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失踪女孩

“屏住呼吸！可能有毒！”沈曼当机立断，同时迅速从自己的勘查箱里取出口罩和小型氧气瓶。但这种简易防护，对于未知的神经毒气，效果恐怕微乎其微。
两名特警队员也立刻从装备包里取出防毒面具，但只有两个。
“王局，你们用！”一名特警队员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防毒面具递给王猛副局长。
“不用管我！你们年轻人先用！”王猛副局长一把推开。
“都别争了！”沈曼厉声道，“烁烁，吴淞，你们俩用！王局，我们用湿布捂住口鼻，尽量减少吸入！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毒气来源，并且想办法出去！”
情况危急到了极点！
他们被困在一个封闭的、可能正在释放神经毒气的地下室里，与外界完全失联，而始作俑者苏菲，则像一个幽灵般，在暗中操控着一切。
与此同时，滨海市第一人民医院，VIP病房。
程宸靠在病床上，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却比前几天好了许多。他的床头柜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正显示着一堆杂乱的资料和图片。
他刚刚结束了与市局技术队的通话。关于废弃乐园鬼屋内的那个“蚂蚁陷阱”和藏在其中的硬盘，技术队正在紧张地研究拆解方案，但进展缓慢，苏菲设置的机关非常巧妙，稍有不慎就可能导致硬盘数据损毁，甚至引发更严重的后果。
而王猛副局长、沈曼等人进入暗道后失去联系的消息，也像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重新梳理着手头关于苏菲的每一条线索。
“幻影”贴画、废弃的“梦幻岛”乐园、苏菲对蚂蚁的痴迷、她对星宇银行和孙家的深仇大恨……这些线索串联起来，勾勒出一个因家庭变故而性格扭曲、智商极高、擅长生物知识和心理战术的复仇者形象。
但程宸总觉得，这其中似乎还缺少了什么关键的一环。苏菲的仇恨，仅仅是因为父亲公司的破产吗？她的行为模式，除了复仇的快感，似乎还带着一种……更深沉的、近乎偏执的“纪念”意味。
他的目光，落在了电脑屏幕上的一张照片上。那是吴淞从苏菲以前的社交媒体账号中找到的一张老照片。照片有些模糊，但依然能看清，那是两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亲密地依偎在一起，笑得非常开心。其中一个，无疑就是童年时代的苏菲，另一个女孩，则梳着两条小辫子，眉眼弯弯，看起来非常乖巧可爱。照片的背景，似乎就是“梦幻岛”乐园里的旋转木马。
“这个女孩……”程宸的眉头紧锁。他之前就注意到这个女孩，并让吴淞重点排查过。根据吴淞反馈回来的初步信息，这个女孩名叫林晓晓，曾是苏菲小学时代最要好的朋友和邻居。但在苏菲家出事后不久，林晓晓一家也搬离了原来的住处，从此杳无音信。当年似乎并没有关于她失踪的正式报案记录，或者说，相关的记录非常模糊，更像是一次普通的家庭搬迁。
“失踪……”程宸反复咀嚼着这个词。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在户籍科工作的老同学的电话。
“老张，帮我个忙，查一个叫林晓晓的女孩，大约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十五六年前，应该在滨海市实验小学就读，家可能住在城南区幸福路一带……”程宸详细地描述了林晓晓的已知信息。
“程队，你这可是大海捞针啊，十五六年前的小学生信息，而且只有一个模糊的住址范围……”电话那头的老张有些为难。
“我知道难度很大，但这个女孩对一个重要案件非常关键。拜托了，尽可能详细地查一下她的家庭成员、搬迁记录、以及……有没有任何关于她意外、失踪或死亡的非正常记录。”程宸的语气异常严肃。
“好吧，我尽力试试。你等我消息。”
挂断电话后，程宸的目光再次回到那张老照片上。两个小女孩天真烂漫的笑容，与苏菲如今的所作所为，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如果苏菲的复仇，不仅仅是为了她的父亲，还与这个失踪的林晓晓有关呢？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进了程宸的脑海。
他猛地坐直身体，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他想起了沈曼之前在电话里提到过，在银行金库发现的那个口红笑脸，除了像“幻影”贴画，似乎还带着一种莫名的……稚气和悲伤。
难道……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是老张打回来的。
“程队，查到一些情况了，但……有点复杂。”老张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古怪。
“说！”程宸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林晓晓，女，十五年前，十岁，户籍确实在城南区幸福路。她的父亲叫林建国，母亲叫王淑芬。根据当年的户籍变更记录，林建国一家在十五年前的夏天，也就是‘幻影’公司出事后大约一个月左右，办理了全家户口迁出手续，迁往地是……邻省的一个偏远山区小县城。”
“偏远山区？”程宸眉头一皱，“他们家以前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要突然搬到那种地方去？”
