若的古文字功底不错，两人一起辨认内容。
“这是…”黎若的声音越来越低，“徐福的实验记录。”
竹简详细记载了徐福为秦始皇寻找长生不老药的经过。根据记载，他确实找到了传说中的“不死草”，并炼制出了初步的长生药。但试药的结果令人失望——服药者虽然获得了长久的生命，却逐渐失去了人性，变成了嗜血的怪物。
“所以那些干尸…”齐墨想起刚才的遭遇，“是失败的实验品？”
黎若继续往下读，突然脸色大变：“不对！徐福不是失败者，他是…故意的！”
竹简最后部分记载，徐福发现长生药的副作用后，非但没有停止研究，反而认为这是“蜕凡成仙”的必经阶段。他故意将不完善的药献给秦始皇，目的是为了…
“为了创造一支不死军团。”齐墨读出了最可怕的部分，“他想要推翻秦朝，自己称帝。”
这个惊人的发现让两人都愣住了。历史上记载徐福出海未归，现在看来，他很可能偷偷返回中原，继续进行他的疯狂计划。
“那这个墓…”黎若环顾四周，“难道是徐福的？”
齐墨摇头：“不太像。如果是徐福的墓，规模应该更大。这里更像是一个秘密实验室。”
他的目光落在那只小玉瓶上：“关键是，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黎若伸手想拿，却被齐墨拦住：“等等，如果这是长生药的样本…”
“那它就是无价之宝。”黎若接话道，“也是无数人丧命的原因。”
两人沉默片刻，最终齐墨做出了决定：“我们得带走它。不能让它落在别人手里。”
他小心地将玉瓶包好，放入背包的夹层。竹简也重新捆好，一并收起。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石室突然震动起来，顶部的碎石开始掉落。
“不好！”齐墨拉起黎若就跑，“触动机关了！”
两人冲向石室另一侧的小门，门后是一条向上的阶梯。他们刚踏上阶梯，身后的石室就轰然坍塌，烟尘四起。
没有时间多想，两人拼命向上奔跑。阶梯似乎没有尽头，转了不知多少个弯后，前方终于出现亮光。
冲出阶梯的瞬间，刺眼的阳光让两人一时睁不开眼。等视力恢复，他们发现自己站在一处山坡上，四周是茂密的树林，完全看不出地下有如此庞大的建筑。
“我们出来了？”黎若喘着气问。
齐墨环顾四周，突然指向不远处：“看那里。”
树林边缘，立着一块已经风化严重的石碑，碑上刻着三个大字：
“长生观”
“原来如此。”齐墨恍然大悟，“这不是墓，是一座道观的地下密室。”
黎若突然抓住齐墨的手臂：“有人来了！”
树林中传来脚步声，不止一个人。齐墨迅速拉着黎若躲到一块巨石后。
透过缝隙，他们看到五个身穿黑衣的人出现在石碑旁。为首的是个中年男子，面容阴鸷，正拿着一个罗盘状的东西四处探测。
“是’他们’的人。”齐墨低声道，“果然跟来了。”
黎若紧张地问：“怎么办？”
齐墨看了眼背包：“先离开这里。东西在我们手上，他们暂时找不到入口。”
两人借着树林的掩护，悄悄向山下移动。身后，那些黑衣人似乎发现了什么，开始分散搜索。
一场新的追逐，就此展开…
夜色如墨，山林间的雾气愈发浓重，仿佛一层无形的纱帐，将齐墨和黎若的身影包裹其中。脚下的枯叶发出细碎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紧绷的神经上。身后那些黑衣人的脚步声时远时近，显然并未放弃追踪。
齐墨压低声音，对身旁的黎若道：“再往前就是老村口，那里有座荒废的祠堂，可以暂时躲一躲。”
黎若点头，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依旧坚定。她手里紧攥着那枚从墓里带出来的青铜符牌，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两人借着夜色的掩护，迅速穿过一片密林，终于在一处破败的院落前停下。祠堂的木门早已腐朽，半掩着，门缝里透出一股阴冷的气息。齐墨轻轻推开门，灰尘簌簌落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年的霉味。
祠堂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缕月光透过残破的窗棂洒进来，照在斑驳的墙壁上。供桌上的神像早已残破不堪，只剩下半截身子，空洞的眼眶仿佛在注视着闯入者。
黎若打了个寒颤，低声道：“这地方……不太对劲。”
齐墨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祠堂角落的一口古井上。井口被一块青石板盖住，石板上刻着模糊的符文，隐约能辨认出“镇魂”二字。
“这井有问题。”他走近几步，蹲下身仔细查看。
黎若跟过来，皱眉道：“难道下面还有东西？”
齐墨伸手摸了摸石板上的符文，指尖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他沉声道：“这井不是普通的井，而是‘锁阴井’，专门用来镇压邪祟的。”
话音刚落，祠堂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低沉的交谈声。
“他们追来了！”黎若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