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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丧葬前夕
镜溪有些被姜和的态度激怒了,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非要忍着难受来给姜和送汤——这并不是讨好他的唯一办法。
如果姜和跟白继墨的对话只是让她心里不舒服,那么现在姜和的态度则是让她真真切切地感到难过,两年的夫妻情分换来的就是这样冷漠的对待吗?
好在何氏跟柳叶儿已经死了,自己也算报仇了,大可不必同姜和争论这个,可是心里难耐的酸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原来王爷的恩情竟然这么薄凉吗?”镜溪瞪大眼睛,紧紧地盯着姜和,“王妃死了,王爷心里一点都不难过吗?也是,王爷姬妾成群,死了一个王妃又算什么……”
“碰!”
“闭嘴。”
上好的徐公砚随着姜和冷冽的呵斥声砸了下来,镜溪垂眼看着地上那方褐色竹纹砚台,禁不住冷笑了一声。这砚台还是姜和生辰的时候自己送给他的,一直放在他的书桌上,现在说摔就摔,真是物不如新。
“王爷用这砚台的时候可想过躺在水晶棺里的王妃?”心里难受,说出来的话难免就带了刺。
既然带了刺,难免就会刺伤人。
姜和看着镜溪的眼里渐渐变得狠戾,他带兵打仗多年,狠起来的时候身上的戾气怎么也压不住,一点也不像才过弱冠之年的人。
“谁给你的胆子这样跟本王说话?”姜和面沉如水,呵斥道,“不要以为本王会因为愧疚就纵容你,给本王滚出去!”
不用看姜和的脸色,镜溪都知道他气狠了。姜和这个人虽然面冷,却很注重言行举止,一举一动都透着优雅尊贵,这样发火的次数屈指可数。
镜溪虽然生姜和的气,却不蠢,还不至于这个时候让冲动害死自己,更何况她现在也不是一个人。
纤弱的手慢慢覆上小腹,镜溪缓缓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自己还是太冲动了,这几天的努力只怕要付诸东流了……恶心的感觉突然涌上来,镜溪皱眉压下想要呕吐的欲望,深吸了一口,半跪在地上缓声道:“是妾身失言了,请王爷息怒。”
姜和侧身看向突然服软的人,深邃的眸子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才声音沙哑地说道:“退下吧。”
迈出房门的那一刻,镜溪再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事实上,不论哪一个做妻子的遇上这种事情都会有哭泣的冲动。
杜凡惊疑不定地看着哭成泪人的镜溪,期望后面能出现白继墨的身影。直到镜溪离开了,他也没有等到白继墨,忍不住心里暗骂了一声倒霉。
踌躇着进了屋,杜凡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他以为自己会看到暴怒的王爷,却没想到看到的是对着一方砚台发呆的姜和。姜和的神色很是耐人寻味,杜凡踌躇地开口道:“王爷……”
姜和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似乎是没有听到。
杜凡的心里开始打鼓:“是属下的错,属下不该擅自离开……”
“出去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姜和皱着眉头,似乎有些烦躁。
“是。”杜凡恭敬地退出去,关好了书房的门。
浑浑噩噩地回到西院,镜溪也渐渐平静了下来。事实上她也无暇伤心,一波又一波的呕吐差点要了她的命。吐完之后,镜溪整个人虚弱的要命,只能躺在床上等着头晕的劲儿过去。
夏蝶知道发生什么事儿后,一会儿替镜溪担忧,一会儿替镜溪难过,最后还是问道:“娘子为何不把孩子的事儿告诉王爷,王爷知道了说不定就会对娘子好了。”
画屏听了严厉地看了她一眼,解释道:“千万不能告诉王爷,王爷王妃感情深厚,王爷曾在宋老将军面前发过誓,王妃没有子嗣之前王府绝不会有孩子出生,若是让王爷知道了娘子的事情,大家都是死路一条!”
夏蝶到底是年纪小,心怀希望地反驳道:“可是王妃已经薨了啊!”
“正是因为这个才更不能说。”画屏看夏蝶还没意识道事情的严重性,只好继续解释,“王妃刚刚薨逝,千万双眼睛都盯着王府呢,这个时候说出来无异于自寻死路,王爷为了自己的誓言怎么可能会留着娘子,你年纪还小想不明白这些,只消记着别让有心人知晓此事便是,知道吗?”
夏蝶眨眨眼睛,也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没有,点头道:“我知道了,画屏姐姐,放心吧,我死也不会说出去的!”
画屏斜睨了她一眼,哭笑不得地说道:“什么死不死的,胡说什么?”
