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掩护我。他低声道。
白知秋点头,迅速从袖中抽出最后一张紫色符纸,指尖一抖,符纸无火自燃,化作一道紫光射向活尸!
“轰——!”
紫光在活尸面前炸开,黑烟弥漫,活尸的动作微微一滞。
阎九溟抓住机会,猛地冲向第四盏青铜灯,咬破指尖,将血滴在灯芯上!
“轰——!”
火焰燃起的瞬间,四盏青铜灯同时绽放出幽绿色的光芒,光芒交织成网,将活尸笼罩其中!
活尸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身体剧烈颤抖,似乎被某种力量束缚,无法动弹。
成功了!沈青霜松了口气。
周玄机却忽然狞笑起来:“阎九溟……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划破自己的手掌,鲜血滴落在地面上,迅速被吸收。
“血祭……继续!”
刹那间,祭坛上的符文骤然亮起,血红色的光芒顺着符文流淌,整个祭坛开始剧烈震动!
棺椁中的活尸猛地挣脱束缚,缓缓站起身,灰白色的眼球死死盯着阎九溟。
“擅闯者……死。”
阎九溟眼神一沉,手中的镇岳令微微发烫,系统界面再次浮现——
【当前任务:逃离祭坛】
【危险等级:致命】
“提示:活尸苏醒,血祭已成,唯有'镇魂铃'可暂时压制”
镇魂铃?阎九溟低声道,“在哪里?”
白知秋迅速从腰间取下一枚小巧的铜铃,低声道:“我有!”
她猛地摇动铜铃,清脆的铃声在墓室中回荡,活尸的动作微微一滞,似乎被铃声干扰。
走!阎九溟低喝一声,三人迅速后退,朝着墓室深处跑去。
周玄机见状,也踉踉跄跄地跟上,眼中满是怨毒。
活尸被铃声干扰,动作迟缓,但依旧缓缓跟了上来,灰白色的眼球死死盯着他们的背影。
“擅闯者……死。”
“叮——”
白知秋手中的镇魂铃发出最后一声脆响,铜铃表面突然裂开一道细纹。
不好!她脸色骤变,“铃要碎了!”
阎九溟猛地回头,只见那具从棺中爬出的活尸已经彻底站直了身体。它身高近两米,穿着早已腐朽的黑色官服,腰间束着一条暗红色的玉带。最骇人的是那张脸——灰白的皮肤下隐约可见暗紫色的血管,双眼没有瞳孔,却让人感觉正被毒蛇盯上。
“擅闯者…死…”
活尸喉咙里发出砂纸摩擦般的声音,突然抬起右手。祭坛四周的青铜灯剧烈摇晃,幽绿色的火苗“噗”地一声全部熄灭。
黑暗中,沈青霜的罗盘“咔嚓”裂成两半。
跑!阎九溟一把抓住白知秋的手腕,“往墓道跑!”
三人刚冲出几步,身后就传来“轰”的巨响。活尸竟直接撞碎了祭坛石柱,碎石飞溅中,周玄机发出凄厉的惨叫——他被一块飞石击中后背,扑倒在地。
救、救我…周玄机挣扎着向前爬行,活尸却已经站在他身后,缓缓俯下身…
阎九溟脚步一顿,白知秋突然拽住他:“别回头!”
“咔嚓”——令人牙酸的骨骼断裂声在墓室中回荡。借着最后一点荧光棒的微光,三人看见活尸正将周玄机的头骨慢慢捏碎,暗红色的液体顺着它青黑色的指甲滴落。
沈青霜胃里一阵翻涌:“这他娘是’尸王’级别的…”
走!阎九溟压低声音,带着二人闪进一条倾斜向下的墓道。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纸钱味,墙壁上那些斑驳的壁画里,仕女的眼睛似乎都在跟着他们移动。
白知秋突然停下:“等等,你们听…”
细微的“沙沙”声从后方传来,像是无数指甲在刮擦石壁。阎九溟将耳朵贴在墓道墙壁上,脸色越来越难看:“它在追,而且…不止一个。”
开什么玩笑!沈青霜压低声音,“这鬼地方还养了一群?”
