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金川靠在沙发上,轻松地把腿盘在一起,淡淡地说:“然后两人就吵了起来。那周晚些时候我妈没做晚饭,每天带我出去吃。”
史立把脸贴在脸上,笑道:“为你报仇了。。你父亲听起来更严肃你妈妈是溺爱你的那种人吗?”
“不,她只是对我比较随便。实上,她根本懒得管我和我父亲,她活得随心所欲——”周锦川停了一下看着眼前的人,继续说,“在这一点上,你和她还挺像的。”
史立懒洋洋地躺在沙发的扶手上,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扬了扬眉毛:“那你的性格一定更像你父亲。”
“更像他。”
“但在我听来...你妈妈的话在你家里是否最有分量。”
周金川耸了耸肩:“钱是她管的,所以她一定最有分量。”
“那你一定要把工资交给她吗?“史立很好奇。
“当然不是。她也不喜欢我的一点钱,那不像她去美容院那么贵。”
石月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她不喜欢你的工作。”
周金川一提起这件事,不禁摇头叹息道:“我考上警校的时候她不同意我,她想让我学医或者金融,但是我爸支持我,二比一。现在她还是觉得很后悔,每次想起这件事都会骂我爸,心情不好的时候甚至会打电话一起骂我——骂完之后,我和我爸都要买礼物哄她。”
石立趴在他的怀里静静地听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无声地笑了,没头没尾地平静地说:“太棒了~~”
周金川抬起眼睛看着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吧里的灯光太暗了,她眼中的光芒也随之黯淡了下来,一瞬间她似乎有些落寞。
“我甚至不知道我妈妈长什么样。”
回到这条路上,车子慢慢地、稳稳地行驶着。
周锦川一个人买的。他在前台等着结账,刷完卡回头的时候,他已经抱着外套躺在大堂的沙发上,半睡半醒。他把她拖了又拖进车里,系上了安全带。她歪着头,完全睡着了。
周锦川静静地从后视镜里看着后座上的人,直到绿灯亮起,才带着一副不清不楚的表情望向别处。
她刚才说的话在他脑海里反复回荡,配上她漫不经心的表情和语气,仿佛他在讲述一个与第三者无关的故事。她没有感情,也没有向他倾诉,只是客观地陈述事实:“我我不知道我妈妈长什么样。”
“她和我爸很早就离婚了,据说身体不好,病死了。从我记事起我就没有爸爸妈妈了。”
“小时候和亲戚一起长大。我的祖母人很好,但她从来没有读过书,也不识字。年纪大了,耳朵和眼睛都不太好使了。和她交流非常困难。记得当时周围同龄的小朋友都不喜欢和我玩,说我的衣服旧,说我的房子小,说我带的饭看起来脏脏的,但最后都一样。我是一个连父母都不要的野孩子。”
“这一点我无法反驳,也没有大人可以告,我也不是天生就有忍气吞声的性格,所以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吵架。有很多,但可能是我比较狠,一开始就吃了亏,可是后来,我记得没有人在我面前说过这样的话。”
“我奶奶在我六岁的时候离开了我。奶奶的儿子联系了我爸。不知道他是不是顺便拿了一笔钱。反正我爸良心发现了,就带我回家了。”
“我爸挺有钱的,二十年前他住在一栋带游泳池的三层别墅里。他又结婚了,儿子比我小四岁,新婚妻子很年轻,才二十出头。虽然她对我很冷漠,但从来不打骂我。我其实挺满意的。”
“总之,被我爸接回去后,物质上我什么都有了。我曾经梦想有一个独立的大房间,有很多漂亮的衣服,各种文具,有一个送我上学的司机...但除了这些,我还是一无所有。”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停顿了很久,最后,她拂去低垂的眼睛上的烟灰,语气平淡而没有波动:“我爸是个很自私很冷血的人,连掩饰都做不到。”
“不管那时候他和我妈之间有什么委屈和委屈,他可以抛下我不管六年,不加理会,但他还是不在乎我这个女儿。把它带回来可能只是一个方便的问题。毕竟我再养一只不会花他多少钱,将来也许能为他创造更多的价值。”
“坦白说,我不怪他对我缺乏感情,也不想去索取他那单薄的父爱。真正让我害怕的是,他不喜欢我,实际上也不喜欢他的儿子。或者换句话说,他除了自己谁也不爱。”
“来那个家半年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在他儿子的三岁生日聚会上,我掉进了游泳池,差点淹死。”
她端着酒杯,暗红色的液体融化在她的唇边,最后变成了嘴角上淡淡的微笑。
“不是我自己不小心掉进去的。”
周锦川微微皱了皱眉头。其实,他曾经思考过这个问题,她是在一个什么样的家庭中养成了她的性格。一方面是散漫自由的,情绪控制能力和心理素质都很强,但另一方面又是自私的,不轻易把自己的真情绪表现给别人看。然他的嘴角总是挂着笑容,但还是给人一种强烈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感觉。冷漠的。
他今天听到的事实和他当时的判断几乎是一样的。他猜想,她的物质成长环境应该是很富裕的,但她的亲情却可能缺乏——但他没有想到的是,会缺乏到这样的程度。
前面的人继续慢慢地说:“我在医院住了两个星期,回去后被送到寄宿学校。每个月都会有人来接我吃饭,饭桌上的气氛压抑得让人难以忍受,但他喜欢这样。这就是他作为一家之主的表情,别人怎么想并不重要,只要他自己觉得好就行。”
“他其实什么都知道,但这是家族丑闻。我差点死了不要紧,重要的是他的家庭看起来很和睦——要不是他好心把我带回来,我也会死在外面的。”
“我们一直都是这样的父女关系。几年后,我上中学的时候,他又离婚了。再过几年,我就要离开盐城了,他的公司也会越做越大。如果不出意外,他的财产将来会在我和他儿子之间平分。当然,前提是我们在他活着的时候能对他有用,否则他会把所有的钱都捐出来建一个以他名字命名的奖项好在死后,享受着别人的尊重,我想他会更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