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黑手

齐墨眼神一冷，握紧短剑：“看来，不止我们下来了。”
黑暗中，几道黑影缓缓逼近，为首的人冷笑一声：“齐墨，好久不见。”
齐墨眯起眼睛，认出了对方——是“黑手”的人，一个专门倒卖古墓秘宝的地下组织，他们一直在追查长生之术的线索。
“你们倒是阴魂不散。”他冷笑。
“彼此彼此。”对方阴森一笑，“既然都到了这里，不如合作一把？”
“合作？”齐墨嗤笑，“你们也配？”
话音未落，他猛地冲了出去，青铜短剑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寒光！
齐墨的青铜短剑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寒光，直逼为首的黑衣人咽喉。对方显然早有防备，侧身一避，反手抽出一柄乌黑的匕首，刀刃上隐约泛着暗红色的锈迹，像是浸过某种不祥的东西。
“齐墨，你还是这么冲动。”黑衣人冷笑，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这地方可不是你能撒野的。”
齐墨没有废话，手腕一翻，短剑改刺为削，逼得对方连连后退。他眼角余光扫过四周，巷子狭窄，两侧是青砖垒砌的高墙，头顶一线天光都透不进来，只有沈青竹手中那盏青铜灯幽幽燃烧，映得几人脸色惨绿。
“黑手的人怎么会在这里？”沈青竹背靠墙壁，警惕地盯着另外两个慢慢包抄过来的黑衣人，“你们跟踪我们？”
“跟踪？”为首的黑衣人嗤笑，“这口井的传说在道上流传了几十年，真以为只有你们齐家知道？”
齐墨心头一凛。这口古井位于骊山北麓一个荒废的村子里，表面看起来就是个普通枯井，井壁上刻着模糊的秦篆。若不是老张带路，他们根本找不到这里。可“黑手”的人居然也摸了过来，说明消息早就泄露了。
“少废话！”齐墨突然暴起，短剑直刺对方心口。黑衣人仓促格挡，匕首与青铜剑相撞，迸出一串火星。就在这电光火石间，齐墨左手从腰间摸出一把朱砂，猛地朝对方脸上撒去！
“啊——”黑衣人惨叫一声，捂着脸踉跄后退。朱砂专克阴邪，这人匕首上既然淬了尸毒，身上必然带着阴气，果然中招。
另外两个黑衣人见状，立刻扑了上来。其中一个身材矮壮，手里攥着根铁链，链头拴着个拳头大小的铜球，挥舞起来呼呼生风。另一个则身形瘦削，动作极快，指尖寒光闪烁，竟是戴着精钢指虎。
沈青竹见状，立刻将青铜灯往墙上一挂，从袖中滑出一把三寸长的桃木钉，喝道：“小心他们的兵器，都淬了毒！”
齐墨侧身避开铜球的横扫，矮壮汉子力道极大，铜球砸在青砖墙上，顿时碎石飞溅。瘦子趁机贴近，指虎直取齐墨咽喉。千钧一发之际，齐墨猛地后仰，指虎擦着下巴划过，带出一道血痕。
“嘶——”火辣辣的疼痛让齐墨倒吸一口凉气，但手上动作不停，短剑自下而上撩向瘦子手腕。瘦子急忙缩手，还是被剑锋划开一道口子，诡异的是，伤口流出的血竟是暗绿色的！
“你们吃了尸丹？！”沈青竹失声喊道。
矮壮汉子哈哈大笑：“有点见识！徐爷赏的宝贝，让我们刀枪不入！”说着，他抡起铜球再次砸来，这次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不止。
齐墨心头剧震。尸丹是传说中用百年僵尸的脑髓炼制的邪物，服下后力大无穷，不惧刀剑，但会逐渐丧失神智，最后变成行尸走肉。这群人为了力量，居然连这种禁忌都敢碰！
巷子太窄，铜球来势汹汹，齐墨避无可避，眼看就要被砸中胸口。突然，一道黑影从旁边屋顶飞跃而下，一脚踹在矮壮汉子背上！
“砰！”
矮壮汉子猝不及防，整个人向前扑倒，铜球脱手飞出，砸在对面的墙上。齐墨定睛一看，救他的人居然是老张！
老张此刻满脸是血，道袍破了几处，手里却紧紧攥着一把沾血的青铜尺。他喘着粗气道：“快走！这城里全是活尸，再耽搁就走不了了！”
话音未落，巷子深处突然传来“咯咯”的怪响，像是无数关节在摩擦。齐墨回头一看，只见黑暗中爬出十几个人形怪物——正是之前从“茧”里钻出来的无眼活尸！它们四肢着地，速度快得惊人，转眼就扑到了近前。
“走！”沈青竹一把抓起青铜灯，朝活尸群扔去。灯油泼洒，幽绿的火焰“轰”地爆开，瞬间点燃了三四个活尸。它们发出凄厉的嚎叫，在火中疯狂扭动，暂时挡住了后面的同类。
四人趁机冲出巷子，来到一条稍宽的街道上。这座地下城池规模宏大，街道纵横交错，两侧是清一色的黑瓦建筑，门窗紧闭，檐角挂着锈迹斑斑的铜铃。夜风穿过街巷，铜铃发出细碎的声响，仿佛无数冤魂在窃窃私语。
“老张，你刚才去哪了？”齐墨边跑边问，胸口的爪伤又开始隐隐作痛。
“掉下来的时候摔进了一间祠堂，”老张气喘吁吁地说，“里面供着徐福的长生牌位，还有…”他话没说完，突然脸色大变，“小心头顶！”
齐墨本能地向前一扑，只听“嗖”的一声，一道黑影从上方掠过。抬头一看，街边屋顶上蹲着个佝偻的身影，四肢细长，脑袋却奇大无比，正用一双没有瞳孔的白眼死死盯着他们。
“是尸婴！”沈青竹声音发颤，“这东西专吃活人脑髓，快…”
