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香凝巴巴的看着苏桐面前的海碗中还有大半碗阳春面,羞愧道:“凝儿没饱呢,还想吃。”
乔婉儿看了一眼苏香凝,没说话,作势要把自己这碗推给她,却被苏桐阻止了,苏香凝幽怨的看着苏桐。
苏桐转眼看向萧燕巧,认真道:“萧表妹,还有阳春面吗,我这丫鬟有个毛病,受到惊吓后就饭量极大,之前被劫匪吓着了,我得让她吃饱,不然晚上做噩梦。”
“有,有…,有呢,我,我去…,我…,去盛。”
萧燕巧闻言一怔,颇显同情的看了苏香凝一眼,同情之余,她还是第一次听人叫她萧表妹这么亲切的称呼,当下更结巴了。
说完,转身快步而去,边走还边感叹:“真、真…真能……吃。”
萧燕巧走后,苏香凝的小脸明显有些不悦,一边咀嚼小嘴里的阳春面,一边看着苏桐,眼里明显是在对苏桐说,“说谎话都不眨眼睛的坏少爷,你才有那毛病呢。”
苏桐瞥了苏香凝一眼,好像是在说,“妈的,这叫博同情懂不懂,你饭量这么大,要是不这样说,人家怎么会那样心安理得的给你去盛面啊。”
片刻后,萧燕巧端着一大海碗热腾腾的阳春面再次来到甲板上。
这一次,苏香凝吃的不那么快了,喝一大口,一边咀嚼一边看着苏桐,而且眼神还是那种略带不怀好意的神色,看的苏桐有点发毛。
“少爷。”
苏香凝依旧撑得小嘴鼓鼓的,苏桐就在她面前,用得着这样在叫一句吗。
苏桐没有说话,挑了一筷子面喝在嘴里,淡淡的看着苏香凝。
“少爷。”
苏香凝又叫了一句,这不得不让乔婉儿和萧佩喜都向她投目而来。
苏桐喝着面,平静道:“说。”
苏香凝小脸骤然变得不爽,数落道:“到了南陵,凝儿要自己去买紫玉镯。”
苏桐愣了一下,为啥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沉默了片刻道:“你现在手腕太细,长大在戴玉镯。”
苏香凝骤然变脸,嘻嘻道:“凝儿可以把玉镯戴在脚上嘛,实在不行,凝儿长大后再戴呗,反正凝儿到了南陵必须买玉镯。”
苏桐眼见苏香凝的笑容,立刻感到不妙,这个笑他曾经见识过,就是与她第一次在一张床睡觉时,她拿着细针说要绣花时就是如此笑容。
苏桐脸色立刻不悦,喝了几口面后,无奈的看向萧佩喜,沉声道:“老萧,掏银子。”
老萧?
这称呼倒是别致。
萧佩喜不禁一怔,什么银子???
苏香凝眼见萧佩喜这般表情,生怕他不明白,嘻嘻笑道:“老萧,你的武功好厉害哦,竟然把那么多人都杀啦。”
“……”
萧佩喜骤然明白了过来,然后,他安静的把银票和金票全部掏出来,放在苏香凝面前。
苏香凝见到这么多银票,脸上立刻笑开了花,不忘对苏桐说道:“谢谢少爷,少爷真好。”
苏桐在苏香凝的心疼目光下,顺手拿了一千两银票揣进怀中,摸摸苏香凝的脑袋笑道:“凝儿真乖。”
苏桐心中已经炸开了锅,他现在都恨不得用拳头锤死苏香凝,驴草的,她竟然学会了趁火打劫!
这时,李玄玉向这边走来。
苏香凝轻轻松松的收获了一万多两银票,而且其中还有一张金票,这不得不让周围几个向这边瞄来的捕头惊掉下巴。
什么情况?
一万多两银票,这些捕头是见过,可见过也是人家钱庄里的,跟他们一文钱关系都没有,如今看到苏香凝的怀里被塞的鼓鼓的,不由感叹这个世界实在太他妈没天理了。
这些爷们拼死拼活,起早贪黑,就算在衙门当上十年差,也贪不了几百两银子呀,这丫鬟倒好,随口一声:“少爷,凝儿要买玉镯子。”
嘿~!
苏桐的脑袋是让驴踢了还是怎么着,他就真的让萧佩喜给她那么些银票,这萧佩喜也是,他会不会和这苏桐有奸(防和谐)情,那可不是几张纸,说给就给。
人比人,气死人。
李玄玉也在奇怪这萧佩喜与苏桐是怎么了,为何会给一个丫鬟这么多银票,不过,她却没有往其他方面想。
眼见李玄玉向这边走来,苏桐一如既往的抚摸着苏香凝的小脑袋,苏香凝听苏桐夸她乖,笑嘻嘻的回应一句:“少爷放心,凝儿以后每天都会这么乖。”
“……”
天知道此刻的苏桐是多么的想把苏香凝暴揍一顿,苏桐犹如一个哥哥看妹妹看着苏香凝,继续说道:“凝儿,你还小,那么多银票带在身上不安全。”
苏香凝一边吃面一边笑道:“少爷无需担心,到南陵后,凝儿把这些银票先寄存钱庄里,凝儿想花之时现去钱庄取便是。”
苏桐的脸色立刻虎了下来。
乔婉儿自然知道苏香凝这丫头的鬼心思,不过看到李玄玉来到这边,顿时有些不太自然的低头吃面,尽量不让别人看见她眨啊眨的眼睛。
李玄玉只是淡淡看了眼苏桐,眼眸深处生出丝缕奇怪,却没将他放在心上,转眼对萧佩喜问道:“萧管家,您可吃饱了?”
