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龙尸血祭

仿佛印证他的话一般，散落的枯骨突然开始颤动，然后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重新组合在一起。更可怕的是，断掉的铁链也自动接续，而且变得更加粗壮，表面浮现出诡异的血纹。
它进化了！阎九溟脑海中系统发出尖锐的警报声，“警告！检测到龙脉能量介入，危险等级提升至甲级！”
重组后的铁尸将体型比之前大了一倍，铠甲上的锈迹全部脱落，露出下面漆黑的金属。它的双眼不再是红光，而是变成了纯粹的黑色，仿佛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它缓缓抬起手，地上的锈刀飞回掌中。刀身上的锈迹同样消失，变成一把泛着寒光的黑色长刀。
跑！陈瞎子一把拉起两人，“去石室后面！”
三人冲向石室后方，那里有一扇隐蔽的小门。铁尸将并不急于追赶，而是缓缓举起长刀，刀尖指向三人逃跑的方向。一道黑光从刀尖射出，所过之处的石壁如同豆腐般被切开。
阎九溟最后一个冲进小门，黑光几乎是擦着他的后背掠过。三人跌入一条向下的滑道，在黑暗中不断下坠…
三人顺着滑道急速下坠，耳边风声呼啸，黑暗中只能感受到石壁的冰冷与湿滑。阎九溟掌心龙血砂微微发烫，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
“警告：检测到阴煞之气浓度上升，尸变概率90%以上。”
他心头一凛，前世就是在这种地方栽的跟头。
小心落地！白知秋低喝一声，手中紫符燃起幽蓝火光，照亮了滑道尽头——那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水潭，水面泛着诡异的青绿色，像是腐烂多年的尸水。
嘭！三人先后砸入水中，冰冷刺骨的液体瞬间浸透衣衫，一股腥臭腐朽的味道直冲鼻腔。阎九溟屏住呼吸，迅速浮出水面，借着紫符微光，他看到水面上漂浮着密密麻麻的白色絮状物，像是某种生物的蜕皮。
这是……尸蜕？陈瞎子脸色骤变，“快上岸！这水不能沾！”
三人奋力游向岸边，爬上一块凸起的石台。阎九溟低头一看，自己的袖口竟已被腐蚀出几个细小的孔洞，皮肤上泛起一层诡异的青灰色。
尸水阴河……白知秋指尖掐诀，紫符化作一道屏障，暂时隔绝了水汽侵蚀，“这水是千年尸气凝结而成，活人沾上，轻则皮肉溃烂，重则魂魄被蚀。”
阎九溟皱眉，前世他并未到过此处，看来这次的重生已经改变了某些轨迹。他环顾四周，发现石台后方有一条狭窄的甬道，甬道两侧刻满了古怪的符文，像是某种镇压邪祟的咒文。
前面有路。他低声道，“但符文不对劲。”
陈瞎子侧耳倾听，忽然脸色一变：“甬道里有东西……在爬。”
话音刚落，甬道深处传来“沙沙”的摩擦声，像是无数指甲刮过石壁。白知秋指尖紫符一抖，火光骤然扩大，照亮了甬道入口——
一张惨白的人脸，正贴着地面缓缓爬出！
那东西四肢扭曲，关节反折，像蜘蛛一样匍匐前行，脖子却诡异地拉长，脑袋几乎垂到胸口，一双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三人，嘴角咧开，露出森森尖牙。
尸傀！陈瞎子厉喝一声，袖中甩出三枚铜钱，铜钱落地成阵，金光乍现，逼得那尸傀后退半步。
阎九溟掌心龙血砂骤然发烫，系统提示再度响起——
“尸傀：由活人炼化而成，怨气极重，行动迅捷，弱点在脊椎第三节。”
知秋，封路！他低喝一声，白知秋指尖紫符翻飞，瞬间在甬道口布下一道火墙。尸傀被阻，发出刺耳的尖啸，更多的“沙沙”声从深处传来，显然不止一只。
