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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村魂

观山太保 天宝 2025-04-20 23:19
穆清霄点头:“李老头临死前提到的’那位大人’,恐怕就是布下这个局的人。”
他伸手推开石板,一股腐朽的腥臭味瞬间涌出,呛得两人后退半步。井内漆黑一片,深不见底,隐约能听到细微的水声。
钟渝棠取出一张符纸,折成纸鹤,轻轻一抛,纸鹤燃起幽蓝火焰,缓缓飞入井中。借着火光,两人看到井壁上布满抓痕,像是曾有人拼命想爬出来。
“井下有东西。”钟渝棠沉声道。
穆清霄从怀中取出一捆麻绳,系在井边的石柱上,另一头绑在自己腰间:“我下去看看。”
钟渝棠一把拉住他:“太危险了,井下阴气极重,万一有煞物……”
穆清霄摇头:“必须弄清楚井下有什么,否则破不了这个局。”
钟渝棠咬了咬牙,从袖中取出一枚铜钱,系在绳上:“这枚铜钱能预警阴物,如果它变黑,立刻上来!”
穆清霄点头,握紧刀,顺着绳子缓缓降入井中。
井内阴冷潮湿,越往下,腐臭味越重。借着纸鹤的微光,穆清霄看到井壁上那些抓痕越发密集,甚至能看到干涸的血迹。
下到约莫三丈深时,绳子突然一颤——铜钱变黑了!
穆清霄心头一紧,猛地抬头,却见井口的光线已被什么东西遮住,一张惨白的脸正缓缓探下来,直勾勾地盯着他!
是祠堂棺材里的那具女尸!
女尸的嘴角缓缓咧开,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你……终于来了……”
穆清霄瞳孔骤缩,刀锋瞬间出鞘,却见女尸猛地伸手抓住绳子,用力一扯——
“咔嚓!”
绳子应声而断!
穆清霄身形急坠,眼看就要落入井底,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将刀插入井壁,硬生生止住了下坠之势。
上方传来钟渝棠的惊呼:“穆清霄!”
女尸的身影已消失在井口,取而代之的是钟渝棠焦急的脸。她迅速甩下一道符纸,符纸燃起火焰,照亮了井底——
穆清霄低头看去,瞳孔骤然收缩。
井底没有水,只有一具具白骨,堆叠成山。而在白骨中央,赫然摆着一口血红色的棺材,棺盖半开,里面空空如也。
“原来如此……”穆清霄喃喃道,“那具女尸,是从这口棺材里爬出来的……”
他猛地发力,借刀锋攀上井壁,几个起落跃出井口。钟渝棠一把拉住他,急声道:“没事吧?”
穆清霄摇头,脸色凝重:“井下是养尸地,那口红棺才是真正的阵眼,女尸是从那里爬出来的。”
钟渝棠脸色发白:“血亲尸咒……用至亲之人的尸体养煞,再借整个村子的阴气完成某种仪式……这手段太毒了!”
穆清霄沉声道:“必须毁了那口红棺,否则女尸会继续害人。”
正说着,祠堂内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重重落在了地上。
两人迅速冲回祠堂,却见那口黑棺材的棺盖已被掀开,女尸直挺挺地站在棺材旁,惨白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你们……破不了局……”女尸的嗓音沙哑腐朽,“青螺村……所有人都得死……”
穆清霄刀锋直指女尸,冷声道:“你早就死了,不该留在阳间害人。”
女尸低低笑了两声,缓缓抬起手,指向祠堂外:“你们……看看……”
穆清霄和钟渝棠下意识回头,却见祠堂外的空地上,不知何时已站满了村民。他们个个面色青白,双眼无神,嘴角却挂着诡异的笑,缓缓朝祠堂走来。
“被煞气侵蚀了……”钟渝棠声音发紧,“整个村子的人,都成了活尸!”
女尸的笑声越发尖锐:“血亲尸咒……今日……必成!”
穆清霄握紧刀柄,眼神凌厉如刀:“那就看看,是你的咒快,还是我的刀快!”