萧佩喜脸色不悦的用丝帕沾了沾嘴唇,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苏香凝,尖细道:“吃饱了。”
其实他是被苏香凝气饱了,这个小不死的,才多大岁数,竟能生出这么多鬼心眼子,真不愧是跟着苏桐这祸害混饭吃的。
李玄玉点了点头,切入正题道:“您可记得陈朝党羽将您掳到了何处?”
萧佩喜沉吟片刻,似乎知道李玄玉要做什么,也不隐瞒道:“此处向北约莫着须行五十里,那段河道有一支流域是通向一片方圆数十里的圆湖,咱家是被掳到圆湖中的一处竹岛上,至于竹岛的具体位置,咱家有些模糊,不过若要进了那片圆湖,不出…”说到这里,他不由一顿,看了眼苏桐,萧佩喜本想说不出半个时辰定能找到,可是这得需要有望远镜帮助的前提,如今怕是不能用望远镜寻找,继续言道:“不出三个时辰,必能寻到那座竹岛的位置。”
萧佩喜说的这些信息,倒也明显,李玄玉听后沉吟片刻,没在耽搁,毕竟此事关乎陈朝党羽,牵连广泛,之前已经与其他捕头商量,向南陵衙门放了只信鸽报信,此时,李玄玉对萧佩喜说道:“萧管家,接下来还需耽搁您一些时间,您可否随本官去案发现场对证一番?”
萧佩喜一听,不悦的尖细道:“这还有什么可对证的,陈朝余孽想劫取船客之财,巧在遇了咱家,咱家与陈鲎簰那老帮菜有过数面之缘,而后,他们自是想要拿了咱家,好威胁咱家的妹妹破些钱财去赎了咱家。”
“陈鲎簰?陈鲎簰也现身了?!”
李玄玉闻言一惊,陈鲎簰可是陈朝余孽中的智囊,什么时候出现在南陵的!
萧佩喜冷哼道:“自然现身了,不过,此时怕是这老帮菜已经喝过孟婆汤多时了。”
李玄玉细眉微蹙,奇道:“此话怎讲?”
萧佩喜掐着兰花指不屑道:“不仅是陈鲎簰,便是连陈朝的唯一皇子,也死在了咱家的芊芊玉指之下。可惜,就是跑了一个陈荌慈,这小贱人可是陈朝的公主,怕是以后定会生出不少麻烦。”
萧佩喜装的那叫一个像,说到这里,他还挑了一眼苏桐,似乎嘲笑话苏桐,你怎么就昏死过去了呢?
好像萧佩喜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剿灭乱党的大英雄。
由于苏香凝收了萧佩喜的贿赂,她自然是装作听不见,呼噜呼噜喝面喝的痛快着呢。
陈鲎簰的武功在二十年前可是江湖上数得上的高手,而萧佩喜在二十年前不过是仅称得一莽夫,二十年的时间,萧佩喜确实变得愈发深不可测,莫不说他如今的武功如何,就算是他那叫人称奇的驱蛇之术与施毒之术也使一般武林高手不敢靠近,可是,二十年的时间,陈鲎簰总不能只退不进吧,萧佩喜竟将陈鲎簰杀了,这个事实让李玄玉有些不敢相信。
李玄玉奇道:“陈朝的皇子?”她似乎没听说过陈朝余孽中还有陈朝皇族的嫡亲皇子,倒是陈荌慈,李玄玉并不存有质疑。
眼见李玄玉露出质疑的神情,萧佩喜掐着兰花指尖细道:“你可知道这陈朝的皇子是谁。”
苏桐已经吃完面,听萧佩喜交代的这般磨叽,心中顿时有些来气,不悦道:“老萧,你若随这位李捕头去竹岛,我倒不反对,可是,小爷我这喜事将近,看见死人本就已是不吉之兆,你若在叫老子踏近那不祥之地半步,当心老子翻脸不从婚。”
萧佩喜听言一愣,瞪眼尖细道:“嘿~!你个小不死的……”
一旁的李玄玉怔怔的看着苏桐,眼前的萧佩喜可是这浑球即将认下的娘舅,不成想他那话里没有半点恭敬之态不说,反而自称老子……
其他捕头听到这边的言语都傻了,这些人都一幕幕蛋疼至极的样子瞅向苏桐,心里骂道:“一个小地方的败家二流子,攀上南陵沈家这棵攀天大树,且不说千恩万谢,这王八日的居然还抖得跟个二大爷一样,这他妈到底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