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夜总会三尸案

“第三起了。”她低声说，声音里带着冷意。
身后传来脚步声，江鹤撑着伞走过来，黑色风衣被雨水打湿，肩头洇出一片深色。他蹲下身，目光扫过死者的脸——年轻、漂亮，妆容精致，但瞳孔已经扩散，嘴角残留着干涸的白沫。
“和前两具尸体一样，颈部针孔，初步判断是神经毒素致死。”陈子姗头也不抬，手指轻轻按压死者颈侧的皮肤，“死亡时间大约在凌晨1点到1点半之间。”
江鹤皱眉：“又是金煌夜总会的坐台女？”
“嗯，叫林小雨，22岁，夜总会的领班确认了她的身份。”陈子姗站起身，摘下手套，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调出前两起案件的资料，“第一个死者苏雯，25岁，死在自家公寓；第二个死者刘雅，23岁，在蓝梦KTV的卫生间里被发现。现在这是第三个。”
江鹤接过手机，快速翻看照片。三具女尸的脖颈处都有同样的针孔，死前表情痛苦，但尸体没有被侵犯或殴打的痕迹。
“连环杀手？”他眯起眼，“专门针对夜场女性下手？”
陈子姗点头：“大概率是。凶手手法干净利落，用的毒素见效极快，死者几乎没机会挣扎或呼救。”
江鹤收起手机，转头看向巷子口。金煌夜总会的霓虹灯在雨幕中闪烁，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员正在拉警戒线，夜总会的保安和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孩站在一旁，神色惶恐。
“先封锁现场，排查夜总会所有员工和客人。”江鹤对走过来的刑警队长赵明说道，“尤其是和林小雨有过接触的人，一个都别漏。”
赵明点头：“明白，已经让人去调监控了。”
陈子姗走到巷子深处，目光扫过地面。雨水冲刷掉了大部分痕迹，但靠近墙角的位置，有几个模糊的脚印。她蹲下身，用证物袋采集了一点泥土样本。
“凶手可能是从这边离开的。”她指着脚印的方向，“巷子尽头有个侧门，通向隔壁的旧居民楼。”
江鹤走过来，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扇铁门半开着，锈迹斑斑的门框上沾着几滴未干的水渍。
“走，去看看。”
——
凌晨3点05分，旧居民楼3楼走廊
楼道里的灯坏了，只有窗外透进来的霓虹灯光勉强照亮走廊。陈子姗举着手电筒，光束扫过斑驳的墙壁和堆满杂物的角落。
“这栋楼早就该拆了，大部分住户都搬走了，只剩几户老人还住着。”赵明低声解释，“夜总会的员工偶尔会从这里抄近路。”
江鹤走到一扇门前，门锁有被撬过的痕迹。他戴上手套，轻轻推开门——
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房间空荡荡的，地上散落着几张废报纸和烟头。角落里摆着一张折叠椅，椅子上放着一个黑色背包。
陈子姗走过去，小心地拉开背包——里面是一支注射器、几个小玻璃瓶，瓶子里残留着无色液体。
“找到了。”她轻声说，将瓶子递给江鹤，“和之前尸体上的毒素成分应该一致。”
江鹤接过瓶子，对着光看了看，眼神冷了下来：“凶手把这里当临时据点？”
陈子姗环顾四周，手电筒的光束停在墙上一张泛黄的旧照片上。照片里是几个年轻女孩的合影，背景正是金煌夜总会的大门。
她走近几步，仔细看了看：“这是……五年前的员工合照？”
江鹤走过来，目光落在照片上：“你认识？”
陈子姗摇头，但手指点了点照片角落的一个女孩：“这个人是苏雯，第一个死者。”
江鹤眼神一凛：“另外两个呢？”
陈子姗又看了看，摇头：“没有，只有苏雯。”
“也就是说，凶手可能和苏雯有旧怨，然后牵连到其他坐台女？”江鹤皱眉。
陈子姗没回答，目光扫过房间地面。在椅子旁边，有几滴暗红色的痕迹，已经干涸了。她蹲下身，用手指轻轻抹了一下。
“血？”江鹤问。
“嗯，新鲜的，不超过24小时。”陈子姗站起身，“凶手可能在这里处理过什么。”
江鹤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窗外正对着金煌夜总会的后门，视野清晰。
“他在这里观察夜总会，选好目标后，尾随到后巷下手。”江鹤冷声道，“然后回到这里清理痕迹。”
陈子姗点头：“很谨慎，但留下了破绽。”
她走到背包前，从侧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收据——上面印着“康宁药店”的字样，日期是昨天。
“有线索了。”她将收据递给江鹤，“去查这家药店。”
——
上午9点30分，市局刑侦队办公室
陈子姗推开会议室的门时，江鹤正在白板前整理案件线索。三起命案的照片、时间线、受害者信息全部钉在上面，旁边还贴着一张金煌夜总会的地形图。
“药店查到了。”她走到江鹤身旁，递过去一份资料，“康宁药店在城西，昨天下午有个男人买了注射器和医用酒精，店员记得他的样子。”
江鹤接过资料，翻看着店员的口供记录：“身高175左右，戴黑框眼镜，穿灰色夹克……有监控吗？”
