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记忆残片

晨雾中的南华中学弥漫着诡异的香甜气息，林深背着昏迷的姜小满穿过操场。枯萎的槐树枝桠上挂满猩红草莓，那些本该青翠的叶片蜷曲成指甲盖大小的银铃形状，在晨风中发出细碎的金属碰撞声。
"这些草莓…"叶小栀突然停住脚步。少女脖颈处的双生花印记正在发烫，她颤抖着摘下颗草莓，果肉里赫然嵌着半枚生锈的铃铛，“是茉茉失踪那天戴的脚链！”
林深将姜小满轻放在梧桐树下。道袍少女心口的槐树嫩芽已经长到三寸，叶片脉络里流动着暗红色的液体。他摸出八卦镜对准新芽，镜中映出的却是民国样式的教室——留着齐耳短发的女学生正在往钢琴里塞信笺，她制服第二颗纽扣上沾着槐花汁。
"1937年的记忆残片。"林深额角渗出冷汗，镜中女生突然转头，左眼瞳孔里绽放着与他怀中人相同的双生花，“小满的血脉果然和当年的事有关。”
张明宇的咳嗽声从灌木丛传来。这个被槐树灵附身过的历史老师此刻浑身爬满树皮状纹路，他挣扎着撕开衬衫，露出胸口用朱砂写的生辰八字：“当年陈老师…咳…把这符咒纹在我父亲背上…”
叶小栀突然按住他颤抖的手。那些树皮纹路正在吞噬朱砂字迹，每当字迹消失一处，远处枯萎的槐树就会重新抽出一根嫩枝。她腕间的银铃铛突然自动摇响，清脆铃声里混杂着少女的呜咽。
"是茉茉的哭声！"叶小栀冲向最近的槐树，发梢扫过枝头草莓的瞬间，整棵树突然渗出粘稠黑液。林深飞扑过去将她拽离，黑液溅落处的地面立刻长出密密麻麻的银铃草。
姜小满就在这时睁开了眼睛。她心口的槐树苗突然伸出根须扎进泥土，树苗顶端绽开的花苞里传出飘渺的戏腔：“七月半…嫁新娘…新郎不来…镜中藏…”
"镜中新娘。"林深猛地想起音乐教室那面民国西洋镜，“另一个冥婚仪式在镜子里！”
众人赶到旧校舍时，朝阳正将阴影投在音乐教室的彩绘玻璃上。那面镶嵌着洛可可花纹的西洋镜表面布满裂痕，镜框下方用篆体刻着"民国廿六年置"。当叶小栀的银铃印记触到镜面时，所有裂痕突然开始渗血。
"退后！"姜小满抛出五帝钱在镜前布阵。铜钱落地的瞬间，镜中浮现出穿着凤冠霞帔的新娘背影，她脚边跪着六个穿学生制服的少女，每个人的手腕都系着银铃红绳。
张明宇突然发疯似的撞向镜面："陈老师！当年您让我父亲保管的婚书在…"他的声音戛然而止，镜中新娘缓缓转身，盖头下赫然是姜小满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