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已经驱散了夜色,白知秋瘫坐在一块岩石上,腕间的青黑纹路已经消退大半。阎九溟这才发现自己的掌心鳞纹也停止了蔓延,甚至有些许回缩的迹象。
净业泉在西南三十里,白知秋望着远方的山峦,“但我们需要先解决另一个问题。”
她指向天空——不知何时,远处的云层形成了一个诡异的漩涡,隐约有雷光闪动。
龙气失衡,白知秋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其他龙髓珠的封印松动了。”
阎九溟想起系统的警告,倒计时30天。现在看来,留给他们的时间,可能比想象中更少。
夜色如墨,山风呜咽。
阎九溟站在断崖边,掌心鳞纹隐隐发烫,像是被无形的火焰灼烧。他低头看了一眼,那些青黑色的纹路比昨日又蔓延了几分,如同活物般缓慢爬向手腕。
“龙气失衡,比我想象的还要快。”白知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清冷如霜。
阎九溟回头,见她手中捏着一张紫符,符纸无风自动,边缘微微泛着金光。她的目光落在远处的天穹——那里,云层诡异地扭曲着,隐约可见一道暗红色的光晕,如同某种古老生物的眼睛,在黑暗中窥视人间。
“那是什么?”阎九溟皱眉。
“龙脉异象。”白知秋收起紫符,声音低沉,“龙髓珠的封印松动了,不止一颗。”
阎九溟心头一沉。
前世,他死前曾听说过关于龙髓珠的传闻——相传古代帝王为镇压龙脉,将龙气封入九颗龙髓珠中,分别埋藏于九座大墓之下。若九珠齐聚,可改天换地,甚至……唤醒沉睡的龙脉。
而他的解密系统,也在他重生后给出了警告——30天内,必须找到净业泉,否则龙化不可逆。
“净业泉在西南三十里。”白知秋指向远处,“但我们现在得先去另一个地方。”
“哪里?”
“千棺引魂阵。”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凝重,“有人正在用活人祭阵,加速龙气失衡。”
阎九溟眼神一冷:“谁?”
白知秋摇头:“不清楚,但对方手段狠辣,已经死了不少人。”
阎九溟沉默片刻,掌心鳞纹又传来一阵刺痛。他握紧拳头,压下那股灼烧感,沉声道:“走。”
千棺引魂阵,位于深山一处废弃的义庄。
义庄早已破败不堪,木门半塌,屋檐下挂着几盏残破的白灯笼,在风中摇曳,发出“吱呀”的声响。
阎九溟推开腐朽的木门,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屋内,密密麻麻摆放着数十口棺材,每一口棺材上都贴着一张黄符,符纸上的朱砂早已褪色,却仍能看出诡异的纹路——那是引魂符。
“这些棺材……”阎九溟走近其中一口,伸手拂去上面的灰尘,露出棺盖上的刻痕——“生人勿近,魂归此处”。
白知秋指尖轻点其中一张黄符,符纸瞬间燃起幽蓝色的火焰,化作灰烬。
“有人在用活人魂魄喂养龙脉。”她冷声道,“每死一人,龙气便失衡一分。”
阎九溟目光扫过棺材,忽然注意到其中一口棺材的缝隙处,渗出了一丝暗红色的液体。
他伸手触碰,指尖沾上一点,凑近鼻尖一闻——血腥味。
“里面有人。”他沉声道。
白知秋神色一凛,迅速掐诀,紫符悬空,化作一道金光笼罩棺材。
“开棺!”
阎九溟用力推开棺盖,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瞬间涌出。
棺材里,躺着一个面色惨白的年轻男子,胸口插着一根漆黑的木钉,钉子上刻满了诡异的符文。
“锁魂钉。”白知秋声音冰冷,“他在用活人魂魄做引子。”
阎九溟伸手探向男子的脖颈——还有微弱的脉搏。
“还活着!”他立刻抬头,“能救吗?”
白知秋摇头:“锁魂钉一旦钉入,魂魄已被抽走大半,救不回来了。”
话音刚落,棺材里的男子突然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完全漆黑的瞳孔,没有眼白,只有无尽的黑暗。
他的嘴角缓缓咧开,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
“你们……也会成为祭品……”
下一秒,整个义庄的棺材,同时震动起来!
义庄内阴风骤起,数十口棺材同时剧烈震动,腐朽的木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阎九溟迅速后退两步,后背抵在斑驳的土墙上,掌心鳞纹传来阵阵灼痛。
是引魂阵被激活了。白知秋指尖夹着三张紫符,符纸无风自动,“这些尸体都被炼成了活尸。”
话音刚落,最近的一口棺材“砰”地炸裂,木屑纷飞中,一个穿着现代登山服的年轻人直挺挺地立了起来。他的脸色青灰,脖颈处插着三根锈迹斑斑的棺材钉,双眼泛着诡异的绿光。
是上周失踪的驴友…阎九溟认出了那人背包上的俱乐部标志。前世他曾在新闻里见过相关报道,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活尸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突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扑来。白知秋手腕一抖,紫符化作流光击中活尸眉心,那具躯体顿时僵在原地,但更多的棺材正在接二连三地爆开。
不能久留!阎九溟拽住白知秋的手腕冲向门口,却发现原本破败的木门不知何时变成了青砖砌成的墓门,上面用朱砂画着复杂的镇魂符。
鬼打墙?他试着用系统扫描,却发现解密界面一片血红,弹出警告:“检测到龙脉怨气干扰,系统暂时失效”
白知秋从袖中抽出一把青铜小刀,刀身刻满细密的雷纹:“不是鬼打墙,是有人在用’移形换影’的风水术。”她突然将小刀刺入地面,“破!”
