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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水鬼索命

观山太保 天宝 2025-04-20 20:11
穆清霄叹了口气:“我就知道……这活儿没那么简单。”
青水河是榕城最老的一条河,河道不宽,但水流极深,两岸长满茂密的芦苇,风一吹,沙沙作响。
穆清霄蹲在河边,捡了块扁平的石头,随手打了个水漂。石头在水面弹跳几下,最终沉入河底。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回头看向钟渝棠:“你确定这河底下真有铜棺?这水看着可不浅。”
钟渝棠站在河岸,手里捏着一枚铜钱,铜钱上缠着一根红线,红线另一端系着一块小木牌,木牌上用朱砂写着“引”字。她没搭理穆清霄的废话,只是盯着河面,淡淡道:“铜钱沉水,红线引路,这是言家‘铜钱定穴’的法子,不会有错。”
穆清霄挑眉:“你连言家的风水术都会?”
钟渝棠瞥了他一眼:“我祖母留下的笔记里有记载。”
穆清霄“啧”了一声,心想这女人身上的秘密还真不少。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行吧,那现在怎么着?直接下水?”
钟渝棠摇头:“白天不行,动静太大,容易被人发现。等天黑。”
穆清霄抬头看了眼天色,距离天黑还有几个小时。他伸了个懒腰,往河岸边的草地上一躺,双手枕在脑后:“那先歇会儿,养精蓄锐。”
钟渝棠没理他,自顾自地在河边布了个简单的风水阵,防止有闲杂人等靠近。
——
夜幕降临,河面泛起一层薄雾,月光洒在水面上,映出粼粼波光。
穆清霄脱了外套,只穿着一件黑色短袖,站在河边活动了下筋骨。他看了眼钟渝棠:“你确定这河里没水鬼吧?”
钟渝棠正在整理布包里的工具,闻言头也不抬:“有。”
穆清霄:“……真有?”
钟渝棠:“青水河早年淹死过不少人,怨气重,水鬼自然多。”
穆清霄嘴角抽了抽:“那你还让我下水?”
钟渝棠终于抬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怕了?”
穆清霄“呵”了一声:“激将法对我没用。”
钟渝棠从布包里取出一张黄符,折成三角,递给他:“含在舌下,能避水鬼。”
穆清霄接过符纸,捏在手里看了看:“这玩意儿靠谱吗?”
钟渝棠懒得解释,直接转身走向河边,从包里取出一盏小巧的青铜灯,灯芯燃着幽蓝色的火苗。她将灯放在河岸,低声道:“引魂灯亮,水鬼退散。”
穆清霄见状,也不再废话,将符纸含在舌下,跟着她走到河边。
钟渝棠指了指河中心:“铜棺就在那个位置,水深大约十米,你潜下去后,用这个。”她递给穆清霄一根细长的铜钉,“钉在棺盖上,能暂时镇住棺里的东西。”
穆清霄接过铜钉,掂了掂:“棺里有什么?”
钟渝棠沉默了一下,才道:“不确定,但言无咎临死前指向这里,说明铜棺里的东西很重要。”
穆清霄点点头,没再多问。他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进河里。
——
河水冰凉刺骨,穆清霄潜下去几米后,视线逐渐模糊。他眯起眼,借着月光勉强看清河底的情况。
河底铺着一层厚厚的淤泥,水草摇曳,偶尔有几条鱼游过。他按照钟渝棠指的方向继续下潜,很快,一个模糊的轮廓出现在视野中。
那是一口铜棺。
铜棺半埋在淤泥里,棺盖上的纹路已经被水锈侵蚀得模糊不清,但隐约能看出是一些古老的符文。穆清霄游过去,伸手拂去棺盖上的淤泥,露出完整的棺面。
棺盖上刻着一幅诡异的图案——一个人被锁链捆住,跪在地上,而他的头顶悬着一枚铜钱。
穆清霄皱了皱眉,总觉得这图案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他没耽搁,取出铜钉,对准棺盖正中央的位置,用力钉了下去。
铜钉入棺的瞬间,河底突然震动了一下,淤泥翻涌,水流变得混乱。穆清霄心头一紧,下意识抓住铜棺边缘稳住身体。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脚踝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低头一看——
一只苍白的手从淤泥里伸出,死死抓住了他的脚踝!
穆清霄头皮一炸,猛地蹬腿想挣脱,但那手的力气极大,不仅没松开,反而拽着他往淤泥里拖!
“靠!”他在心里骂了一句,拼命挣扎,同时伸手去摸腰间的匕首。
然而,还没等他抽出匕首,另一只手也从淤泥里探出,直接掐向他的脖子!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红光从上方射来,精准地击中那只手。手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缩回淤泥里。
穆清霄抬头,看到钟渝棠正从水面快速下潜,手里捏着一张燃烧的黄符。
她游到穆清霄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往上一带。两人迅速浮出水面。
——
“咳咳……!”穆清霄趴在河岸,猛咳了几声,吐出一口河水,“那是什么玩意儿?!”
钟渝棠拧了拧湿透的袖子,皱眉道:“水尸,应该是被铜棺吸引过来的。”
穆清霄喘着气:“你不是说含了符就没事吗?”
钟渝棠:“符只能避普通水鬼,水尸是尸变的,不怕这个。”
穆清霄:“……下次能不能提前说清楚?”
钟渝棠没理他,转头看向河面:“铜钉钉上了吗?”
穆清霄点头:“钉了,但刚钉下去河底就震了一下,感觉不太对劲。”
钟渝棠神色一凝:“糟了。”
穆清霄:“怎么了?”
