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活丹炼狱

齐墨冲上前，短刀划过黑烟，却如同斩在空气中，毫无作用。黑烟瞬间钻入林小满口鼻！
她双眼翻白，身体剧烈抽搐，皮肤下浮现出诡异的黑色纹路。
“小满！”齐墨想要上前，却被沈青竹死死拽住。
“别碰她！那是丹毒！”沈青竹厉声道，“她被附身了！”
林小满缓缓抬头，嘴角咧开一个不自然的笑容，声音变得沙哑诡异——
“两千年了……终于等到活祭品了……”
墓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林小满的身体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扭曲着，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她缓缓抬起头，原本清亮的眼睛此刻布满血丝，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
“两千年了…终于等到活祭品了…”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回响。
齐墨握紧了手中的短刀，指节发白。他盯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喉咙发紧。林小满是他在民俗研究所认识的实习生，原本只是跟着来做个学术考察，没想到会遭遇这种变故。
“别轻举妄动。”沈青竹压低声音，右手已经摸向腰间的铜钱。这位四十出头的风水师是齐墨多年的搭档，对古墓机关和邪祟之物颇有研究。“她被丹毒附体了，贸然出手会伤到本体。”
青铜丹炉仍在冒着缕缕黑烟，那些烟雾在空中扭曲变形，隐约能看出人脸的轮廓。墓室四角的火盆突然无风自燃，幽绿色的火焰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鬼域。
“你们…都是上好的祭品…”被附身的林小满歪着头，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一个非人的笑容。她的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长变黑，在火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齐墨注意到她的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像是无数细小的虫子在血管中爬行。他想起石碑上记载的“活丹”，那根本不是什么长生不老药，而是将人变成行尸走肉的邪术。
“徐福当年带回来的到底是什么？”齐墨低声问道。
沈青竹紧盯着林小满的一举一动：“根据史料记载，徐福东渡带回了三种奇物——不死药、返魂香和…”他顿了顿，“某种能让人死而复生的秘术。”
“看来我们找到的是第三种。”齐墨的目光扫过那些干尸，他们保持着生前的姿势，仿佛随时会站起来。这些方士很可能就是当年试药的牺牲品。
“咯咯咯…”林小满突然发出尖锐的笑声，声音在墓室中回荡，“你们想知道长生之秘？那就留下来…永远留下来…”
她猛地扑向最近的沈青竹，速度快得不像人类。沈青竹侧身闪避，同时甩出三枚铜钱，铜钱在空中划出金色的轨迹，精准地打在林小满的穴位上。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林小满的身体剧烈抽搐，黑气从七窍中溢出。但很快，那些黑气又钻了回去，她的动作更加疯狂。
“没用！”沈青竹额头渗出冷汗，“丹毒已经和她的魂魄纠缠在一起了！”
齐墨突然注意到丹炉内壁刻着一圈细小的铭文。“沈哥，你看这个！”他指向那些文字，“像是某种咒语。”
沈青竹快速扫了一眼：“是镇魂咒！需要…”他话未说完，林小满已经再次扑来。这次她的目标换成了齐墨。
齐墨本能地举刀格挡，却在最后一刻收住力道。他不能伤害林小满的身体。这一犹豫让他付出了代价——林小满的指甲划过他的手臂，顿时鲜血直流。
奇怪的是，那些血滴在地上后，竟然像活物一样蠕动着向丹炉流去。更诡异的是，林小满的动作突然停滞，她歪着头，似乎在倾听什么。
“血…”她喃喃自语，“需要纯净的血…”
沈青竹抓住这个机会，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咬破手指在上面快速画了几笔，然后猛地贴在了林小满的额头上。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他开始念诵咒语，符纸发出微弱的金光。林小满发出痛苦的嘶吼，双手抓向符纸，却在触碰的瞬间被烫得冒烟。
齐墨趁机绕到丹炉后方，仔细辨认那些铭文。铭文是用秦篆刻写的，内容晦涩难懂，但有几个字反复出现——“血”、“炉”、“解”。
“沈哥！”他喊道，“铭文提到要以血入炉！”
沈青竹一边维持着符咒的效力，一边艰难地回应：“什么血？”
“没说清楚，但…”齐墨突然想到什么，看向自己流血的手臂，“难道是我的血？”
就在这时，符纸的金光开始减弱，林小满的挣扎越来越剧烈。沈青竹的脸色变得苍白：“撑不了多久了！”
齐墨不再犹豫，他冲到丹炉前，将流血的手臂伸向炉口。鲜血滴入炉中，立刻被吸收得无影无踪。整个丹炉开始震动，发出沉闷的嗡鸣。