地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无数黑发般的丝状物从裂缝中涌出。阎九溟眼疾手快地拉开白知秋,那些黑发擦着她的衣角掠过,竟将青砖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是墓虱!白知秋脸色骤变,“这东西专吃活人阳气…”
活尸群已经围拢过来,最近的距他们不足三米。阎九溟抄起地上一根断裂的棺材板,板子上残留的朱砂符咒突然亮起微光。他福至心灵,咬破手指在板上画了道血符,朝活尸群横扫而去。
被血符碰到的活尸发出凄厉的嚎叫,身体像蜡一样融化。但更多的黑发从地缝中涌出,整个义庄的地面开始塌陷。
下面有东西!阎九溟感觉脚下一空,整个人向下坠去。千钧一发之际,白知秋甩出腰间的绸带缠住横梁,另一头卷住他的手腕。
借着昏暗的光线,阎九溟看到地底露出一个八角形的祭坛,坛中央摆着七盏青铜灯,灯油竟是暗红色的。每盏灯后都立着个真人大小的陶俑,陶俑胸口都嵌着一块龙形玉佩。
七星引魂灯…白知秋的声音有些发抖,“有人在用这个阵法收集生魂喂养龙脉。”
最中间的陶俑突然转动头颅,露出张栩栩如生的人脸——正是刚才棺材里那个年轻男子的样貌。陶俑的嘴唇开合,发出沙哑的声音:“第九个…还差一个…”
阎九溟突然明白过来:“他们在凑九个生辰八字特殊的人!”
系统此时恢复部分功能,弹出提示:“检测到龙髓珠共鸣,东南角陶俑体内藏有线索”
白知秋似乎也发现了什么,突然扯动绸带将阎九溟甩向东南角的陶俑:“打碎它!”
阎九溟在半空调整姿势,用棺材板重重砸向陶俑。陶俑爆裂的瞬间,一块龟甲从中飞出,上面刻着副地图。
与此同时,祭坛开始剧烈震动,七盏青铜灯接连熄灭。活尸们发出不甘的嘶吼,纷纷化作黑烟消散。
走!白知秋松开绸带,两人顺着塌陷的斜坡滑出地洞。身后的义庄轰然倒塌,激起漫天尘土。
月光下,阎九溟展开那块龟甲,上面用金漆标注着六个地点,每个地点都画着不同的龙形图案。
是其他龙髓珠的埋藏地。白知秋指着其中一个标记,“三天后月圆之夜,我们必须赶去这个叫’落魂坡’的地方。”
阎九溟注意到她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道黑色纹路,像条小蛇般缠绕在脉搏处。见他目光所至,白知秋迅速拉下袖口:“被墓虱咬了,不碍事。”
远处传来警笛声,显然是义庄倒塌的动静引来了人。两人迅速隐入山林,谁都没注意到,阎九溟掌心的鳞纹又蔓延了一分,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光。
夜色如墨,山风呜咽。阎九溟和白知秋站在坍塌的义庄废墟前,四周弥漫着腐朽的木头和潮湿泥土混合的气味。远处隐约传来警笛声,闪烁的警灯在树林间若隐若现。
不能久留。白知秋压低声音,从随身的布包里取出一张泛黄的符纸,指尖轻点,符纸无火自燃,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夜风中。
阎九溟感觉掌心鳞纹传来阵阵刺痛,低头看去,那些青黑色的纹路似乎又蔓延了几分。他不动声色地握紧拳头,抬头时正对上白知秋探究的目光。
你的手…她欲言又止。
没事。阎九溟岔开话题,从怀中取出那块在陶俑中发现的龟甲,“先看看这个。”
月光下,龟甲上的金漆纹路泛着诡异的光泽。六个龙形图案分别标注在不同的方位,每个图案旁边都刻着细小的古篆文字。
白知秋凑近细看,发丝间淡淡的檀香气息萦绕在阎九溟鼻尖。她突然倒吸一口冷气:“这是…六处龙脉节点。”
“什么意思?”
传说龙脉并非一条直线,而是有六个关键节点。白知秋的指尖轻抚龟甲,“每个节点都需要特定的祭品镇压,否则…”
她的话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地动打断。地面剧烈震颤,远处传来树木倒塌的巨响。阎九溟下意识抓住白知秋的手腕稳住身形,却见她脸色煞白地盯着天空。
“看月亮!”
原本皎洁的满月此刻竟泛着诡异的血色,月轮边缘隐约可见黑色雾气缭绕。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月光下的树影竟然在无人无风的情况下自行摇曳,如同活物般扭曲蠕动。
龙脉异动。白知秋的声音有些发抖,“有人在强行改变龙脉走向。”
阎九溟的系统突然弹出红色警告:“检测到龙脉能量异常波动,危险等级:致命”
就在这时,废墟中传来“沙沙”的声响。两人警觉回头,只见一只通体漆黑的狐狸从瓦砾中钻出。这狐狸体型比寻常狐狸大上一圈,双眼泛着诡异的红光,嘴里竟叼着一块青铜碎片。
黑狐停下脚步,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突然口吐人言:“七日之内,必见血光。”说完便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只留下那块青铜片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阎九溟弯腰拾起青铜片,发现上面刻着“落魂坡”三个古字。系统立即弹出解析:“春秋时期祭祀法器残片,与龟甲标记地点吻合”
白知秋盯着青铜片,眉头紧锁:“有人在用古法催动龙脉,我们必须赶在下一个节点被激活前阻止他们。”
你知道幕后黑手是谁?阎九溟敏锐地捕捉到她话中的信息。
白知秋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一枚古朴的铜钱:“这是我师父留下的。三年前,他追查龙脉异变时失踪,最后传回的消息只有两个字——‘守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