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地下室的秘密

江鹤走过去，看到她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药瓶，标签已经模糊，但依稀能辨认出“地西泮”三个字。
“镇静剂？”江鹤皱眉。
陈子姗打开瓶子，里面还有几粒白色药片：“如果周敏是被下药后杀害，那么她的血液检测里应该有药物残留。”
江鹤立刻拿出手机：“我让人去调当年的毒物检测报告。”
下午3点，市局法医实验室
陈子姗将药片放入检测仪，等待结果的同时，江鹤的电话响了。
“江队，查到了。”电话那头是林小雨，“当年的毒物检测报告里确实有地西泮成分，但当时的法医认为可能是周敏自杀前服用的，所以没有深入调查。”
江鹤挂断电话，看向陈子姗：“果然有问题。”
陈子姗盯着检测仪屏幕，沉声道：“药片成分和当年检测出的药物一致，但地西泮的剂量很高，足以让人昏迷。”
江鹤握紧拳头：“林佑给周敏下药，然后伪造了自杀现场。”
陈子姗点头：“这样一来，杜明远的复仇就说得通了——他不仅以为林佑杀了他的女儿，还杀了他的妻子。”
江鹤深吸一口气：“林佑从一开始就在误导所有人。”
下午4点，市局审讯室
江鹤推开审讯室的门，林佑依旧闭目养神，听到动静才缓缓睁开眼睛。
“江队长，休息好了？”他微笑道。
江鹤走到他面前，将一叠照片甩在桌上：“周敏手腕的伤口是垂直的，左手有挣扎痕迹，浴缸边缘有抓痕，她的血液里有高剂量镇静剂。”
林佑的笑容微微僵住。
江鹤冷冷道：“林佑，你不仅杀了周敏的女儿，还杀了周敏。”
林佑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江队长，证据呢？”
“药瓶上有指纹。”江鹤盯着他，“虽然过去了十几年，但当年的物证保存完好，只要对比，就能确定是不是你的。”
林佑的眼神终于变了。
江鹤俯身，双手撑在桌上，声音压得极低：“林佑，你完了。”
林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突然大笑起来：“江鹤，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江鹤眯起眼。
林佑的笑声戛然而止，眼神阴冷得像毒蛇：“你知道我为什么杀周敏吗？”
江鹤没说话。
林佑缓缓道：“因为她发现了我的秘密。”
“什么秘密？”
林佑盯着江鹤，一字一顿道：“第三医院的地下室。”
11月28日，下午4点15分，市局审讯室
林佑的话像一颗炸弹，在审讯室里轰然炸开。
“第三医院的地下室。”
江鹤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指不自觉地攥紧。第三医院——那是十五年前杜明远女儿杜小雨失踪的地方，也是整个案件最初的起点。
陈子姗站在审讯室外的单向玻璃前，听到这句话时，手中的记录本“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她迅速弯腰捡起，指尖微微发抖。
地下室？
十五年前，杜小雨的尸体就是在第三医院的后巷被发现的，但当时的调查记录里，从未提到过什么地下室。
江鹤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盯着林佑的眼睛：“什么地下室？”
林佑靠在椅背上，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江队长，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杜小雨是怎么死的吗？”
江鹤没说话，但眼神已经冷得像刀。
林佑慢悠悠地整理着袖口，仿佛在享受这一刻的掌控感：“第三医院的地下室，是当年医院用来存放废弃医疗器械的地方，很少有人知道。但对我来说……那里是个完美的‘工作室’。”
江鹤的呼吸微微一顿。
林佑继续道：“杜小雨很乖，我带她去的时候，她甚至没哭。”
江鹤猛地拍桌而起，一把揪住林佑的衣领：“你他妈再说一遍？！”
林佑被拽得前倾，却依旧在笑：“江队长，别激动，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江鹤的指节发白，几乎要捏碎林佑的喉咙。陈子姗见状，立刻推门而入，一把按住江鹤的肩膀：“江鹤！冷静点！”
江鹤深吸一口气，缓缓松开手，但眼神依旧死死盯着林佑。
林佑理了理被扯乱的衣领，轻笑道：“江队长，你们查了这么久，难道就没想过，为什么杜小雨的尸体上没有挣扎痕迹？”
江鹤的拳头再次攥紧。
陈子姗沉声道：“你给她用了药？”
林佑挑眉，看向陈子姗：“陈法医果然聪明。”
陈子姗冷冷道：“镇静剂？”
林佑笑了：“没错，地西泮——和给她妈妈用的一样。”
江鹤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林佑继续道：“杜小雨死后，我把她丢在后巷，本来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但没想到，周敏竟然查到了医院。”
江鹤：“所以她发现了地下室？”
林佑的眼神暗了暗：“她不仅发现了地下室，还找到了我留在那里的‘纪念品’。”
陈子姗皱眉：“什么纪念品？”
林佑没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江队长，不如你们自己去看看？”
