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夜莺巷凶杀

周浩的表情终于变了。
9月18日，中午12点10分，临江一中高三（3）班教室
周浩盯着那张举报名单，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轻蔑逐渐变得阴沉。他缓缓抬起头，嘴角扯出一个冷笑：“所以呢？你们觉得是我杀了她？”
江鹤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口袋里掏出另一张照片——徐雅坠楼现场的尸检照片，推到周浩面前。照片里，少女的脖颈上有一道明显的勒痕，边缘整齐，像是被某种专业工具勒紧过。
“徐雅不是跳楼自杀的。”江鹤的声音低沉而冷硬，“她是被人勒死后，再从四楼推下去的。”
周浩的瞳孔微微收缩，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关系很大。”陈子姗站在一旁，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徐雅死前在调查校园霸凌事件，而你，恰好是她举报名单上的头号人物。”
周浩嗤笑一声：“举报？她有什么证据？就凭她一张嘴？”
“证据在这里。”江鹤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打印出来的聊天记录，上面清晰地显示着周浩和几个同学在群里对徐雅的辱骂和威胁，甚至包括“让她闭嘴”这样的字眼。
周浩的脸色终于变了。
“这只是同学之间的玩笑。”他强撑着辩解。
“玩笑？”陈子姗冷笑，“那这个呢？”
她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录音里，徐雅的声音颤抖而坚定：“周浩，你们再这样欺负人，我一定会把证据交给警察……”
周浩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被愤怒取代：“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我们想怎么样？”江鹤站起身，目光锐利如刀，“我们想让你交代清楚，昨晚10点到11点，你在哪里？”
周浩的拳头攥紧，指节发白：“我在家。”
“有证人吗？”
“我爸妈都在。”
江鹤冷笑：“巧了，我们刚刚联系过你父母，他们说昨晚你出门了，直到凌晨才回来。”
周浩的脸色彻底变了。
12点40分，临江一中监控室
江鹤和陈子姗调取了昨晚的监控录像。画面显示，晚上10点15分，周浩确实离开了学校，但11点03分，他又独自返回，径直走向教学楼。
“他在撒谎。”江鹤盯着屏幕，眉头紧锁，“他回来干什么？”
陈子姗的目光落在监控画面的某个角落：“等等，你看这里。”
她指着画面边缘的一处阴影——在周浩进入教学楼后不久，另一个人影也悄悄跟了进去。
“有人跟着他？”江鹤眯起眼，“放大看看。”
技术员调整了画面清晰度，但那人戴着帽子和口罩，完全看不清脸。
“这个人是谁？”江鹤低声问。
陈子姗摇头：“不确定，但看身形，应该是个学生。”
下午1点20分，周浩的储物柜
在学校的配合下，警方搜查了周浩的储物柜。柜子里除了课本和篮球装备外，还有一个黑色的笔记本。
陈子姗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翻开笔记本。
“找到了。”她的声音微微发紧，“这是徐雅的笔记本，里面详细记录了校园霸凌的证据，包括时间、地点、参与者，甚至还有照片。”
江鹤凑过来看，笔记本的最后一页写着：“如果他们不停止，我就把这一切公开。”
“周浩有足够的动机杀她。”江鹤沉声道。
“但勒痕的问题还是没解决。”陈子姗皱眉，“周浩没有医学背景，不太可能用专业工具勒死人。”
“除非……”江鹤的目光落在笔记本的某一页上，“他有帮手。”
下午2点50分，审讯室
周浩被重新带进审讯室，这次，他的表情明显慌乱了许多。
“周浩，我们找到了徐雅的笔记本。”江鹤将笔记本推到他面前，“里面记录了你和你的朋友们对徐雅的霸凌行为，甚至还有照片。”
周浩的呼吸急促起来：“那又怎么样？这能证明什么？”
“证明你有杀人动机。”江鹤冷冷道，“而且，我们还在你的储物柜里发现了这个。”
他拿出一条黑色的细绳，材质特殊，边缘锋利。
“这是专业的攀岩绳，经过比对，和徐雅脖子上的勒痕完全吻合。”陈子姗补充道，“你用它勒死了徐雅，然后伪造了她跳楼的假象。”
周浩的脸色瞬间惨白：“不……不是我！是张宇！是他出的主意！”
“张宇？”江鹤挑眉，“谁是张宇？”
周浩的嘴唇颤抖着：“他……他是我们班的，他说徐雅太烦了，不如让她永远闭嘴……”
下午3点30分，高三（3）班教室
张宇被带出教室时，全班一片哗然。他是个瘦高的男生，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文静内向，完全不像会参与谋杀的人。
但在审讯室里，他的冷静让江鹤和陈子姗都感到意外。
“是我提议的。”张宇平静地说，“徐雅太烦了，总是多管闲事。”
“所以你就杀了她？”江鹤盯着他。
张宇推了推眼镜，嘴角甚至带着一丝笑意：“我只是给了周浩绳子，告诉他怎么用而已。”
陈子姗皱眉：“你有医学背景？”