“有，但角度不好，只拍到侧脸。”陈子姗调出手机里的截图，递给江鹤，“技术科正在做人脸比对。”
江鹤盯着照片看了几秒，突然皱眉：“这个人……有点眼熟。”
陈子姗挑眉：“你见过？”
江鹤没回答，快步走到电脑前，调出前两起案件的走访记录。几分钟后，他指着屏幕上一段监控录像：“蓝梦KTV的监控里，刘雅死前半小时，这个男人出现在走廊上。”
陈子姗凑过去看，画面里的男人戴着帽子，但走路的姿势和身形确实和药店监控里的人吻合。
“就是他。”她肯定道。
江鹤立刻按下通讯器：“赵明，带人去金煌夜总会和蓝梦KTV，调取所有近期的监控，重点找这个戴黑框眼镜的男人！”
挂断通讯，他转向陈子姗：“凶手很可能是夜总会的常客，或者曾经在那里工作过。”
陈子姗点头：“苏雯五年前就在金煌上班，如果凶手和她有旧怨，时间线也吻合。”
江鹤走到白板前，在凶手的模拟画像旁写下几个关键词：男性，175cm左右，戴眼镜，熟悉夜总会环境，可能和苏雯有旧怨。
“接下来，重点排查金煌夜总会的老员工，尤其是五年前和苏雯同期的人。”江鹤沉声道。
陈子姗刚要说话，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技术科的小张急匆匆跑进来：“江队！人脸比对有结果了！”
江鹤接过文件，扫了一眼，眼神骤然一冷。
“周子扬，32岁，五年前……是金煌夜总会的保安。”
陈子姗凑过去看资料上的照片——男人戴着黑框眼镜，面容普通，但眼神阴郁。
“就是他。”她轻声道。
江鹤合上文件，声音冰冷：“全城通缉，立刻抓捕！”
11月3日，下午3点20分，金煌夜总会
江鹤推开夜总会的玻璃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混杂着酒精、香水与烟草的浑浊空气。大厅里灯光昏暗，几个服务生正在收拾昨晚的狼藉，见到警察进来，纷纷停下动作，神色各异。
陈子姗跟在江鹤身后，目光扫过四周。夜总会的装潢浮夸，水晶吊灯、暗红色沙发、镜面墙壁，处处透着奢靡的气息。她低头看了眼手机，技术科刚刚发来周子扬的详细资料——五年前因打架斗殴被开除，此后行踪不定，曾因非法持有管制刀具被拘留过两次。
“江队，监控室在二楼。”赵明走过来，低声说道。
江鹤点头，大步走向楼梯。陈子姗则走向吧台，那里站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浓妆艳抹，穿着紧身连衣裙，正低头擦拭酒杯。
“你是这里的领班？”陈子姗问。
女人抬头，眼神警惕：“是，我叫李曼。”
陈子姗亮出证件：“想问你几个问题。”
李曼放下酒杯，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警官，我们这儿合法经营，没什么可查的。”
“林小雨昨晚最后见到的人是谁？”陈子姗没理会她的客套，直奔主题。
李曼表情一僵，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吧台边缘：“小雨……昨晚负责VIP包厢的客人，大概凌晨1点下班，之后我就没见到她了。”
“VIP包厢的客人是谁？”
“是个熟客，姓张，做建材生意的。”李曼犹豫了一下，“但他1点前就走了，小雨送他出门后还回来收拾了一会儿。”
陈子姗盯着她的眼睛：“你确定？”
李曼眼神闪烁：“我……我记不太清了，当时忙。”
陈子姗没再追问，转而问道：“周子扬，你还记得吗？”
李曼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他早就不在这儿干了。”
“但他最近来过，对吧？”陈子姗语气笃定。
李曼咬了咬嘴唇，最终低声道：“上周……他来过一次，就站在门口，没进来。”
“他来干什么？”
“我不知道。”李曼摇头，“但小雨那天特别紧张，一直躲着他。”
陈子姗眯起眼：“林小雨认识周子扬？”
“他们……以前是男女朋友。”李曼声音更低了，“五年前的事了，后来周子扬被开除，两人就断了。”
陈子姗心头一震——周子扬杀林小雨，是报复？
——
下午4点05分，监控室
江鹤盯着屏幕，画面里，一个戴黑框眼镜的男人站在夜总会后门，目光阴冷地盯着进出的女孩们。
“就是他。”赵明指着屏幕，“周子扬，昨晚11点出现在后巷，一直待到凌晨1点半。”
江鹤快进监控，看到林小雨独自走出后门，周子扬立刻跟了上去。几分钟后，他独自返回，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匆匆走向旧居民楼的方向。
“他在跟踪她。”江鹤冷声道，“预谋杀人。”
陈子姗推门进来，把从李曼那里得到的信息简要复述了一遍。
“周子扬和林小雨有过节。”她总结道，“但为什么现在才动手？而且前两个死者苏雯和刘雅，和他又是什么关系？”
江鹤沉思片刻，突然问道：“苏雯和刘雅，五年前也在金煌工作？”
陈子姗点头：“技术科刚确认，苏雯是坐台女，刘雅是服务员，三人同期。”
江鹤眼神一凛：“周子扬被开除的原因是什么？”
赵明翻出档案：“夜总会内部记录显示，他当时和客人起冲突，打伤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