不是养的。白知秋指尖轻抚过墙壁上一处凹陷,“这是’阴兵借道’的布局。主墓室里的尸王苏醒,陪葬坑里的行尸都会跟着活动。”
阎九溟突然按住她的肩膀:“前面有岔路。”
墓道尽头分出两条路:左边通道的砖石整齐光滑,右边则布满抓痕般的刻痕。沈青霜刚要往左走,阎九溟却一把拦住他:“走右边。”
“你疯了?那边明显…”
左边是’迎宾道’。阎九溟声音发紧,“唐代大墓的迎宾道尽头都是断龙石,进去就出不来了。”
三人刚转向右侧通道,身后就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尸王撞开了墓道转弯处的石壁,它身后影影绰绰跟着十几个扭曲的身影——那些陪葬者的尸体正在陆续苏醒。
白知秋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朱砂,扬手洒在通道中央:“希望能挡一会儿…”
朱砂落地的瞬间竟无火自燃,形成一道火墙。尸王在火前停下脚步,但它身后的行尸却前赴后继地扑向火焰,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滋滋”声。
趁现在!沈青霜带头冲向通道深处。
越往里走,墓道顶部的蛛网越密,那些蛛丝上竟然挂着细小的铜铃。阎九溟突然停下,盯着其中一个铜铃:“不对劲…”
铜铃内部没有铃舌,反而塞着一小截指骨。
白知秋倒吸一口凉气:“这是’骨铃阵’,碰到就会…”
话音未落,沈青霜的背包带刮到了一根蛛丝。
“叮铃——”
清脆的铃声在密闭的墓道中格外刺耳。下一秒,两侧墙壁突然裂开数十个方形孔洞,寒光闪闪的箭镞探了出来…
“趴下!”
阎九溟暴喝一声,猛地将白知秋扑倒在地。沈青霜反应极快,一个侧滚翻贴到墙角。几乎在同一瞬间,数十支铁箭“嗖嗖”破空而来,钉入对面墙壁时发出令人牙酸的“笃笃”声。
一支箭擦着阎九溟的肩膀飞过,在青砖上擦出一串火星。
他娘的…沈青霜额头渗出冷汗,“这箭上淬了东西。”
阎九溟抬头看去,只见钉在墙上的箭头发黑,隐约泛着诡异的蓝光。白知秋从怀中掏出一块素白手帕,轻轻在箭头上蹭了一下,手帕立刻腐蚀出几个焦黑的小洞。
是’腐骨砂’。她声音发紧,“唐代方士用来处理尸体的剧毒,沾皮即烂。”
沈青霜咽了口唾沫:“所以刚才那些蛛网…”
不是蛛网。阎九溟盯着头顶那些晶莹的丝线,“是’冰蚕丝’,遇风不落,触物即响。”他小心地用匕首挑开缠在沈青霜背包上的丝线,“这墓主人把防盗机关做成了乐器。”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轰隆”一声闷响。整个墓道微微震颤,簌簌落下几缕灰尘。
白知秋脸色骤变:“尸王在撞墙!”
阎九溟迅速起身:“不能停,继续走!”
三人贴着墙根向前移动。骨铃阵过后,墓道突然向下倾斜,地面变得湿滑难行。墙壁上的壁画内容也越发诡异——原本的仕女图渐渐变成了一群穿着官服的人跪拜一口青铜棺材的场景,画中人的眼睛全都被抠去了,只留下黑洞洞的窟窿。
这是’盲祭图’。白知秋低声道,“唐代一些方士相信,死者看不见活人,活人就不能被阴气所伤。”
沈青霜嗤笑:“那画里的人怎么都没眼睛?”
