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祭坛在银黑光芒的碰撞中剧烈震颤。三十六尊人面鸟身像的眼珠同时炸裂,白泽镜碎片如流星般坠向冰面。苏子蘅脖颈的青铜纹路蔓延至下颌,九尾虚影在他身后凝聚成实体,狐尾扫过之处,冰层裂开蛛网状的青色纹路。
"这崽子要尸变了!"吴峰抄起工兵铲劈开坠落的冰锥。他耳后渗出的黑血在冰面画出诡异符咒,与秦俊手中白泽镜的黑光产生共鸣。姜妍的银丝软鞭缠住三块镜片,莲花纹渗出的银血突然沸腾:“子蘅!用九尾血接引星图!”
苏子蘅咬破舌尖,腥甜的血雾喷在重组中的白泽镜上。镜面突然映出十二岁的自己蜷缩在玉棺中的画面,棺外顺天道长正用青铜钥匙在棺盖刻下"万历四十八年"的铭文。这画面与秦俊剑格处的翡翠符咒重叠时,祭坛底部传来锁链断裂的轰鸣。
"拦住他们!"秦俊的白泽镜射出黑光。十二具青铜棺椁中爬出人面蛇身的镇墓兽,它们胸口的白泽图腾与张芸母亲供奉的石像如出一辙。最前排的镇墓兽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喷出的冰焰将吴峰的工兵铲冻成冰棍。
姜妍甩出银帛裹住苏子蘅右臂:"坎位石像!"她脖颈的莲花吊坠突然迸发强光,照亮祭坛顶部被冰层覆盖的星宿图。苏子蘅的青铜化手掌按在坎位镇墓兽头顶,九尾虚影的利爪撕开冰层,露出刻满血咒的青铜鼎。
"这是…西王母的祭器!"吴峰擦着耳后黑血凑近观察,"鼎身上的饕餮纹在吃自己的尾巴!"他话音刚落,鼎内突然涌出腥臭的黑水,水面浮现张芸在暴雨中咳血的倒影。
秦俊的白泽镜突然转向黑水:"原来张家丫头才是关键!"他手中青铜剑刺向水面倒影,剑锋触及的刹那,张芸的虚影突然化作银蝶扑向镜面。姜妍的银丝软鞭卷住三只银蝶,莲花纹渗出的血丝竟与蝶翼纹路完美契合。
"血银蝶是白泽镜的魂引!"姜妍将银蝶按向苏子蘅心口,"子蘅,回忆玉棺里的…"话音未落,镇墓兽的冰焰将她逼退三步。吴峰抡起冻成冰坨的工兵铲砸碎最近镇墓兽的头颅,飞溅的翡翠眼珠中竟封存着顺天道长的记忆碎片。
苏子蘅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当银蝶没入心口的刹那,他看见十二岁的自己在玉棺中苏醒,棺外传来秦家先祖与顺天道长的争吵:“必须用九尾天狐的血脉温养白泽镜灵,否则龙脉…”
记忆突然被冰层炸裂声打断。祭坛底部涌出沸腾的归墟之水,水中漂浮着刻满符咒的青铜铃铛。秦俊的白泽镜突然射向水面:"烛照九幽,听吾号令!"黑光笼罩的铃铛发出镇魂曲般的嗡鸣,三十六尊镇墓兽齐声咆哮。
姜妍的银帛突然燃烧:"是沉船墓的摄魂阵!"她扯断发簪划破掌心,血珠滴在莲花吊坠上,"坎离移位,乾坤倒转!"银光暴涨的瞬间,苏子蘅看见祭坛顶部星宿图的朱雀方位亮起红光。
"吴峰!"苏子蘅的青铜右臂抓住飞来的工兵铲,"打碎离位的冰柱!"他抡起铁铲砸向冰层时,九尾虚影的利爪撕开三具扑来的镇墓兽。冰柱碎裂的刹那,藏在其中的青铜编钟轰然坠地,奏出的音律竟与张芸咳血的频率完全一致。
秦俊突然发出痛苦嘶吼。他手中的白泽镜浮现裂纹,镜中映出的不再是张芸倒影,而是十二岁苏子蘅在玉棺中刻下的血咒。姜妍趁机甩出银丝软鞭缠住镜面:“子蘅,就是现在!”
