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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槐林泣血

观山太保 天宝 2025-04-20 22:46
穆清霄收起铜钱,淡淡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钟渝棠突然想到什么,脸色一变:“等等!老太太说那风水先生被玉童子吃掉了……该不会就是炼化它的人吧?”
穆清霄和穆沉舟同时看向她。
屋内一片死寂。
突然,桌上的盒子“咔”地一声,裂开一道缝!
一缕黑烟从缝隙中缓缓渗出……
那缕黑烟从盒子的裂缝中缓缓渗出,像一条细长的蛇,在半空中扭曲盘旋,带着一股阴冷的腥气。屋内的温度骤然下降,连呼吸都凝成了白雾。
钟渝棠下意识后退一步,手指已经摸向腰间的符纸。穆沉舟却站在原地没动,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早有预料。
穆清霄眼神一沉,右手迅速掐诀,指尖凝聚一缕金光,低喝一声:“封!”
金光如箭,直射向那缕黑烟,然而黑烟却诡异地一扭,竟避开了符咒,反而顺着金光缠绕而上,直奔穆清霄的手腕!
“小心!”钟渝棠惊呼。
穆清霄反应极快,左手一翻,一枚铜钱弹出,正正击中黑烟。黑烟被铜钱击中,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瞬间散开,却又在下一秒重新凝聚,化作一张模糊的人脸,空洞的眼眶直勾勾地盯着三人。
“是怨气化形!”穆沉舟终于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看来这玉童子吞掉的,不止是那个风水先生的魂。”
人脸扭曲着,嘴巴一张一合,却没有声音,只有一股阴冷的风在屋内盘旋,吹得桌上的烛火忽明忽暗。
钟渝棠皱眉:“它在说什么?”
穆清霄凝神细听,片刻后沉声道:“它在喊……‘还给我’。”
“还什么?”钟渝棠不解。
穆沉舟嗤笑一声:“还能是什么?自然是它的命。”
人脸似乎听懂了他们的话,骤然暴怒,黑烟猛地膨胀,化作一只巨大的鬼手,朝三人抓来!
穆清霄迅速结印,一道金光屏障在三人面前展开,鬼手撞在屏障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黑烟四溅,却又迅速聚拢,再次袭来。
“这东西怨气太重,普通符咒镇不住!”穆清霄低声道。
钟渝棠咬牙:“那怎么办?总不能让它一直缠着我们吧?”
穆沉舟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枚古旧的铜铃,晃了晃,清脆的铃声在屋内回荡。黑烟听到铃声,动作明显一滞,人脸露出痛苦的神色。
“引魂铃?”穆清霄瞥了他一眼,“你倒是准备充分。”
穆沉舟勾唇一笑:“彼此彼此。”
铃声持续,黑烟渐渐变得稀薄,人脸也开始模糊,最终化作一缕轻烟,被铜铃吸入其中。穆沉舟迅速将铃铛一盖,黑烟彻底消失。
屋内恢复了平静,只剩下三人轻微的喘息声。
钟渝棠松了口气,看向桌上的盒子,裂缝已经扩大,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一块泛着青光的玉石。
“这就是玉童子?”她小心翼翼地问。
穆清霄点头,伸手将盒子完全打开。
一块巴掌大的青玉静静地躺在盒子里,玉身雕刻着一个孩童的模样,眉眼栩栩如生,嘴角却带着诡异的笑。玉童子的双眼微微泛红,仿佛有血丝在流动。
“这东西……是活的?”钟渝棠头皮发麻。
穆沉舟凑近看了看,挑眉道:“不是活的,是里面封着东西。”
穆清霄伸手轻轻触碰玉童子的表面,指尖刚碰到,玉童子的眼睛突然红光一闪,一股寒意顺着指尖直窜上来!他猛地收回手,脸色微变。
“怎么了?”钟渝棠紧张地问。
“它在吸我的阳气。”穆清霄沉声道。
穆沉舟嗤笑:“看来它胃口不小,连你都敢动。”
穆清霄没理会他的调侃,从包里取出一张黄符,贴在玉童子的额头上,红光顿时被压制,玉童子恢复了平静。
“暂时封住了,但撑不了多久。”他说道。
钟渝棠皱眉:“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带着这么个邪物吧?”