他话未说完，尸婴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从屋顶一跃而下！老张反应极快，青铜尺横拍过去，“啪”地打在尸婴头上。那怪物吃痛，却没有退却，反而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满嘴细密的尖牙，朝老张脖子咬去！
齐墨眼疾手快，短剑一挥，削掉了尸婴半边脑袋。黑绿色的脑浆喷溅而出，恶臭扑鼻。尸婴倒地抽搐几下，终于不动了。
“这城里到底有多少鬼东西…”沈青竹脸色发白。
老张擦了擦脸上的血：“徐福当年在这里做长生实验，把整座城的人都变成了怪物。我们得赶紧找到主墓室，那里有出去的…”
“轰！”
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话。众人回头望去，只见远处街道腾起一团火光，隐约传来喊杀声。
“是黑手的人，”齐墨眯起眼睛，“他们好像遇到麻烦了。”
沈青竹冷笑：“活该！敢吃尸丹，迟早变成…”
突然，他话说到一半停住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街道尽头。齐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浓雾中缓缓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那人穿着秦朝制式的铠甲，手持青铜长戈，脸上戴着一张青面獠牙的青铜面具，每走一步，地面都微微震动。
“是守墓将…”老张声音发抖，“徐福的亲卫，居然还活着…”
守墓将停在二十步开外，青铜面具下的双眼突然亮起两团幽绿的鬼火。它缓缓举起长戈，指向四人，沙哑的声音从面具后传出：“擅闯者…死…”
齐墨握紧短剑，低声道：“看来不打倒它，我们是走不了了。”
沈青竹从怀中摸出一把符纸：“我布阵困住它，你们找机会…”
话音未落，守墓将突然暴起，长戈带着破空之声横扫而来！四人慌忙散开，戈刃擦着齐墨的衣角划过，将路边一根石柱拦腰斩断。碎石飞溅中，守墓将已经调转方向，长戈直刺老张心口！
老张仓促间举起青铜尺格挡，“铛”的一声巨响，尺子被震飞，老张整个人倒摔出去，重重撞在墙上，喷出一口鲜血。
“老张！”齐墨目眦欲裂，短剑脱手飞出，直取守墓将后心。守墓将头也不回，长戈向后一扫，精准地击飞了短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青竹终于完成了符阵。他咬破手指，将血滴在最后一张符纸上，猛地拍向地面：“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困！”
七张符纸同时亮起金光，化作七条锁链，从不同方向缠住守墓将的四肢。守墓将怒吼挣扎，锁链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眼看就要断裂。
齐墨趁机冲到老张身边，扶起他：“还能走吗？”
老张咳着血：“别管我…主墓室在城中央的九层台…那里有…”
“要走一起走！”齐墨不由分说，架起老张就要撤离。
突然，守墓将发出一声震天怒吼，七条锁链同时崩断！沈青竹遭到反噬，喷出一口鲜血，踉跄后退。守墓将挣脱束缚，长戈高举，朝最近的沈青竹当头劈下！
“青竹！”齐墨肝胆俱裂，却已来不及救援。
就在这生死关头，一道银光突然从斜刺里飞来，“铛”地一声撞偏了长戈。守墓将攻势一滞，转头看向银光来处——
街角阴影里，缓缓走出一个窈窕的身影。那人穿着黑色劲装，手持一柄银色软剑，脸上蒙着纱巾，只露出一双清冷的眼睛。
“是你…”齐墨愣住了。
女子没有答话，软剑如银蛇吐信，直取守墓将咽喉。守墓将举戈相迎，两人瞬间战作一团。银光与青铜交错，速度快得肉眼难辨。
趁此机会，沈青竹挣扎着爬起来，扶住老张另一侧：“快走！这女人撑不了多久！”
齐墨深深看了一眼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咬牙道：“走！”
三人跌跌撞撞地穿过街道，朝城中央逃去。身后传来激烈的打斗声，以及守墓将愤怒的咆哮。
转过几条街后，一座高大的九层台基出现在眼前。台基呈金字塔状，每层都刻满了繁复的符文，顶端隐约可见一座青铜大殿，在幽暗的地下城中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那就是…徐福的长生殿…”老张虚弱地说，“出口就在…殿后…”
齐墨抬头望着那座阴森的大殿，胸口的爪伤突然剧痛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伤口里蠕动。他强忍疼痛，沉声道：“上去！”
三人刚踏上第一层台阶，整座台基突然微微震动。紧接着，四面八方响起了“沙沙”的爬行声——无数无眼活尸从黑暗中涌出，如潮水般朝台基包围过来！
“糟了…”沈青竹面如死灰，“我们被包围了…”
齐墨看着越来越近的活尸群，又抬头望向高处的青铜殿，突然笑了：“看来徐福不欢迎我们啊。”
他弯腰捡起一块碎石，在掌心划出一道血痕，任由鲜血滴落在台阶的符文上：“那就看看，是他的长生术厉害，还是我们齐家的血更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