苏子蘅咬破中指按向镜面。当血珠触及"万历四十八年"的铭文时,整个昆仑山脉突然地动山摇。祭坛顶部的星宿图开始流转,朱雀方位的红光凝聚成火球,将秦俊手中的白泽镜灼烧得通红。
"不可能…"秦俊的瞳孔渗出黑血,"我明明改写了龙脉…"他的咆哮被突然裂开的地缝吞没。沸腾的归墟之水中升起青铜棺椁,棺盖上刻着的九尾天狐与白泽搏杀图,正与苏子蘅后背的浑天仪纹路呼应。
吴峰突然指着水面倒影惊叫:"张姨!"众人低头望去,张芸的虚影正在血泊中爬行,她手中握着的半块白泽镜碎片,正与姜妍收集的残片产生共鸣。秦俊突然暴起,青铜剑刺向水面的虚影:“休想重组镜灵!”
苏子蘅的九尾虚影抢先扑入水中。当狐尾卷住张芸虚影的刹那,整个祭坛突然陷入诡异的静止。姜妍脖颈的莲花纹渗出银丝,在空中勾勒出白泽镜完整的纹路;吴峰耳后的月牙胎记裂开,黑血画出昆仑龙脉的走向图。
"原来如此…"姜妍将银丝缠上苏子蘅手腕,"白泽镜的阴面在张芸体内!"她突然扯开衣领,露出心口的莲花血印,“子蘅,用九尾血点燃镜灵!”
苏子蘅的青铜化已蔓延至耳后。当他将渗血的指尖按向姜妍心口时,祭坛底部的青铜棺椁突然开启。年轻时的顺天道长虚影从棺中飘出,手中捧着的玉匣正在迸发银光。
"师傅…"苏子蘅的青铜右臂突然刺痛。虚影中的顺天道长打开玉匣,取出血迹斑斑的帛书:“白泽镜分阴阳,阳面镇龙脉,阴面承因果。欲合镜灵,需经三劫…”
秦俊的狂笑打断虚影的诉说。他手中的白泽镜碎片突然飞向青铜棺椁,与棺中飘出的阴面镜片重组。当完整的白泽镜悬浮在空中时,镜面映出的不再是倒影,而是无数挣扎的亡魂。
"都给我陪葬吧!"秦俊的白袍被黑气腐蚀,"烛照之力…"他的咒语被突然炸开的冰层打断。张芸的本体从裂缝中跌落,她手中的半块镜片自动飞向苏子蘅。
"张姨!"吴峰扑过去接住昏迷的张芸。她白发间渗出的银血在冰面画出星图,与苏子蘅后背的浑天仪纹路产生共鸣。姜妍突然割破手腕:“血祭通天,镜灵归位!”
银血染红白泽镜的刹那,昆仑山脉响起远古的号角声。三十六尊镇墓兽突然调转方向,朝着秦俊喷出冰焰。苏子蘅的九尾虚影裹挟着镜光撞向秦俊,却在触及白泽镜时被黑光吞噬。
"子蘅看头顶!"姜妍的惊叫划破混乱。祭坛顶部的星宿图中,朱雀星宿的位置突然坠落火雨。苏子蘅的青铜右臂不受控地举起,浑天仪纹路在火雨中显现出新的卦象。
吴峰背着张芸躲开坠落的冰柱:"老苏!卦象显示生门在祭坛底部!"他耳后的黑血突然逆流,在虚空画出青铜钥匙的纹路,“是顺天道长留下的…”
苏子蘅的九尾虚影突然炸开。当银光笼罩整个祭坛时,他看见十二岁的自己从玉棺中爬出,手中握着的青铜钥匙正在消融。记忆与现实重叠的刹那,祭坛底部的青铜鼎突然翻转,露出刻着"以血为引,可开天门"的铭文。
"姜妍!"苏子蘅抓住飞来的银丝软鞭,"把张姨的血…"话音未落,秦俊的白泽镜突然射来黑光。张芸在昏迷中突然睁眼,她手中的半块镜片自动飞起,与苏子蘅收集的碎片在空中拼成完整镜面。
当阴阳两面白泽镜重合的瞬间,整个昆仑山脉响起玻璃破碎般的脆响。苏子蘅感觉心脏被利爪攥住,青铜化的纹路突然退至右臂。他看见镜中浮现九尾天狐与白泽搏杀的最后一幕——天狐咬住白泽咽喉,而白泽的利爪刺穿了天狐心脏。
"原来我们…"苏子蘅喷出带鳞片的黑血,“本就是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