穆清霄思索片刻,道:“先查清楚这玉童子的来历,找到炼化它的人,才能彻底解决。”
穆沉舟懒洋洋地靠在墙边,道:“那个老太太不是说,风水先生被玉童子吃了吗?说不定他的魂还在里面。”
钟渝棠一愣:“你的意思是……我们得把那个风水先生的魂放出来?”
穆沉舟耸肩:“不然呢?总不能让它一直困在里面,怨气越来越重吧?”
穆清霄沉吟片刻,点头:“可以试试,但风险很大。”
钟渝棠咬了咬唇:“那……我们该怎么做?”
穆清霄看向穆沉舟:“你的引魂铃,能引出生魂吗?”
穆沉舟挑眉:“可以,但需要媒介。”
“什么媒介?”
“生前的贴身之物,或者……血亲。”
钟渝棠皱眉:“可那个风水先生都死了这么多年了,去哪找他的血亲?”
穆沉舟似笑非笑:“那就只能试试另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
“以魂引魂。”
屋内再次陷入沉默。
半晌,穆清霄开口:“我来。”
钟渝棠一惊:“不行!太危险了!”
穆沉舟却笑了:“你倒是挺有胆量。”
穆清霄没理会他,径直走到桌前,咬破指尖,一滴血滴在玉童子的眉心。
“以血为引,魂归本位——”
玉童子的双眼骤然红光暴涨,整个屋子剧烈震动起来!
钟渝棠踉跄了一下,扶住墙壁才没摔倒。穆沉舟却稳稳站在原地,目光紧盯着玉童子。
红光中,一道模糊的人影缓缓从玉童子身上剥离出来,飘在半空中,面容扭曲,痛苦地嘶吼着。
“出来了!”钟渝棠惊呼。
人影渐渐清晰,是一个中年男人,穿着旧式的长衫,脸色惨白,双眼空洞。
“你们……是谁?”他嘶哑地问。
穆清霄沉声道:“你是当年炼化玉童子的风水先生?”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痛苦的神色:“是……是我……我错了……我不该……”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魂体也开始不稳定,似乎随时会消散。
穆沉舟晃了晃引魂铃,道:“别废话了,再不说清楚,你就真没机会了。”
男人颤抖着点头:“玉童子……是我从一座古墓里带出来的……我以为能控制它……但它……它反噬了我……”
“古墓?”穆清霄眼神一凝,“在哪?”
男人艰难地抬起手,指向窗外:“村后……槐树林……地下……”
话音未落,他的魂体突然剧烈扭曲,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下一秒,竟被玉童子重新吸了回去!
红光消散,屋内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钟渝棠呆住了:“这……怎么回事?”
穆沉舟收起引魂铃,淡淡道:“玉童子不肯放他走。”
穆清霄盯着玉童子,眉头紧锁:“看来,我们得去槐树林走一趟了。”
钟渝棠咽了咽口水:“现在?”
穆沉舟伸了个懒腰:“不然呢?等它半夜来找我们?”
