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活体实验

“是吗？”江鹤翻开手机，调出一段监控录像，“昨晚8点30分，你的车出现在城东工业区路口，需要我放给你看？”
刘志伟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10月16日，晚上8点20分，临江市刑侦支队审讯室
刘志伟坐在审讯椅上，双手不停地搓着膝盖，眼神飘忽不定。江鹤将一叠照片推到他面前——废弃工厂、塑胶布包裹的尸块、货车的轮胎印。
“解释一下。”江鹤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我真的不知道尸体的事！”刘志伟声音发抖，“昨晚我是去送货了，但、但半路上车坏了，我停在路边修了半小时，可能……可能有人趁我不在开走了车！”
“修车？”江鹤挑眉，“修车为什么不叫拖车？而且你的车完好无损，连个划痕都没有。”
刘志伟噎住，半晌说不出话。
单向玻璃后，陈子姗盯着审讯室内的动静，突然开口：“他的工装袖口有污渍。”
一旁的警员放大监控画面，果然发现刘志伟的袖口沾着暗红色的痕迹。陈子姗戴上手套，走进审讯室，直接拉起刘志伟的袖子——袖口内侧有一小块干涸的血迹。
“这是什么？”她问。
刘志伟猛地抽回手，脸色惨白：“这、这是……我昨天搬货时划伤的！”
陈子姗没说话，取出棉签取样，随后走出审讯室。十分钟后，检测结果出来——血迹的DNA与死者周雯完全匹配。
江鹤重新走进审讯室，将报告拍在桌上：“刘志伟，你现在涉嫌故意杀人、分尸、抛尸，还有什么要说的？”
刘志伟终于崩溃，捂着脸哭嚎起来：“不是我杀的！我真的没杀人！我只是……只是帮忙运了下尸体……”
10月16日，晚上10点15分，刑侦支队会议室
刘志伟的供词被投影在屏幕上——
“昨晚7点多，我接到公司副总赵明辉的电话，让我去城西接个‘货’。我到了地方，发现是几个黑色塑胶袋，赵总说里面是医疗废弃物，让我送到城东工厂处理掉。我根本没打开看，真的不知道是尸体啊！”
“赵明辉？”江鹤皱眉，“康泰医药的副总？”
技术科的小张调出资料：“赵明辉，45岁，康泰医药的股东兼副总经理，负责公司的药品研发和物流。”
陈子姗翻看尸检报告，突然开口：“二甲基亚硝胺……康泰医药是不是生产这种化学试剂？”
小张点头：“对，他们上个月刚拿到这种试剂的批文，用于某种抗癌药的研发。”
江鹤猛地站起身：“申请搜查令，立刻去赵明辉家和公司！”
10月16日，晚上11点30分，赵明辉别墅
别墅灯火通明，但大门紧锁。江鹤按了半天门铃，无人应答。他示意警员破门，随着“砰”的一声巨响，门被撞开。
屋内空无一人，但茶几上的烟灰缸里还有半截未熄灭的烟。江鹤摸了摸沙发——余温尚在。
“人刚走。”他冷声道。
陈子姗走进书房，发现电脑屏幕还亮着，桌面上散落着几份文件。她拿起其中一份，瞳孔骤然紧缩——
《周雯实验数据销毁确认书》。
“江鹤！”她喊道，“周雯不是普通职员，她参与过康泰医药的药物实验！”
江鹤快步走来，扫了一眼文件，脸色阴沉：“查周雯的背景，立刻！”
五分钟后，小张的电话打了进来：“江队，查到了！周雯是临江大学生物制药专业的硕士，两年前被康泰医药高薪聘请，参与抗癌药项目。但上个月，她突然向公司提出辞职，理由是‘健康原因’。”
“健康原因？”江鹤冷笑，“是发现实验有问题吧。”
陈子姗盯着文件，缓缓道：“二甲基亚硝胺……如果被违规用于人体实验……”
话未说完，江鹤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接起电话，脸色骤变：“什么？……好，我们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他看向陈子姗，声音紧绷：“赵明辉的车在高速路口被拦截，但他不在车上——司机说，赵明辉半路下车了，往秋节山方向去了。”
“秋节山？”陈子姗心头一凛，“那里有康泰医药的实验基地！”
10月16日，深夜11点50分，秋节山实验基地外围
秋节山的夜风裹挟着潮湿的草木气息，吹得人脊背发凉。陈子姗跟在江鹤身后，沿着山间小路快步前行，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划出一道细长的白线。远处，康泰医药的实验基地隐没在密林深处，只有几盏零星的灯光透过树影，像是蛰伏的野兽睁开的眼睛。
“赵明辉为什么会往这里跑？”陈子姗压低声音问道。
江鹤脚步未停，目光紧锁前方：“周雯参与的抗癌药项目就是在这里进行的，如果她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赵明辉一定会回来销毁证据。”
山路陡峭，碎石在脚下滚动。陈子姗稳住身形，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她猛地拽住江鹤的袖子，低声道：“有人。”
