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神选之女

“是呀，爹爹还真是了解我。”毫不留情的术法朝沈夫人打去。
沈老爷一楞，想替身去挡，一扭头，身上就多了两个窟窿，黑气森然。
“你……她好歹是你母亲。”沈老爷堵住了窟窿，倒在地上，双目瞪圆，有些不敢置信一般。
嘴巴张张合合，却说不出更多话。
沈夫人更是直接昏死过去。
沈枝枝手心微颤，变故来的突如其然，就这半柱香不到的功夫，二人就双双倒在了地上。
【宿主，别楞着了，快上！】系统急忙提醒道。
“好。”沈枝枝背后被冷汗浸湿，咬了咬牙应道。
她在主世界之时，生来便是神女，受万民所敬仰。
这种场面可以说是见都没有见过，婴灵这东西，更是从未听说过。
黑雾正准备再给沈老爷补上两掌，沈枝枝一个翻身挡在前头，用收妖鞭将黑雾打散。
“我还没主动找你，你倒是跑到我眼前来了。”黑雾语带怒气，有些发狂似的又打出两掌。
沈枝枝从袖袋中拿出一把符咒，也没看是什么，往空中一撒，“破——”
使用瞬移符咒移至房顶，将引火咒打入黑雾。
【快，宿主，就是现在！】系统出声提醒。
沈枝枝点头，狠狠心咬破指尖，用指尖滴下的血在空中画符，符毕，往黑雾挥去。
“镇压！”收妖鞭离手，向黑雾缠去。
黑雾瞬间凝成一团，朝宅子外面飞去。沈枝枝欲追，系统出声制止。
【宿主不可，危险未知，请先处理完宅内事务。】
可恶，沈枝枝有些不甘，却也知道不可恋战，纵身从房檐上跃下，将缩在墙角的飒飒抱了出来。
眯着眼瞧了一眼飒飒，系统果然是一如既往的不靠谱，这狸猫崽子别说替她收妖了，感觉就连自保都难。
沈老爷身上的窟窿逐渐变大，他挺着一口气，有些不心甘，看向沈枝枝“乖女儿，爹爹……”
想到些什么，他费力抬手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又仿佛掩耳盗铃般朝身后藏去。
“我听着，爹爹。”沈枝枝有些不忍心，点头应道。
虽然沈夫人和沈老爷是妖物，可对她的那份关心疼爱却不似作伪。
听到她唤了爹爹，沈老爷好像终于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神情。
“如你所见，我是只猫妖。”沈老爷咳了一声，嘴角流出些鲜血，又补充道：“但你娘是人。”
“她不是妖？”沈枝枝忍不住了问出来，“那昨晚……”
“我与你娘知你起了疑心，所以才想请个戏曲班子，给你转移一下注意力，顺便给你去去病气。”
“自古人与妖的爱情不会有好结果的。”沈枝枝脱口而出。
“没错，但有的东西，真的不是理智可以控制的。”沈老爷眼角留下了一颗泪珠，丰腴褪去，竟慢慢变成了一中年儒雅书生模样。
“你，你这是……？”沈枝枝目瞪口呆，这一幕可比沈老爷现原形来的更加震撼。
她爹，……原来这么俊的吗？
“你娘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那时我受伤昏迷，幻化成幼态，倒在了海堂树下……”话没说完，又是几声咳嗽。
“我的时间不多了，看在这么多年的疼爱份上，爹只想求你一件事。”沈老爷将手伸至丹田处，生生剜出自己的妖丹。
“所有恶都是我作的，你娘从未害过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
你将此妖丹置于，置于她体内，替我再陪陪她咳咳咳，就算是……就算是全了这一场父女之情吧——”
声音断断续续，气息微弱。
沈枝枝看了心中难过，接过妖丹，那些关于婴灵的问题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只是道：“放心吧，我会替你好好陪陪她的。”
【叮——】
【支线任务降落】
【寻找婴灵下落，将其度化，以及探寻佛像身上的秘密，请宿主查收。】
沈枝枝握住妖丹，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往寝屋跑去。
果然，佛像早已不见，只余下了几根燃完的香烛柄。
而那面铜镜，雾蒙蒙的，看不真切。
宅子外面，红衣男人嘴角噙笑，收回视线。
将折扇一收，半躺在树干上，翘着二郎腿，声音清雅散漫，端的是一副玩世不恭。
“神选之女，也不过如此嘛——”
再返回时，沈老爷的身体随着黑烟消逝，眼神直楞货的盯着沈夫人，满是不舍。
终于，灰飞烟灭。
沈枝枝有些眼酸，妖丹躺在手心，随着沈老爷的消散，烧的越发滚烫。
世间最难不过情之一字，人如是，妖亦如是。
将妖丹喂入沈夫人口中，沈夫人气息这才平稳下来，沈枝枝急忙将人扶进寝屋。
“系统，接下来该怎么办？”沈枝枝眉头轻蹙，将沈夫人扶上床榻，有些忧心忡忡。
早上两人还是恩爱夫妻，不过几瞬，便是阴阳两隔，永不相见，未免太让人唏嘘。
【人各有命，凡事皆讲究因果轮回，宿主不必太过自责。】系统出身安慰，又道。
【沈夫人在此事中起关键作用，宿主可等沈夫人转醒后，了解前因后果，再做决断。】
“如今也只能这般了。”沈枝枝点点头应下，细心抹去沈夫人额头泌出的汗珠。
也不知沈夫人，能不能受得了这打击。
想了想，她又在这宅院之内设下符咒，若是婴灵回来，也可抵挡一二。
沈夫人是在次日醒的，沈枝枝一宿未睡，清晨之时才在床旁边微眯了会。
“咳咳咳……”光线透过窗灵，沈夫人以袖遮眼，半撑着躺在床上。
沈枝枝迷迷糊糊，听到声响，抬起头来，喜出望外：“娘，你醒了，厨房有温好的小米粥，我去给您盛。”
说罢，一个翻身便朝厨房跑去。
“娘，您保重身体，还是喝些吧，爹他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您这样。”沈枝枝吹了吹，把粥递给沈夫人。
沈夫人满眼悲怆，仿佛憔悴了不少，将粥端过，放在桌案之上，双手握住沈枝枝。
“女儿，经过这些事情，你还能没有芥蒂认我们做爹娘，娘真的很欣慰。”说着说着，有些哽咽，泪水不由自主的流满脸颊。
“娘亲就不好奇我为何会这些收妖之术？”沈枝枝没抽出手，轻声问道。
“这都不重要了，你有些本事傍身，为娘反而欣慰，从此以后，恐怕都要靠你自己了。”
沈夫人言辞恳恳，神情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