穆清霄将玉童子重新封好,收入包中,转身朝门外走去。
“走吧,天快黑了。”
钟渝棠和穆沉舟对视一眼,迅速跟上。
屋外,夕阳西沉,最后一缕阳光被远处的槐树林吞噬,整个村子笼罩在一片阴森的寂静中。
风起,槐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无数低语。
暮色四合,最后一缕残阳被远处的槐树林吞噬殆尽。风卷着枯叶在村道上打转,发出沙沙的摩擦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处低语。
穆清霄站在村口,望着那片黑压压的槐树林,眉头微蹙。槐树属阴,聚阴之地最容易滋生邪祟,更何况是这种成片的古槐林。他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符纸包,指尖触到黄纸的粗糙感,心里才稍稍安定。
钟渝棠跟在他身后,忍不住搓了搓手臂:“这地方阴气怎么这么重?还没进去就感觉凉飕飕的。”
穆沉舟双手插兜,懒洋洋地走在最后,闻言嗤笑一声:“怕了?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钟渝棠白了他一眼:“谁怕了?我就是觉得这地方不对劲。”
穆清霄没理会两人的斗嘴,抬脚迈入槐树林。脚下的枯叶发出细碎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某种活物的脊背上,让人心里发毛。
树林深处,雾气渐浓,视线被一层灰蒙蒙的纱遮挡,只能看清前方几米的距离。槐树的枝干扭曲盘结,像是无数双干枯的手从黑暗中伸出,随时准备抓住闯入者的衣角。
“那风水先生说的古墓,应该就在这附近。”穆清霄低声说道,目光扫视四周,试图寻找任何异常之处。
钟渝棠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微弱的光线在浓雾中显得格外无力。她照了照地面,忽然“咦”了一声:“你们看,这地上有脚印!”
穆清霄蹲下身,仔细查看。潮湿的泥土上确实有一串脚印,脚印不大,像是小孩的,但步距却极宽,几乎是一步跨出半米,完全不像是正常孩子能走出来的。
“这脚印……不太对劲。”他沉声道。
穆沉舟凑过来看了一眼,挑眉道:“有意思,看来有人比我们早一步。”
“人?”钟渝棠皱眉,“你确定这是人留下的?”
穆沉舟似笑非笑:“谁知道呢?”
穆清霄站起身,顺着脚印的方向望去,脚印一路延伸进树林更深处,最终消失在浓雾中。他沉吟片刻,道:“跟上去看看。”
三人沿着脚印前行,越往里走,雾气越重,周围的槐树也越发高大粗壮,树干上布满青苔,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钟渝棠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其中一棵槐树的树皮,触感冰凉湿滑,她猛地缩回手,低声道:“这树……怎么感觉像在呼吸?”
穆清霄闻言,立刻警觉地看向那棵槐树。树干上的青苔微微起伏,仿佛真的有生命一般。他眼神一凝,迅速从包里抽出一张镇邪符,贴在树干上。
符纸刚贴上,树干猛地一颤,青苔下竟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顺着树皮缓缓流下,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腥甜的铁锈味。
“血?!”钟渝棠倒吸一口凉气。
穆沉舟眯起眼睛,伸手沾了一点液体,放在鼻尖闻了闻,随即冷笑:“不是血,是树汁,不过……混了别的东西。”
穆清霄盯着那液体,沉声道:“槐树泣血,大凶之兆。”
话音刚落,四周的雾气突然剧烈翻涌,像是被某种力量搅动,隐约有低沉的呜咽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无数人在同时哭泣。
钟渝棠浑身汗毛倒竖,下意识往穆清霄身边靠了靠:“这……这是什么声音?”
穆清霄没回答,而是迅速从包里取出三枚铜钱,抛向空中。铜钱落地,呈三角之势,他低头看了一眼,脸色骤变:“阴兵借道!”
“什么?!”钟渝棠惊愕。
穆沉舟也收起了懒散的神色,皱眉道:“麻烦了。”
呜咽声越来越近,雾气中渐渐浮现出模糊的人影,影影绰绰,排成长队,缓缓朝三人走来。那些人影穿着破旧的衣衫,面容模糊,脚步虚浮,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前行。
钟渝棠死死抓住穆清霄的袖子,声音发颤:“这……这是鬼?”
穆清霄迅速从包里抽出一把红线,飞快地在三人周围绕了一圈,又取出三张黄符,分别贴在红线的三个方位,低喝一声:“封!”
红线微微发光,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那些人影走到红线前,果然停了下来,在原地徘徊,却无法再靠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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