不能硬拼。阎九溟迅速分析局势，“符文是镇压用的，这里可能是养尸地，我们得找到阵眼。”
陈瞎子点头：“尸水阴河是养尸的媒介，阵眼必然在水下。”
白知秋眸光一冷：“我去。”
不行！阎九溟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尸水腐蚀性太强，你撑不住。”
我有紫符护体。她淡淡道，“你们守住甬道，别让尸傀过来。”
不等他再阻拦，白知秋纵身跃入水中，紫符化作光罩包裹全身，瞬间沉入水底。
阎九溟咬牙，转身与陈瞎子背靠背，面对蜂拥而至的尸傀。铜钱阵金光闪烁，尸傀一时无法突破，但数量越来越多，铜钱的光芒逐渐暗淡。
撑不了多久！陈瞎子额头渗汗，“这鬼地方到底养了多少尸傀？”
阎九溟掌心龙血砂骤然爆发，一道赤红光芒横扫而出，最前方的几只尸傀瞬间被拦腰斩断，黑血喷溅。但更多的尸傀前赴后继，仿佛无穷无尽。
就在此时，水面突然剧烈翻涌，一道紫光破水而出，白知秋跃上岸边，手中握着一块漆黑的骨牌，骨牌上刻着血红色的符文。
找到了！她冷声道，“是控尸令！”
阎九溟眸光一凛：“毁掉它！”
白知秋指尖紫火燃起，骨牌瞬间化为灰烬。甬道内的尸傀齐齐僵住，随后如同断线木偶般瘫软在地，化作一滩滩腐臭的黑水。
四周恢复死寂，只有尸水阴河的水面仍在微微荡漾。
阎九溟长舒一口气，看向白知秋：“没事吧？”
她摇头，但脸色苍白，显然消耗不小。
陈瞎子擦了擦汗：“这地方邪门得很，赶紧找路出去。”
阎九溟点头，目光落在甬道深处：“符文是镇压用的，但尽头可能有出口。”
三人稍作休整，踏入甬道。越往里走，符文越发密集，甚至有些地方渗出了暗红色的液体，像是干涸的血迹。
突然，阎九溟脚步一顿，系统提示再度响起——
“警告：前方检测到龙脉波动，疑似主墓室入口。”
他心头一震，终于……接近真相了。
甬道尽头的石壁上，一道暗红色的龙形浮雕在紫符幽光下若隐若现。阎九溟伸手抚过浮雕，掌心龙血砂突然灼烧般刺痛。他眉头微皱，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龙脉之气汇聚，此处为地脉节点，主墓室入口需以血引路。”
需要血祭。阎九溟收回手，转头看向白知秋，“这浮雕是活的。”
白知秋指尖轻触龙眼，紫符火光突然剧烈摇晃：“不对，这不是普通的血祭机关…”她话音未落，整面石壁突然震动起来，龙形浮雕的鳞片竟如活物般层层翻动，露出底下暗藏的细小孔洞。
陈瞎子耳朵一动，猛地将两人往后一拽：“退！”
数十支泛着青光的细针从孔洞中激射而出，钉在他们方才站立的位置。针尖触及地面，立刻腐蚀出一个个冒着黑烟的小坑。
蚀骨针。陈瞎子脸色阴沉，“湘西苗寨的秘术，见血封喉。”
阎九溟盯着仍在蠕动的龙鳞，忽然发现鳞片翻动间隐约露出几道特殊的纹路。他眯起眼睛，系统自动将纹路解析成文字：
“辰时龙抬头，血引东南角。”
不是随便滴血就行。他低声道，“要按时辰和方位来。”
白知秋掐指一算：“现在刚过寅时，还要等两个时辰。”她环顾四周，“这甬道不能久留，阴气太重。”
三人退回尸水阴河边，找了个相对干燥的角落休整。陈瞎子从怀中取出三枚古铜钱，在地上摆了个三角阵，铜钱之间用红绳相连，形成简易的辟邪阵。
阎九溟靠着石壁坐下，取出水壶抿了一口。前世他就是死在类似的机关下，但那次没有白知秋的紫符，也没有陈瞎子的尸道秘术。他摩挲着掌心的龙血砂，重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命运或许真能被改变。
你在想什么？白知秋突然问道。
阎九溟抬眼，对上她清冷的眸子：“在想这墓主人到底是谁，能用龙脉养尸，又设下这么多阴毒机关。”