“不够！”沈青竹喊道，“需要更多！”
齐墨咬紧牙关，用短刀在掌心划开一道口子，让鲜血直接流入炉中。随着血液的流入，丹炉的震动越来越剧烈，那些黑烟开始被吸回炉内。
林小满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一团黑气从她口中喷出，被强行拽向丹炉。她的身体软软倒下，被沈青竹及时接住。
黑气在炉口挣扎着，隐约能看出一个模糊的人形。“不…”它发出不甘的嘶吼，“我不能…再等两千年…”
随着最后一丝黑气被吸入，丹炉“砰”地一声合上盖子，震动戛然而止。墓室恢复了寂静，只有火盆中的绿色火焰还在跳动。
齐墨虚弱地靠在丹炉上，失血过多让他眼前发黑。沈青竹迅速检查了林小满的状况，然后过来帮齐墨包扎伤口。
“她怎么样？”齐墨问道，声音有些嘶哑。
“呼吸平稳，应该没事了。”沈青竹熟练地处理着伤口，“你小子胆子真大，万一是要人血祭祀怎么办？”
齐墨扯了扯嘴角：“赌一把呗。石碑上说徐福带回来的是’活丹’，我猜可能需要活人的血来激活或镇压。”
沈青竹点点头，目光转向丹炉：“现在的问题是，这里面到底封着什么？”
齐墨想起黑烟中那张扭曲的人脸：“会不会是…徐福本人？”
这个猜测让两人都沉默了。据史料记载，徐福最后一次出海就再没回来。但如果他找到了长生之术，又为何会被封印在丹炉中？
林小满在这时发出一声轻哼，缓缓睁开了眼睛。“我…”她迷茫地看着四周，“发生了什么？”
“你被附身了。”齐墨简单解释道，“现在没事了。”
林小满试图坐起来，却因为虚弱而踉跄了一下。沈青竹扶住她：“别急，先休息一下。你体内的阴气还没完全散去。”
就在这时，墓室深处传来“咔哒”一声轻响。三人警觉地转头，发现原本封闭的石壁竟然缓缓打开，露出一条向下的阶梯。
“机关被触发了。”沈青竹皱眉，“是你血的原因。”
齐墨盯着那条幽深的通道：“要下去看看吗？”
“都走到这一步了。”沈青竹叹了口气，“不过得先确保林小姐的安全。”
林小满却坚定地摇头：“我跟你们一起。这次考察是我申请的，我不能半途而废。”
三人简单休整后，沿着阶梯向下走去。阶梯很窄，只能容一人通过，两侧墙壁上刻满了壁画，讲述着徐福东渡的故事。
“看这里。”林小满指着一幅画，“徐福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带回了什么东西。”
画面上，徐福站在船头，身后跟着几个模糊的身影，看不清是人还是什么别的生物。
阶梯尽头是一扇青铜门，门上雕刻着复杂的星图。沈青竹仔细研究了一会儿：“这是秦时的天象图，但有几颗星的位置不对。”
齐墨注意到门中央有一个凹槽，形状和他之前在石门使用的玉片吻合。“需要钥匙。”他说着掏出玉片。
“等等。”沈青竹拦住他，“这门上的气息不对，可能有危险。”
林小满却突然说道：“你们看这些星图，多出来的星星连起来，像不像一条龙？”
两人仔细看去，果然，那些错位的星辰连起来后，隐约形成了一条龙的形状。龙首正对着门中央的凹槽。
“我明白了。”沈青竹恍然大悟，“这不是普通的星图，而是标注了龙脉走向。徐福可能找到了利用龙脉力量的方法。”
齐墨将玉片放入凹槽，轻轻一转。青铜门发出沉重的轰鸣，缓缓开启。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某种说不清的腥味。
门后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中央是一个圆形水池，池水漆黑如墨。水池周围立着十二根石柱，每根柱子上都绑着一具干尸，呈跪拜姿势。
“这是…祭祀场？”林小满声音发颤。
沈青竹的表情异常凝重：“不，这是养尸地。那些不是普通的尸体，而是’活丹’的容器。”
齐墨注意到水池边缘刻满了符文，水面上漂浮着淡淡的雾气。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干尸的姿势似乎在微微变化，就像随时会抬起头来。
“我们得离开这里。”沈青竹低声道，“这地方不对劲。”
但已经晚了。青铜门在他们身后无声地关闭，玉片从凹槽中弹出，掉在地上碎成两半。与此同时，水池中的黑水开始翻涌，十二具干尸同时抬起了头…
水池中的黑水翻涌得越来越剧烈，十二具干尸的头颅缓缓抬起，空洞的眼眶里泛着诡异的幽绿色光芒。林小满的身体仍然扭曲着，喉咙里发出不似人类的低吼，指甲已经变得漆黑尖锐，像是某种野兽的爪子。
齐墨握紧短刀，冷汗顺着额角滑落。他盯着林小满，心里翻涌着无数念头——她到底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是墓里的怨灵，还是那些干尸的诅咒？
沈青竹迅速从背包里抽出一张黄符，咬破指尖，在符纸上迅速画下一道血咒，低喝一声：“镇！”
符纸瞬间燃烧，化作一道金光直射向林小满的眉心。然而，就在金光即将触及她皮肤的刹那，林小满猛地抬手，一把抓住那道金光，五指一捏，金光竟如玻璃般碎裂消散！
“没用的……”她的声音沙哑而阴冷，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你们以为……这种小把戏能对付我？”
齐墨心头一沉。沈青竹的符咒向来有效，可这次竟然被轻易破解，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