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齿轮在深渊中擦出青紫火花,苏子蘅右臂锁链突然浮现出万历三十七年的纪年纹。姜妍的银鞭绞住两根断裂的青铜柱,借着惯性将吴峰甩向东南角的玄武岩。
"接住!"吴峰从战术包掏出盛着黑狗血的琉璃瓶。暗红色液体泼洒在锁链上的瞬间,苏子蘅听见三百年前师父的叹息穿透时空:“子蘅,镇龙将的命格压得住龙脉,却压不住人心。”
锁链突然浮现出秦家特有的蛇形暗纹,张芸的声音自头顶传来:"这是相柳的蛇蜕!"她手持的白泽石像第三目突然迸发银光,照亮锁链内部游走的甲骨文——那些记载镇龙将生辰的文字,此刻竟被相柳毒液腐蚀成诅咒符文。
"乾三连,坤六断!"苏子蘅咬破舌尖将血沫喷在莲花纹上。银光暴涨的刹那,三百六十五枚青铜齿轮突然重组为浑天仪残骸,将众人吸入万历三十七年的雨夜。
滂沱大雨中,年轻的顺天道长正抱着婴孩跪在青铜鼎前。苏子蘅看见鼎身缠绕的锁链与困住师父的锁链如出一辙,鼎耳处"秦"字烙印让他瞳孔骤缩:“原来秦家先祖当时就在场!”
"时辰到了。"阴影中走出蟒袍老者,手中蛇头杖与秦俊的九头蛇杖纹路重合。顺天道长割开手腕,银血顺着婴儿襁褓渗入青铜鼎:“以苏氏血脉为引,求白泽现世镇守龙脉!”
暴雨突然逆流,白泽虚影自鼎中升腾。蟒袍老者突然抛出刻满诅咒的青铜板,相柳毒牙穿透顺天道长肩胛。婴儿爆发的啼哭声中,苏子蘅右臂莲花纹突然化作银索,将三百年前的青铜板与现世的诅咒锁链绞成齑粉。
时空裂缝轰然闭合,众人跌回现世墓室。张芸的白泽石像突然裂开,五十年前的记忆如潮水涌入——疯癫的乔静并非被吓疯,而是在白泽现世时窥见秦家阴谋,被迫吞下封口用的离魂丹。
"母亲装疯是为了保护我…"张芸颤抖着从领口拽出玉蝉吊坠,"这是白泽留给张家的信物!"玉蝉翅膀突然展开,投影出完整的龙脉走向图,图中被污染的位置正与秦氏集团总部重合。
吴峰突然掏出罗盘:"龙脉异动点在城隍庙地下!"他手中地契突然自燃,灰烬中浮现出万历年间的地宫构造图。姜妍的银鞭绞住三枚飞射而来的青铜钉:“秦俊来了!”
九头蛇杖砸穿墓顶的瞬间,相柳毒血污染了整条暗河。秦俊身后浮现出七具青铜棺椁,每具棺盖都刻着不同朝代的镇龙将名讳:“苏氏血脉该绝了!”
苏子蘅右臂莲花纹突然离体,在虚空化作青龙图腾。白泽真身自玉蝉中踏破虚空,神兽第三目照出秦俊心口蠕动的相柳内丹:“原来你是相柳容器!”
"现在知道太迟了!"秦俊撕开西装,心口处九颗蛇头正在啃食龙脉。张芸突然将玉蝉按在龙脉图上:“以张家百年气运,请四象归位!”
玄武岩突然炸裂,旋龟真身背负洛书破土而出。烛龙衔着日晷自东方飞来,九尾狐火点燃了西方白虎图腾。当青龙鳞甲覆上苏子蘅右臂时,顺天道长的残魂突然浮现:“镇龙将听令!”
青铜鼎虚影自地脉升起,鼎身浮现历代镇龙将的命灯。苏子蘅咬破食指在鼎耳画出莲花纹:"以吾血脉,净此龙脉!"相柳在惨叫声中灰飞烟灭,秦俊化作的蛇蜕被白虎利爪撕碎。
地动山摇间,乔静的身影浮现在龙脉核心。老妇人浑浊的双眼突然恢复清明:"芸儿,白泽当年赐福时说过,镇龙将现世之日便是诅咒破除之时…"她手中攥着的襁褓碎片突然飞向苏子蘅,与心口残玉拼成完整的白泽图腾。
当最后一丝相柳毒血被净化,城隍庙地底传出龙吟。吴峰摸着恢复平静的罗盘:"龙脉归正了。"姜妍突然拽住苏子蘅衣袖:“你的手!”
右臂莲花纹已化作青龙鳞甲,顺天道长的残魂正在鳞片间消散:"记住,镇龙将镇的是人心贪欲…"老道最后望向青铜鼎上自己三百年前刻下的偈语,魂体化作星辉融入地脉。
三个月后,苏子蘅站在重新修缮的城隍庙前。张芸搀着痊愈的乔静走来,老妇人将绣着白泽图的香囊塞进他手中:“白泽让我转告,该去昆仑找烛龙讨债了。”
吴峰嚼着口香糖晃了晃新到手的明代堪舆图:"隔壁省出了个吃梦的镇墓兽。"姜妍的银鞭缠住他手腕:“先把上次顺的青铜器捐给博物馆!”
苏子蘅摸着心口温热的残玉,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影子里隐约有青龙盘踞,而远山深处传来似有似无的虎啸,仿佛在催促新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