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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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只能是朋友 　　“早上好。”坐进王雨寒的车里时，梁楠几乎是用唱歌的语气来跟她打招呼。 　　“早上好。”王雨寒说，看着梁楠，眼光怪怪的，毕竟，她们早上大多只是用一声“嗨”来问好。她开始想说什么，然而欲言又止。然后，她打开了音响，在鼓点声中她们驱车离开，一个歌手在声嘶力竭地叫喊着，表达他不被理解的忧伤。梁楠沉浸在音乐声中，脸上洋溢着微笑。 　　“放学后，是要跟林烨在一起，所以就幸福得神经兮兮的了？”王雨寒问，把音乐声音调小。 　　“呵呵，”梁楠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轻轻地笑了两声。 　　“我希望过后能知道细节。”第一节课下课时，王雨寒神秘地咬着梁楠的耳根说。而后，她注意到了梁楠脸上丢魂落魄的表情，她停了下来，问道：“你紧张吗？” 　　“我非常害怕，”梁楠低声说道。 　　“你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你都已经说清楚是当普通朋友一起玩的。但如果你真的那么害怕单独和他在一起，我可以给你找一个借口不去了。” 　　“不，这一次先去一下，看看他能怎么样。这是梁楠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我想知道，跟他出去玩，和跟你在一起，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那你就把它想像成是跟我在一起，这就不会是那么紧张了。”她给了梁楠一个鼓励的微笑，然后再加一句：“过后，可要详细道来，哦。” 　　说完，王雨寒自己去上她的电子计算机课程去了。接下来，梁楠在下午，有一个《社会科学总论》的测试，她在校园里一个僻静的角落，找到了一张石桌，逼着自己集中精神看书。 　　中午吃饭前，梁楠去储物柜那边换本书，在那里，碰到了林烨。当时，储物柜大厅只有他们俩，大有孤男寡女同居一室之嫌。也许是慌乱吧，梁楠翻了大半天，也找不出那本书。当林烨站到她旁边时，帮她忙时，手无意中碰了一下梁楠手臂上的皮肤，一股热血涌到了她的脸上。 　　临走前，林烨告诉她，他也参加《社会科学总论》的测试，然后，如果梁楠没有别的事，他们就可以走人。梁楠再次跟林烨说，他们只能像朋友那样在一起。林烨说，那他就只是带她去看看他的家就行了。 　　．．．．．． 　　梁楠把试卷交上去时，的目光横扫了一遍教室，已经不见林烨的踪影。她走出教室门时，已经见到，林烨的那辆黑色宝马已经停在不远的路边。梁楠走到车边时，林烨微微一笑，一声不吭地再次为梁楠打开车门——这种事，还是让梁楠感到很不自在。 　　“马上就要下雨了，今晚这场比赛，要是在泥泞中进行了，那就好玩了，是吗？”他一边启动车，一边说。 　　“也许会推迟比赛的。”梁楠说：“不过，梁楠真的喜欢在泥水中踢球。” 　　“我也一样。” 　　一路上，他们都在谈着话，梁楠在轻松的谈话中，倒也忘记了戒备和紧张。 　　林烨住在市东区一个很有历史渊源的房子里，就像外滩１８号的那种房子，但却没有市中心的喧嚣，它离效区不远，毗邻一片受保护的湿地，车子开过一段宽阔的车道，两旁建着的一些白色农舍，农舍都是黑色百叶窗。在那些绿油油的菜地间，还点缀着一两棵枝繁叶茂的枫树，毕竟秋天，枫叶都变成了一个鲜艳的黄色，等到霜冻一浸，它们都将会鲜红起来。 　　林烨家的房子是一栋三层的房子，是上海石库门的那种风格，有一个宽敞的门廊，冷冰冰的石墙下，摆放着一个轻巧的白色摇椅，乍一看，感觉这里的呆板和凝重中还残存着些许灵动、生气。 　　车子从大房子前拐过去，在侧门边停下，从这里，可以看到，楼房的后边，还有一个很大的平房，好像被改装成了一个车库。 　　在平房之后，是树木环绕着一片开阔地，上边除了长有一些低矮的小草，就没别的什么。 　　他们就近进了侧门，它通到厨房里。这房子可能已经有一段历史了，但是厨房的现代化设施应有尽有。这里有一个开放用餐区的大房间。房里的墙壁是温暖的米黄色，窗外是一望无际的田园风光，人置身其中，让人感觉站在科技的前沿，却又还跟大自然有零距离的亲近。 　　“你想喝点什么吗？冰霜里的水，果汁，冰茶等等饮料。”一进门，林烨把背包放在椅子上后，就显出一个主人的好客脾气来。烹饪区和用餐区被一个厨柜分隔开来，用餐区中间是一个奇大无比的红木餐桌。 　　“凉白开就好。”梁楠坐在厨柜边的一把椅子上，他从冰箱中取出一个玻璃水壶，倒了两杯冰茶。 　　“你对报纸把关很严，上一期，我看了，也做得很好。”他说，从柜台的另一面把玻璃杯递过来给梁楠，继续说：“我原来读的那学校的报纸，看起来粗糙多了，印刷是内部自己进行的，与其说是报纸，不如说是传单。” 　　“谢谢夸奖。你有没有收到过任何关于你文章的评论了吗？像你这文章，放在头版上登出，往往会招来热议。” 　　“是的，我收到了。”他笑着说。林烨知道，这是梁楠对他这篇好文章的唯一认可方式。“绝大部分是针对资料来源问题，这有点让人烦恼，但这点我应该预料到的。” 　　片刻后，他又说：“我从来没有采访过你。我认为，我采访你是不适合的，因为，你对我的文章早就带有偏见。” 　　“我不会让你采访我的。”梁楠微笑着回答说：“但是如果我让你采访，你会问什么？” 　　话一出口，梁楠就后悔了。