钟渝棠快速从布包里取出罗盘,罗盘的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河中心。她沉声道:“铜钉触动了棺里的东西,它要出来了。”
仿佛印证她的话,河面突然翻涌起浪花,原本平静的水面像是被煮沸一般,咕嘟咕嘟冒着气泡。
穆清霄站起身,盯着河面:“现在怎么办?”
钟渝棠收起罗盘,从包里抽出一卷红线:“布阵,拦它!”
她迅速在河岸周围插下七根木桩,每根木桩上缠着红线,红线交错,形成一张大网。
穆清霄见状,也上前帮忙:“这是什么阵?”
钟渝棠:“七星锁煞阵,暂时困住它。”
话音刚落,河中心突然炸开一道水柱,一个黑影从水里冲天而起,重重落在河岸上。
穆清霄定睛一看,瞳孔骤缩——
那是一个人。
不,准确地说,是一具尸体。
尸体浑身湿漉漉的,皮肤惨白,双眼空洞,嘴角却诡异地咧开,露出森白的牙齿。它的脖子上挂着一枚铜钱,铜钱上刻着一个“言”字。
穆清霄盯着那枚铜钱,猛地反应过来:“这是言家的人?!”
钟渝棠脸色难看:“是言无咎的弟弟,言无期。”
尸体缓缓抬头,“看”向两人,喉咙里发出“咯咯”的笑声。
“二十年了……终于……有人来了……”
夜风卷着河水的腥气扑面而来,穆清霄盯着眼前这具会说话的尸体,后背一阵发凉。
言无期的尸体站在河岸,浑身湿透,皮肤泡得发白,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浮尸。他的眼珠浑浊泛青,嘴角却诡异地咧着,露出森白的牙齿。脖子上那枚刻着“言”字的铜钱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随着他僵硬的动作微微晃动。
“二十年了……”言无期的喉咙里挤出沙哑的声音,像是锈蚀的齿轮在摩擦,“终于有人来……解开这个局了……”
穆清霄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手已经摸到腰间的匕首,低声问钟渝棠:“这玩意儿还能说话?你们风水圈里管这叫‘诈尸’还是‘借尸还魂’?”
钟渝棠没回答,她的目光死死盯着言无期脖子上的铜钱,脸色异常凝重:“言无期,当年言家灭门,到底是谁干的?”
言无期的尸体缓缓转动脖子,发出“咔咔”的声响,空洞的眼眶“看”向钟渝棠,嘴角的弧度更大了:“钟家的丫头……你祖母……没告诉你吗?”
钟渝棠眼神一冷:“少废话!”
她手指一翻,指间已经夹了一张黄符,符纸上的朱砂纹路在月光下隐隐泛红。
言无期似乎对那符纸有些忌惮,微微后退了半步,但很快又笑了起来,笑声像是从破旧的风箱里挤出来的:“别急……你们不是想知道真相吗?我可以告诉你们……但有个条件。”
穆清霄挑眉:“一具尸体还讲条件?”
言无期缓缓抬起手,指向穆清霄:“我要……他手里的铜钱。”
穆清霄一愣,下意识摸向口袋——那枚从老宅里带出来的铜钱一直被他随身带着。他眯起眼:“你要这玩意儿干嘛?”
言无期咧着嘴:“那是言家的东西……它不该在你们手里。”
钟渝棠冷笑:“言家灭门后,这东西早就无主了,凭什么给你?”
言无期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不给?那你们……永远别想知道真相!”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猛地向前一扑,动作快得不像尸体,而是某种野兽!
穆清霄反应极快,侧身一避,同时抽出匕首,一刀划向言无期的手臂。刀刃划过,却没有鲜血流出,只带出一股腥臭的黑水。
“靠!这玩意儿没血?!”穆清霄骂了一句。
钟渝棠已经甩出黄符,符纸“啪”地贴在言无期额头上,瞬间燃起幽蓝色的火焰。言无期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双手疯狂抓挠额头,试图撕掉符纸,但那火焰像是黏在他皮肤上,怎么都甩不掉。
趁这机会,钟渝棠迅速从布包里抽出一根红线,手指翻飞,几下就在言无期周围绕出一个简易的困尸阵。红线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红光,言无期刚碰到红线,就像被烫到一般缩回手,喉咙里发出愤怒的低吼。
“别费力气了,”钟渝棠冷声道,“这红线是用黑狗血泡过的,专克尸变的东西。”
言无期被困在阵中,额头上的符火渐渐熄灭,但他的表情却越发扭曲,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声音:“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太天真了……”
穆清霄盯着他:“少装神弄鬼,你到底想说什么?”
言无期突然安静下来,嘴角又扯出那种诡异的笑:“你们不是想知道真相吗?好……我告诉你们……”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二十年前……言家灭门,根本不是外人干的……”
穆清霄和钟渝棠同时一愣。
“是言家自己人……下的手。”言无期缓缓说道,“言无咎……我的亲哥哥……他为了得到铜棺里的东西……杀了全家。”
钟渝棠瞳孔一缩:“胡说!言无咎是言家家主,他怎么可能……”
言无期打断她:“因为他疯了……他被铜棺里的东西……蛊惑了。”
穆清霄皱眉:“铜棺里到底是什么?”
言无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缓缓抬起手,指向河面:“你们刚才……不是已经看到了吗?那口铜棺……里面封着的……是‘债’。”
“债?”穆清霄一愣,“什么债?”
言无期咧着嘴:“风水师的债……也是言家的债。”
钟渝棠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骤变:“你是说……‘风水债’?”
言无期点头:“言家祖上……靠风水术发家,但有些东西……不能碰。言无咎贪心……想借铜棺里的力量改命……结果引火烧身。”
穆清霄听得云里雾里,但大概明白了一点——言家灭门,似乎和某种风水禁忌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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