“没有。”张宇耸肩，“但我喜欢看侦探小说，知道怎么制造完美的犯罪。”
“完美？”江鹤冷笑，“你们连监控都没躲掉。”
张宇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周浩那个蠢货……”
下午5点，刑侦支队会议室
案件终于水落石出。周浩和张宇因涉嫌故意杀人被正式逮捕，而徐雅的笔记本成为了指证他们的关键证据。
“校园霸凌引发的谋杀……”江鹤揉了揉太阳穴，语气沉重，“这两个孩子，明明有大好前途。”
陈子姗合上案卷，轻声道：“有时候，恶意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长成无法控制的怪物。”
江鹤看了她一眼，忽然笑了：“你什么时候这么文艺了？”
陈子姗白了他一眼：“闭嘴，破案了还不让人感慨一下？”
江鹤笑着摇头，正要说什么，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林小满急匆匆地跑进来：“江队！刚接到报案，东城区‘夜莺’夜总会后巷发现一具女尸！”
江鹤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走，去看看。”
9月18日，下午5点20分，东城区“夜莺”夜总会后巷
雨后的巷子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混合着垃圾箱里发酵的酸腐气息。陈子姗蹲在尸体旁，指尖轻轻拨开死者凌乱的长发，露出那张妆容已经花掉的脸。
死者是一名年轻女性，约二十五六岁，穿着黑色亮片短裙，脚上的高跟鞋有一只已经脱落，歪斜地躺在不远处的污水里。她的脖颈处有一圈明显的淤青，嘴唇发绀，指甲断裂，显然死前经历过激烈的挣扎。
“窒息死亡，初步判断是被勒死的。”陈子姗头也不抬地说道，手上的动作没停，仔细检查着死者的手指，“指甲里有纤维残留，可能是凶手的衣物。”
江鹤站在警戒线外，目光扫过巷子的每一个角落。夜总会的霓虹灯在暮色中闪烁，将潮湿的地面映照出斑驳的色彩。他蹲下身，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但没点燃，只是捏在手里把玩。
“身份确认了吗？”他问。
林小满小跑过来，手里拿着刚从死者包里翻出的身份证：“死者叫苏雯，26岁，本地人，夜总会的坐台小姐，同事说她昨晚下班后就没再出现过。”
江鹤点点头，目光重新落回尸体上：“死亡时间？”
“尸僵刚开始形成，角膜轻度浑浊，结合环境温度，死亡时间大概在12到14小时前，也就是今天凌晨3点到5点之间。”陈子姗站起身，摘下手套，“具体要等尸检后才能确定。”
江鹤皱了皱眉：“凌晨？夜总会几点关门？”
“一般是凌晨4点。”林小满翻着记事本，“但苏雯的同事说，她昨晚提前离开了，大概凌晨2点半左右。”
“一个人走的？”
“不清楚，同事说她最近好像交了个男朋友，但没人见过。”
江鹤眯起眼，视线扫过巷子尽头的那盏坏掉的路灯：“监控呢？”
“巷子口有一个，但夜总会后门这一块是盲区。”林小满叹了口气，“已经让人去调附近的街道监控了。”
江鹤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先查清楚她的人际关系，尤其是那个所谓的男朋友。”
晚上7点30分，临江市刑侦支队
解剖室里，无影灯将苏雯的尸体照得惨白。陈子姗握着解剖刀，刀锋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她轻轻划开死者的胸腔，一股淡淡的酒精味混合着血腥气弥漫开来。
“胃内容物里有大量酒精，死前喝了不少。”她一边操作一边说道，“但真正致死的是机械性窒息，凶器应该是某种柔软的带状物，比如围巾或者领带。”
江鹤站在一旁，双手抱胸：“不是临时起意？”
“不太像。”陈子姗摇头，“勒痕很深，凶手用了很大的力气，像是带着强烈的情绪。”
“情杀？”
“有可能。”她指了指死者的手腕，“这里有几道旧伤，像是被捆绑过的痕迹，而且……”她顿了顿，翻过死者的手臂，“背部有轻微的鞭痕，已经结痂了。”
江鹤的眉头皱得更紧：“SM？”
“不排除这种可能。”陈子姗摘下手套，“但奇怪的是，这些伤痕都不算严重，更像是某种……游戏。”
江鹤冷笑：“玩出人命了。”
晚上9点，苏雯的出租屋
苏雯住在东城区一栋老旧的公寓楼里，房间不大，但收拾得很整洁。床头柜上摆着几张照片，大多是和朋友的合影，没有男性。
林小满翻看着梳妆台上的化妆品：“都是些平价货，不像是有金主的样子。”
江鹤拉开衣柜，里面挂着一排性感衣裙，但角落里却叠着几件男式衬衫。他拎起一件看了看，尺码偏大，明显不是苏雯的。
“男朋友的？”林小满凑过来。
江鹤没回答，继续翻找，最终在床垫下发现了一个黑色笔记本。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一串电话号码，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爱心。
“查这个号码。”江鹤把笔记本递给林小满。
晚上10点15分，刑侦支队办公室
林小满敲了敲江鹤的办公桌：“号码查到了，机主叫李成，32岁，是一家健身房的教练，有家暴前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