江鹤迅速关掉手电筒，两人隐入树影。几秒后，一道黑影从林间闪过，朝着实验基地的方向疾奔而去。
“是赵明辉！”江鹤眼神一凛，立刻按下对讲机，“各组注意，目标已进入实验基地范围，封锁所有出口，准备行动！”
10月17日，凌晨0点15分，实验基地内部
实验基地的大门虚掩着，显然有人刚刚进去。江鹤推开门，冷白的灯光从走廊尽头透过来，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化学试剂的刺鼻气味。
陈子姗戴上手套，指尖轻轻拂过墙边的开关面板——上面还残留着新鲜的指纹。她低声道：“他刚进去没多久。”
江鹤点头，示意身后的警员分散搜索。走廊两侧是紧闭的实验室门，玻璃窗内一片漆黑，只有尽头的那间亮着灯。
两人放轻脚步靠近，透过门缝，看到赵明辉正站在一台电脑前，疯狂地敲击键盘。屏幕上不断弹出“数据删除中”的进度条。
“赵明辉！”江鹤一脚踹开门，枪口直指对方，“别动！”
赵明辉猛地回头，脸色惨白，手指却仍死死按在键盘上。
陈子姗快步上前，一把扯掉电脑电源线。屏幕瞬间黑了下去。
“你们……你们懂什么！”赵明辉歇斯底里地吼道，“这些数据必须销毁！否则——”
“否则什么？”江鹤冷笑，“否则康泰医药用活人做药物实验的事就会曝光？”
赵明辉浑身一颤，眼神慌乱地扫向一旁的档案柜。
陈子姗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快步走过去拉开柜门——里面整齐地码放着几十份文件夹，每一份都贴着人名和编号。她随手抽出一份，翻开第一页，瞳孔骤然紧缩。
“江鹤，你看这个。”
文件上赫然是周雯的照片，下方详细记录着她的体检数据、药物反应，以及最后一行刺目的红字——“实验终止，处理完毕”。
江鹤一把揪住赵明辉的衣领，声音冷得骇人：“你们拿活人试药？”
赵明辉瘫软在地，嘴唇哆嗦着：“不关我的事……是董事会决定的！这种抗癌药还没通过临床审批，但投资人等不及了，我们只能……只能先找志愿者……”
“志愿者？”陈子姗指着文件上周雯的照片，声音发颤，“周雯知道你们给她注射的是什么吗？”
赵明辉低下头，没敢回答。
10月17日，凌晨1点30分，实验基地地下室
警员在基地地下层发现了一间隐蔽的实验室。推开门的那一刻，陈子姗猛地捂住口鼻——浓烈的福尔马林气味扑面而来，而房间正中央，赫然立着几个巨大的透明容器。
容器里浸泡着人体器官。
江鹤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陈子姗强忍不适，走近查看，发现每个容器上都贴着标签，标注着日期和实验编号。
“这些都是药物实验的失败样本……”她声音发紧，“他们根本没把这些人当人，只是‘实验材料’。”
一名警员从角落的保险柜里搜出一本黑色账簿，递给江鹤。翻开后，里面详细记录了每一笔“实验经费”的去向——包括给“志愿者家属”的封口费。
江鹤合上账簿，看向被铐在墙边的赵明辉：“除了周雯，还有多少人死在这个实验里？”
赵明辉面如死灰，半晌才嘶声道：“……七个。”
10月17日，清晨6点，临江市刑侦支队
审讯室的灯亮了一夜。
赵明辉对罪行供认不讳，康泰医药的董事长和多名高管也在凌晨被抓获。案件牵扯出的活体实验丑闻震惊了整个临江市，媒体蜂拥而至，支队门口挤满了记者。
陈子姗站在走廊窗前，望着初升的朝阳，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累了？”江鹤走过来，递给她一杯咖啡。
她接过，抿了一口，苦得皱眉：“这案子……太恶心了。”
江鹤靠在窗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周雯的尸检报告里，你提到她指甲缝里的皮肤组织不属于她自己？”
陈子姗点头：“对，DNA比对结果是赵明辉的。他亲自参与了分尸。”
江鹤冷笑：“这种人渣，枪毙十次都不够。”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技术科的小张探头进来：“江队，周雯的电脑数据恢复了，里面有个加密文件夹，可能需要陈法医来看看。”
陈子姗放下咖啡杯，跟着小张走进技术科。屏幕上，一个命名为“证据”的文件夹里，密密麻麻全是周雯偷偷拍下的实验记录和受害者名单。
最后一份文档，是她死前三天写下的日记——
“他们发现我知道了真相，赵明辉今天威胁我，说如果我敢说出去，就会和我‘实验室里的朋友’一样消失。我必须把这些证据藏好……”
陈子姗闭了闭眼。
10月20日，上午9点15分，横山水库
深秋的阳光洒在水面上，泛起细碎的金光。水库边缘，几台挖掘机正轰隆作响，工人们戴着安全帽，在淤泥中清理着沉积多年的杂物。
“这破水库多少年没清淤了？底下全是垃圾！”一个工人骂骂咧咧地铲起一铲淤泥，甩到岸边的土堆上。
“哎，老张，你看那是什么？”旁边的工友突然指着淤泥里露出的半截铁桶，皱眉道，“怎么还封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