女尸的笑声在祠堂内回荡,尖锐刺耳,仿佛无数根针扎进耳膜。穆清霄握紧刀柄,指节发白,目光死死盯着那具缓缓爬起的女尸。她的皮肤青白泛紫,指甲漆黑如钩,嘴角裂开至耳根,露出森森尖牙。
“血亲尸咒……”钟渝棠低声喃喃,脸色凝重,“她以血为引,借尸还魂,整个村子的人都被她操控了!”
祠堂外,村民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木门被推得嘎吱作响,仿佛下一刻就要被撞开。穆清霄眼神一冷,猛地抽刀,刀锋寒光一闪,直指女尸:“装神弄鬼!”
女尸笑声戛然而止,血红的眼珠转动,死死盯着穆清霄:“你……破不了……”
话音未落,她身形骤然暴起,干枯的手指如利爪般抓向穆清霄的咽喉!穆清霄侧身一闪,刀锋横斩,女尸却诡异地扭曲身体,指甲擦着他的脖颈划过,留下一道血痕。
“小心!她身上有尸毒!”钟渝棠迅速从袖中抽出一张黄符,指尖一抖,符纸无火自燃,化作一道金光直射女尸面门!
女尸厉声尖叫,被金光击中,身形踉跄后退,但很快又稳住身形,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笑:“符咒……对我无用……”
穆清霄眼神一沉,刀锋一转,猛然劈向女尸的脖颈!然而刀锋刚至,女尸竟如烟雾般散开,再凝聚时已出现在祠堂另一侧,阴森笑道:“你们……逃不掉……”
“砰!”祠堂的木门终于被撞开,数十名村民蜂拥而入,他们面色青灰,双眼空洞,嘴角却诡异地扬起,如同被同一根线操控的木偶,缓缓逼近。
钟渝棠迅速从怀中掏出一把铜钱,指尖一弹,铜钱如雨般洒落在地,形成一道简易的阵法。她低喝一声:“退!”
铜钱阵金光一闪,最前面的几个村民被震退数步,但很快又僵硬地爬起,继续向前。
“不行,他们被煞气侵蚀太深,普通的驱邪手段没用!”钟渝棠咬牙道。
穆清霄目光扫过祠堂,忽然注意到那尊漆黑的雕像——女尸每次移动,雕像的眼睛都会微微转动,仿佛在注视一切。
“雕像有问题!”他低喝一声,猛然冲向供台,刀锋直劈雕像!
女尸见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身形如鬼魅般扑向穆清霄!钟渝棠眼疾手快,甩出一根红绳,缠住女尸的脚踝,用力一拽!女尸身形一滞,穆清霄的刀已狠狠劈在雕像上!
“咔嚓!”雕像应声碎裂,一股黑气从中喷涌而出,女尸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身形如烟般扭曲消散。与此同时,村民们纷纷倒地,面色逐渐恢复如常。
祠堂内一片死寂,只剩下穆清霄和钟渝棠沉重的呼吸声。
“雕像里藏着她的本命煞气……”钟渝棠喘着气说道,“毁了它,血亲尸咒自然就破了。”
穆清霄擦去刀上的黑血,冷冷道:“装神弄鬼,终究是死物。”
钟渝棠看向地上昏迷的村民,眉头微皱:“他们被煞气侵蚀太久,恐怕要休养一阵才能恢复。”
穆清霄点头,目光扫过祠堂,忽然注意到供台下露出一角泛黄的纸张。他弯腰拾起,发现是一张残破的地图,上面标注着几个模糊的符号。
“这是……”钟渝棠凑近一看,脸色微变,“青螺村的真正秘密,恐怕不在这里。”
穆清霄眼神一凝:“看来,我们还得继续往下走。”
穆清霄指尖摩挲着那张泛黄的地图,纸页边缘已经脆得几乎要碎裂,墨迹晕染,却仍能辨认出几道蜿蜒的线条和古怪的符号。钟渝棠凑近细看,眉头微蹙:“这像是某种风水地脉图,但标注的方位很怪,不像是寻常的墓葬布局。”