下午5点，第三医院旧址
第三医院早已废弃多年，斑驳的墙面上爬满了枯黄的藤蔓，铁门锈迹斑斑，锁链上挂着一把生锈的大锁。
江鹤一脚踹开铁门，灰尘簌簌落下。陈子姗跟在他身后，手里拿着强光手电，光束扫过昏暗的走廊，地上散落着破碎的玻璃和废弃的医疗器械。
“地下室入口在哪？”江鹤沉声问。
陈子姗翻出手机里的医院平面图：“按照建筑结构，应该在药房后面。”
两人穿过走廊，推开药房的门，一股刺鼻的霉味扑面而来。药架倒塌了大半，地上散落着早已过期的药瓶。
江鹤蹲下身，用手电照向地面，发现一块地板边缘有轻微的磨损痕迹。
“这里。”他用力一掀，地板被掀开，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入口。
陈子姗用手电照下去，一道狭窄的楼梯向下延伸，深不见底。
两人对视一眼，江鹤率先迈步，陈子姗紧随其后。
楼梯尽头是一扇锈蚀的铁门，门把手上缠着铁链，但锁已经被撬开过，铁链松松垮垮地挂着。
江鹤推开门，手电的光束照进去——
地下室的景象让两人同时僵在原地。
地下室的秘密
房间中央是一张锈迹斑斑的手术床，床单早已发黄，但上面残留的大片暗褐色污渍依旧触目惊心。
墙上贴满了照片——全是小女孩的。
杜小雨的照片被钉在正中央，她的笑容天真无邪，但照片旁边用红笔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角落里堆着几个玻璃罐，里面泡着某种液体，而液体中漂浮着——
手指。
陈子姗的胃部一阵翻涌，她强忍着不适，走近查看。
“是……人体组织。”她的声音微微发抖，“全部来自不同的人。”
江鹤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走到墙边，发现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写着一串数字和名字。
“7号，杜小雨。”
“12号，周敏。”
而在最下方，还有一行小字：
“完美的作品，永远不会结束。”
江鹤的拳头狠狠砸在墙上：“这个疯子……”
陈子姗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江鹤，这些证据足够定他的罪了。”
江鹤咬牙：“不止是他——这上面还有其他受害者的编号，说明还有更多案子没被发现！”
陈子姗点头：“我们得把这些全部带回去，重新调查。”
晚上8点，市局会议室
专案组全员到齐，所有人都面色凝重。
林小雨翻着刚打印出来的资料，声音发紧：“根据地下室发现的名单，至少有12名受害者，但目前我们只确认了杜小雨和周敏。”
技术科的王浩推了推眼镜：“那些玻璃罐里的组织已经送去DNA比对了，但时间太久，可能很难匹配到身份。”
江鹤站在投影前，屏幕上显示着地下室的照片：“林佑不是随机作案，他有明确的‘收藏’行为，而且受害者都是女性。”
陈子姗补充：“他选择的目标有共同点——孤独、缺乏社会关注，比如杜小雨是单亲家庭，周敏是外来务工人员。”
江鹤沉声道：“他在挑选‘容易被遗忘’的人。”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突然，江鹤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脸色骤变：“什么？！……我马上过去！”
陈子姗抬头：“怎么了？”
江鹤挂断电话，声音冷得像冰：“林佑的律师到了，要求保释。”
晚上8点30分，市局拘留室
林佑的律师是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正一脸严肃地和值班民警交涉。
“我的当事人有权申请保释，你们目前的证据不足以证明他与谋杀案有直接关联。”
江鹤大步走来，冷声道：“地下室里的证据足够让他把牢底坐穿！”
律师推了推眼镜：“江队长，那些证据的合法性还有待商榷，毕竟你们没有搜查令。”
江鹤一把揪住律师的衣领：“你他妈再说一遍？！”
陈子姗立刻拦住他：“江鹤！别冲动！”
律师整理了下领带，淡定道：“如果你们坚持羁押，我会向法院提起申诉。”
江鹤死死盯着他，最终咬牙松开手。
律师转向林佑：“林先生，我们可以走了。”
林佑站起身，冲江鹤微微一笑：“江队长，下次见面，希望你能有更确凿的证据。”
江鹤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但只能眼睁睁看着林佑被带走。
晚上9点，市局天台
夜风凛冽，江鹤一拳砸在栏杆上：“妈的！”
陈子姗走到他身旁，递给他一杯咖啡：“冷静点，我们还有机会。”
江鹤接过咖啡，没喝，只是盯着远处的霓虹灯光：“他杀了那么多人，却还能大摇大摆地走出去……”
陈子姗轻声道：“法律会制裁他的。”
江鹤苦笑：“法律？他那种人，有的是办法钻空子。”
陈子姗沉默片刻，忽然道：“江鹤，你还记得杜明远吗？”
江鹤一愣：“什么意思？”
陈子姗看向他：“杜明远恨林佑恨到要杀他全家，但他为什么只杀了林佑的父母，却放过了林佑？”
江鹤皱眉：“你是说……”
陈子姗目光坚定：“杜明远可能知道更多。”
江鹤的眼神渐渐亮了起来：“对！杜明远现在还在监狱，我们得去见他！”
晚上10点，市监狱
杜明远坐在探视间的玻璃对面，面容憔悴，眼神却依旧锐利。
江鹤拿起电话：“杜明远，我们需要谈谈。”
杜明远冷笑：“谈什么？林佑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