因为…白知秋突然停下脚步,“画这些画的人,后来都被挖去了眼睛。”
阎九溟突然抬手示意安静。前方墓道尽头出现一道石门,门上雕刻着复杂的星象图,但奇怪的是,本该是北斗七星的位置却空着七个凹槽。
七星锁。阎九溟眯起眼睛,“需要对应星宿的钥匙。”
沈青霜凑近观察:“这七个凹槽形状不一样,有的圆有的方…”
白知秋突然从随身的锦囊里掏出七枚不同形状的铜钱:“是’七政钱’!开元通宝的七种变体,对应日月五行。”
远处又传来撞击声,这次更近了,隐约能听见指甲刮擦石壁的“喀喀”声。
快!阎九溟接过铜钱,“按二十八宿方位排列,角、亢、氐、房…”
白知秋手指飞快地在星象图上移动:“东方青龙七宿,应该对应这七个位置!”
当第七枚铜钱嵌入凹槽的瞬间,星象图突然亮起幽蓝色的微光。石门发出“咔哒”轻响,缓缓向两侧滑开。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带着檀香味的冷风。
门后是一个八角形的墓室,中央摆放着一具通体漆黑的棺椁。棺椁四周立着八盏青铜灯,灯芯还在燃烧,幽绿色的火苗纹丝不动。最诡异的是,棺椁上方悬浮着七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长明灯…悬珠阵…白知秋声音发颤,“这是’七星引魂局’!”
沈青霜刚要迈步,阎九溟一把拽住他:“别动!”
他弯腰捡起一块碎石扔向前方。石块落地瞬间,地面突然翻转,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尖刺,寒光闪闪的刺尖上还挂着几片早已风干的布料。
连环翻板。阎九溟额头渗出冷汗,“唐代最阴毒的防盗机关之一。”
就在这时,身后的石门突然“砰”地关闭。几乎同时,他们来时的墓道里传来重物拖行的声音,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声——尸王已经突破了骨铃阵!
沈青霜急得直搓手:“现在前有刀山后有尸王,怎么办?”
阎九溟盯着悬浮的夜明珠,突然问道:“知秋,你记得《酉阳杂俎》里记载的’踏罡步斗’吗?”
白知秋眼睛一亮:“你是说…”
北斗主死,南斗主生。阎九溟指向夜明珠,“这不是装饰,是步法指引!”
尸王撞击石门的声音越来越响,门框已经开始裂缝。阎九溟深吸一口气:“跟紧我的脚步,一步都不能错!”
他纵身跃向第一颗夜明珠下方的位置,落脚时青砖发出空洞的回响。白知秋紧随其后,沈青霜咬牙跟上。当三人按照七星方位走完七个点位时,整个墓室突然响起机关转动的“咔咔”声。
悬浮的夜明珠齐齐坠落,在接触地面的瞬间碎成粉末。黑色棺椁的盖子缓缓滑开,露出里面——
不是尸体,而是一条向下的阶梯!
快下去!阎九溟推着二人跳入棺中。就在尸王撞碎石门的刹那,棺盖“轰”地合拢,将可怕的“咯咯”声隔绝在外。
黑暗中,三人沿着湿滑的阶梯不断下坠。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踩到坚实的地面。
沈青霜点燃火折子,微弱的火光映照出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洞顶垂落着无数钟乳石,地面则布满大小不一的水洼。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溶洞中央矗立着九尊石像,每尊石像都做跪拜状,面朝中心一口青铜古井。
九曜拜月井…阎九溟的声音在溶洞中回荡,“我们找到泰陵的’阴阙’了。”
白知秋突然抓住他的手臂:“九溟,你听…”
从古井深处,传来细微的水声。
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沿着井壁…
慢慢爬上来…
井底的水声越来越清晰。
“咯咯……”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井壁上攀爬,指甲刮擦青铜的声响令人头皮发麻。
阎九溟抬手示意二人后退,自己则缓步靠近古井。井口约三尺宽,青铜铸就,井沿雕刻着繁复的云纹,纹路间隐约可见暗红色的锈迹——那不是铜锈,而是干涸的血迹。
“九曜拜月井……‘白知秋低声道,’《葬经》里提过,这是唐时方士用来镇压’阴兵过境’的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