祠堂外,晨雾渐散,青螺村的轮廓在微光中逐渐清晰。昏迷的村民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面色灰白,但呼吸已经平稳。穆清霄将地图折好塞入怀中,低声道:“先离开这里。”
两人踏出祠堂,村中一片死寂,连虫鸣鸟叫都听不见,只有风吹过破败屋檐的呜咽声。钟渝棠回头看了一眼祠堂,轻声道:“血亲尸咒虽然破了,但这村子里的阴气还没散尽,恐怕还有别的东西在作祟。”
穆清霄没有接话,目光落在村后那片黑压压的山林上。地图上标注的最后一个符号,正指向那里。
山路崎岖,越往里走,雾气越浓。脚下的泥土逐渐变得潮湿黏腻,仿佛踩在某种活物的皮肤上。钟渝棠忽然停下脚步,从袖中摸出一枚铜钱,轻轻抛向地面。铜钱落地后竟直立着旋转了几圈,最后“叮”的一声倒向东南方。
“地气有异,”她低声道,“这下面有东西。”
穆清霄蹲下身,拨开厚厚的落叶层,露出下方暗红色的泥土。他指尖沾了一点,搓了搓,泥土中竟渗出一丝暗红色的液体,带着淡淡的腥气。
“血泥。”钟渝棠脸色微变,“这是葬尸地才有的土,而且……”她抬头看向四周,“这片林子被人动过手脚,树木的排列暗合困尸阵,是有人故意把这里的风水改成了养尸地。”
穆清霄站起身,目光冷峻:“看来那位’大人’的手笔不小。”
两人继续前行,雾气中渐渐浮现出一座低矮的土丘,丘前立着一块残破的石碑,碑文已经被风雨侵蚀得模糊不清,只能隐约辨认出几个字:“……镇……永世……”
钟渝棠指尖抚过碑面,忽然一顿:“这碑是空心的。”
穆清霄闻言,手按在碑上稍一用力,石碑竟微微晃动。他眼神一凛,猛地将石碑推倒——“轰”的一声闷响,碑身碎裂,露出下方一个黑黝黝的洞口,阴冷的风夹杂着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洞内幽深狭窄,石壁上布满湿滑的青苔。钟渝棠点燃一张符纸,微弱的火光映照出前方曲折的甬道。甬道尽头是一间石室,室中央摆着一口青铜棺椁,棺身上缠绕着密密麻麻的红绳,绳上挂满已经褪色的符箓。
“锁魂棺,”钟渝棠声音发紧,“这是道门禁术,用红绳符咒封住死者魂魄,使其永世不得超生。”
穆清霄走近棺椁,发现棺盖上有几道新鲜的划痕,像是被人强行撬开过。他伸手拂过划痕,指尖沾了一点暗绿色的黏液,黏液中还混着几片细小的鳞片。
“不是人的东西动过这棺材,”他沉声道,“而且就在最近。”
钟渝棠忽然倒吸一口冷气:“清霄,你看墙上。”
石室墙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但在那些符文之间,竟夹杂着几幅粗糙的壁画。壁画内容诡异非常:一群人跪拜在一口井边,井中伸出一只巨大的爪子;下一幅画中,那些人全都变成了面目全非的怪物;最后一幅画则是一片血红,只有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血海中,脚下堆满白骨。
“这不是养尸地……”钟渝棠声音发颤,“是有人在用活人养某种东西!”
穆清霄盯着壁画,忽然发现那个人影的轮廓有些眼熟。他猛地想起祠堂里那尊漆黑雕像——同样的姿势,同样的扭曲感。
“轰——”
一声闷响从脚下传来,整个石室突然剧烈震动!锁魂棺上的红绳寸寸断裂,符箓无火自燃,转眼烧成灰烬。棺盖缓缓滑开,一股腥臭的黑气喷涌而出!
钟渝棠迅速结印,一道金光挡在两人身前。黑气中,一只惨白的手搭上棺沿,手指细长,指甲漆黑如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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