“林建国以前是‘幻影’公司的一个中层技术员，负责玩具模具开发。王淑芬是家庭主妇。‘幻影’公司破产后，林建国也失业了。至于为什么搬到山区……记录上没有详细说明。”
“那林晓晓本人呢？有没有关于她的后续信息？”程宸追问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老张的声音变得有些迟疑和低沉：“程队……这就是我觉得复杂的地方。在邻省那个小县城的户籍系统里，我们找到了林建国和王淑芬的户籍信息，他们一直在那里生活，林建国后来在当地一家小工厂找了份工作，王淑芬则开了个小卖部。但是……唯独没有林晓晓的户籍迁入记录。”
“什么意思？”程宸的心猛地一沉。
“也就是说，当年林家迁户口的时候，只迁走了夫妻二人，林晓晓的户口，依然滞留在滨海市，处于……‘人户分离’的失联状态。而且，在之后这十五年里，没有任何关于林晓晓的新的户籍信息、就学信息、社保信息……甚至，连死亡注销信息都没有。”老张的声音带着一丝困惑和不安，“这个女孩，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凭空消失！
程宸的瞳孔猛地收缩。
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在家庭遭遇变故、父母仓促搬迁到偏远山区的情况下，户口却没有随迁，并且从此音讯全无，这绝对不正常！
他立刻想到了鬼屋地下室里那个被当作战利品一样陈列的头骨！
如果那个头骨真的是林晓晓的……那么，她的死，很可能就发生在十五年前，在她父母搬迁之前！而她的父母，出于某种原因，隐瞒了她的死讯，带着这个秘密，远走他乡！
“老张，立刻派人去邻省那个小县城，找到林建国和王淑芬！就说滨海警方有重要情况需要向他们核实！记住，要快，要秘密进行，不要惊动任何人！”程宸当机立断。
“明白！”
挂断电话，程宸的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浸湿。
他立刻拿起另一部加密通讯手机，试图联系王猛副局长和沈曼，但无论他怎么拨打，都无法接通。
“该死！”程宸低咒一声，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笼罩了他的心头。
沈曼他们，一定出事了！
他立刻按下了床头的紧急呼叫铃。
几秒钟后，一名护士和负责看护他的警员冲了进来。
“程队，怎么了？”
“立刻通知市局指挥中心！启动最高级别应急预案！王猛副局长和专案组部分成员在城南废弃乐园执行任务时失联，地点在乐园内的鬼屋区域！我怀疑他们遭遇了人为困阻和致命危险！立刻组织特警、消防、医疗救援力量，不惜一切代价，前往救援！”程宸的声音因为急切而显得有些沙哑，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权威。
“同时，通知技术队，让他们想办法定位沈曼他们携带的通讯设备最后发出信号的位置！另外，立刻派人封锁城南废弃乐园的所有出入口，严查所有可疑人员和车辆！苏菲很可能还在乐园附近，或者有同伙接应！”
发布完一连串指令后，程宸不顾警员的劝阻，挣扎着从病床上下来：“备车！我要亲自去现场！”
他的伤势还未痊愈，但他知道，此刻，他必须去！沈曼还在里面！
废弃乐园，鬼屋地下室。
那股甜腥的异样气味越来越浓，即使隔着湿布和口罩，也能感觉到一种刺鼻的灼烧感。烁烁和吴淞虽然戴着防毒面具，但脸色也异常难看，显然这种未知的毒气，即使有防护，也让他们感到了极大的不适。
“咳咳……这东西……有腐蚀性！”王猛副局长剧烈地咳嗽起来，他的眼睛被刺激得通红流泪。
沈曼的情况稍好一些，她常年接触各种化学试剂，对刺激性气味的耐受力比一般人要强一些，但她也感觉到喉咙火辣辣的疼，头也开始有些发晕。
“滴滴滴”的警报声依然在持续，像是在为他们倒计时。
“毒气源……好像是从那个玻璃柜底部泄露出来的！”吴淞指着那个陈列头骨的展柜，他的声音因为隔着防毒面具而显得有些瓮声瓮气，“而且，我刚才探测到的电磁脉冲，似乎启动了某种……定时装置！”
“也就是说，这个毒气释放，是定时的？！”沈曼立刻反应过来，“苏菲的目的，可能不是立刻置我们于死地，而是想通过这种方式，逼我们做出选择，或者，消耗我们的意志和体力！”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吧！”烁烁焦急地说道，她试图用手中的微冲枪托去砸那扇钢门，但只是发出一阵沉闷的撞击声，钢门纹丝不动。
“暴力破门行不通，只会浪费体力，加速毒气吸入。”沈曼制止了她，“我们必须找到其他的出口，或者，解除这个毒气装置！”
她的目光飞快地扫视着这个不大的地下室。除了那个被锁死的入口，四周都是坚固的石壁，上面挂满了昆虫标本。地面是粗糙的水泥地，似乎也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机关。
“等等！”沈曼的目光突然停留在房间角落里，那个之前发现林晓晓日记本的松动石砖处。
“那里，既然能藏东西，会不会……另有玄机？”
她快步走过去，蹲下身，不顾弥漫的毒气，用手使劲搬开那块石砖。石砖下的洞口不大，里面除了刚才的日记本，似乎再没有其他东西。
沈曼不死心，她用手电往洞里深处照去，同时用手在洞壁上仔细摸索着。
突然，她的指尖触碰到了一个冰冷的、略显凸起的硬物！
那似乎是一个……小小的金属拉环！
“这里有东西！”沈曼心中一动，用尽力气，猛地向外一拉那个拉环！
“咔嚓——”
一声轻微的机括声响起！
紧接着，在他们身后的另一面墙壁，也就是正对着入口钢门的那面挂满昆虫标本的石壁，突然发出了“嘎吱嘎吱”的摩擦声！
众人大惊，急忙用手电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