夏蝶笑嘻嘻地拉着她的手去看镜溪,这才发现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人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两人轻手轻脚地给她脱了外衣,又拿浸了温水的帕子给她擦了手脸,才各自歇下。
夜渐渐深了,整个西院寂静一片,只能听到角落里传来的虫鸣声。小船似的月牙挂在树梢,散发着的柔和的光笼罩了整个小院。
正是万籁都寂之时。
一个黑魆魆的身影闪身跃进镜溪的屋子,房间的窗户半开着,昏暗的月光照射进来,隐约能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一动不动地站在床前。
屋内光线微弱,那人却丝毫不受影响。他缓缓伸出手,准确无误地碰上镜溪的脸颊,轻轻地摩挲。
睡梦中的镜溪似乎感受到了那温柔的触感,忍不住在那只手掌上蹭了蹭,抚摸的手一顿,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唤道:“溪儿……”
手下的人没有回应似乎又睡沉了,黑暗中的人影慢慢收回了手,悄无声息地注视着安眠的人,良久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院外传来巡逻侍卫的脚步声,黑影待了一会儿,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自那晚以后,镜溪再也没有出过西院。
姜和的冷漠让她却步,也让她难过,她甚至有了放弃的想法,每当这个时候,她又忍不住为姜和开脱。不可否认,夏蝶讲的关于姜和的事情带给她的影响不小,镜溪一再安慰自己,或许他只是不相信自己罢了,毕竟自己只是个初入王府的小侍妾。
镜溪陷入前所未有的纠结之中,情绪十分的低落,时常跟画屏夏蝶说着话就走起神来,孕吐开始后,她也更嗜睡了,时常更画屏说着话就睡着了。就这样吃吃睡睡,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
傍晚时分,画屏欲言又止地瞧着镜溪,模样很是小心翼翼。
镜溪正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纳凉,接过夏蝶递过来的葡萄放在指尖捻了捻,垂眼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今日先算了吧,我心里头一团乱麻,等理清了再说吧,正好这几日身子不方便,先避一避。”
画屏想想也是,便没有劝她,放下手里的针线,往厨房去了。
夏蝶也知道了昨天发生的事情,镜溪虽然说的模糊,可是她也听得懂,每日这个时候,两人就要准备去给王爷送汤羹了,今日却一点动静也没有,看来娘子是伤透了心了。
想着想着她又担心镜溪心里难过,就打算说些趣事儿给她解闷。也不知怎么的,说着说着就讲到唐蓉的葬礼了,夏蝶一拍脑门,低声道:“娘子,您怀着身孕呢,可不能去给王妃送葬!这可怎么办?”
镜溪也愣住了,反问道:“有孩子不能去?”
夏蝶一看她那个样子,急了,正巧芝兰端着水从廊下过,夏蝶忙问她:“芝兰姐姐,你瞧见何婆婆了么?”
芝兰站在廊下朝左边努努嘴,回答道:“被王婆婆拉走了,说是要跟她商量事情。”
夏蝶撇撇嘴,她现在可是一点也不怕王婆婆了。王婆婆自从来了西院就蛮横了,院子里的下人没哪个没受过她的气的,如今被镜溪一番敲打之后倒是安分了许多,只不过再想作威作福是不可能了。
芝兰走了,夏蝶却愁眉苦脸起来,“奴婢正想找何婆婆跟您说道说道呢,怎么就被拉走了?”
镜溪摇摇头,又含了颗葡萄放嘴里,低声道:“不必找了,不管怎么样,我现下是哪也不能去,更何况那日人多眼杂容易出事,还是不去的好,一会儿让画屏去跟江侧妃说一声,求她通融通融便是。”
画屏到江蕙儿的惠园时,天还没黑。江蕙儿正在用饭,姜和也在,画屏等了一会儿,才有人来叫她进去。
姜和还没有走,正坐在榻上喝茶。江蕙儿坐在另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扇子。
画屏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开口道:“奴婢叫画屏,是西院镜溪娘子的丫头,本来不该这个时候来打搅侧妃娘娘的,只是事出有因,还请侧妃娘娘恕罪。”
江蕙儿上下打量了画屏一会儿,觉得比何氏和沈柔的丫头都合胃口,心里舒坦就没难为画屏,只问道:“没什么打搅不打搅的,你有什么事儿?说吧。”
“多谢侧妃娘娘。”画屏答道:“是这样的,后日是王妃大葬的日子,可不巧娘子昨天晚上染了风寒,到了今晚上更是病得起不来了,娘子心里忧虑,遣奴婢过来跟侧妃娘娘说一声,还请侧妃娘娘通融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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