不是王侯将相。陈瞎子突然插话，“我闻到了蛊虫的味道，混合着尸气…像是南疆那边的养尸术。”
白知秋点头：“滇南古国确实有以龙脉养尸的传说，他们认为这样能让人死后继续修炼，最终尸解成仙。”
阎九溟心头一震。尸解仙？那岂不是…
系统突然弹出警告：
“警告：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疑似活尸苏醒。”
几乎同时，整个地下空间突然震动起来，尸水阴河的水面剧烈翻涌，冒出大量气泡。远处传来沉闷的“咚咚”声，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撞击石壁。
不好！陈瞎子猛地站起，“控尸令被毁，主墓室的镇压失效了！”
阎九溟迅速收拾装备：“必须赶在辰时前进入主墓室，否则等那东西完全苏醒…”
话未说完，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从地底传来，震得碎石簌簌落下。白知秋的紫符瞬间暴涨，形成一道光幕挡住坠石。
走！阎九溟带头冲向甬道。
三人刚踏入甬道，身后就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尸水阴河整个炸开，一道巨大的黑影破水而出。借着紫符余光，阎九溟瞥见那是一只布满青鳞的巨爪，足有磨盘大小，爪尖还滴着腐臭的黑水。
快！白知秋推了他一把，“别回头看！”
甬道深处，龙形浮雕已经变得血红，鳞片疯狂翻动。阎九溟看了眼怀表，距离辰时还有一刻钟。
来不及了。他咬牙，从腰间拔出匕首划破手掌，鲜血顿时涌出，“赌一把！”
你疯了？白知秋想阻拦，却见阎九溟已经将血抹在东南角的龙鳞上。
鲜血接触龙鳞的瞬间，整面石壁突然亮起刺目的红光。龙眼转动，龙嘴缓缓张开，露出一个向下延伸的阶梯。与此同时，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声，像是骨骼摩擦的声响。
下去！陈瞎子推着两人，“那东西追来了！”
三人冲下阶梯，身后的入口随即闭合。阶梯盘旋向下，两侧墙壁上镶嵌着发光的绿色矿石，照得通道幽森诡异。阎九溟的掌心伤口已经止血，但龙血砂却变得滚烫，系统不断弹出警告：
“警告：龙脉之气异常活跃，检测到强大尸气源。”
阶梯尽头是一扇青铜大门，门上雕刻着复杂的星象图，中央嵌着一块圆形的玉璧。白知秋上前查看，突然倒吸一口冷气：“这是…滇南古国的星陨玉，传说能沟通阴阳。”
阎九溟注意到玉璧上有七个凹槽，排列如北斗：“需要七种不同的祭品才能开启。”
陈瞎子摸索着门上的纹路：“不全是祭品…这里，”他指向左下角的凹槽，“要活人的气息。”
白知秋毫不犹豫地咬破手指，将血滴在那个凹槽上。血珠接触玉璧的瞬间，第一个凹槽亮起微光。
阎九溟从包里取出之前收集的几样东西：一块黑曜石、一枚古铜钱、一撮坟头土、一片槐树叶。分别放入对应凹槽后，第五个凹槽亮了起来。
还差两个。阎九溟皱眉思索，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布袋：“陈老，您之前给我的赶尸香灰。”
陈瞎子点头接过，将香灰倒入第六个凹槽。六道光束接连亮起，只差最后一个。
就在此时，头顶突然传来剧烈的撞击声，青铜门震动不已，灰尘簌簌落下。
没时间了！白知秋急道。
阎九溟一咬牙，将掌心尚未痊愈的伤口再次划开，让鲜血浸透龙血砂，然后按在最后一个凹槽上：“以龙血为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