如果他真问，我自己会说些什么呢？我会告诉林烨我肉体上上的不安全感？这不是我想告诉林烨的事。 　　“说说你认为你最不喜欢你身体上的哪些一部分，你又想要如何改变它？”他的表情异常平静、温和，出乎意外。梁楠本以为这个话题会诱发他的一个嬉皮笑脸的。 　　梁楠迟疑了。 　　“好吧，如果对你有所帮助，那我会先告诉你我的答案。”他说，仍然一本正经。 　　“你对自己的身体没有不满意的地方吗？”梁楠揶揄道。 　　“我的脚太大，我不喜欢它们。”他坦率地承认。 　　“多大？” 　　“四十四码，一般的男人，四十二码。这让我不容易找合适的鞋子。”他一如既往地率直。 　　“我倒没有注意到这点，也许是因为你很高了，我们旁人只注意你的身材，没人去关注你的脚。”梁楠意识到自己说得过多了，她红了脸，她觉得做这样的评论，可能会引起他误解。 　　“真的吗？”林烨笑了，证实了梁楠的担心。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梁楠回应道，整个脸又一次涨得通红。 　　“你的是什么？”他问。 　　“我的————嘴唇。”梁楠想了半天，才谨慎地挤出最后两个字来，比生一对双胞胎还困难。“我一直希望它们要小一些。我甚至在镜子面前练习怎样把它们往里拉。”唉，这一次，还是说得过多了！梁楠心里好懊恼。 　　“真的吗？我喜欢你丰满的嘴唇。”林烨说，没有半点犹豫。“它们很完美的。” 　　“不要说了。”梁楠阻止了林烨，可脸也已经红得像像猪肝一样。 　　“为什么呢？”林烨眉宇间皱成了一个川字。 　　“你想和我做朋友吗？” 　　“是的。”他很快地回答。 　　“那你就不要说那些话。这是一条你不能越过的底线。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如果我们要成为朋友，你就要记住我设定的那些规则。你再说这些，就是违反了规则。”梁楠用坚定的语气解释，希望这么一说，他认真对待她说过的话。 　　“如果我不想和你做朋友，怎么样？”他挑战性地问，又咧嘴皮笑肉不笑的了，还直勾勾地盯着梁楠的眼睛。显然，对林烨来说，认真地对待梁楠，是不可能的。 　　尽管无力呼吸，梁楠勇敢地迎接他嘲弄的目光，拒绝看到别处去。“那么我们连朋友也做不成了。”梁楠平静地说。 　　“如果梁楠想超过朋友的范围呢？”他脸上的笑容更灿烂，手臂靠在柜台上，缩短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那么我们就什么也不是了。”屏住气，梁楠的心停止了跳动，使梁楠更难以坚持着梁楠对他挑衅的凝视，而这时他靠得更近；但梁楠下决定决，不要退却。 　　“好吧，那么我们就做朋友吧，”他说，突然站直，喝了一口冰茶。“你会打台球吗？” 　　梁楠有几秒钟说不出话来，天旋地转的，梁楠想把心从那边柜台后面收笼回来。 　　“我从来没有尝试过。”梁楠挣扎着说。 　　梁楠深吸了一口气，清醒一下头脑，在她要站起来之前。林烨耐心地等待着梁楠，为她把门打开，让她跟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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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只能是朋友<br>　　“早上好。”坐进王雨寒的车里时，梁楠几乎是用唱歌的语气来跟她打招呼。<br>　　“早上好。”王雨寒说，看着梁楠，眼光怪怪的，毕竟，她们早上大多只是用一声“嗨”来问好。她开始想说什么，然而欲言又止。然后，她打开了音响，在鼓点声中她们驱车离开，一个歌手在声嘶力竭地叫喊着，表达他不被理解的忧伤。梁楠沉浸在音乐声中，脸上洋溢着微笑。<br>　　“放学后，是要跟林烨在一起，所以就幸福得神经兮兮的了？”王雨寒问，把音乐声音调小。<br>　　“呵呵，”梁楠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轻轻地笑了两声。<br>　　“我希望过后能知道细节。”第一节课下课时，王雨寒神秘地咬着梁楠的耳根说。而后，她注意到了梁楠脸上丢魂落魄的表情，她停了下来，问道：“你紧张吗？”<br>　　“我非常害怕，”梁楠低声说道。<br>　　“你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你都已经说清楚是当普通朋友一起玩的。但如果你真的那么害怕单独和他在一起，我可以给你找一个借口不去了。”<br>　　“不，这一次先去一下，看看他能怎么样。这是梁楠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我想知道，跟他出去玩，和跟你在一起，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br>　　“那你就把它想像成是跟我在一起，这就不会是那么紧张了。”她给了梁楠一个鼓励的微笑，然后再加一句：“过后，可要详细道来，哦。”<br>　　说完，王雨寒自己去上她的电子计算机课程去了。接下来，梁楠在下午，有一个《社会科学总论》的测试，她在校园里一个僻静的角落，找到了一张石桌，逼着自己集中精神看书。<br>　　中午吃饭前，梁楠去储物柜那边换本书，在那里，碰到了林烨。当时，储物柜大厅只有他们俩，大有孤男寡女同居一室之嫌。也许是慌乱吧，梁楠翻了大半天，也找不出那本书。当林烨站到她旁边时，帮她忙时，手无意中碰了一下梁楠手臂上的皮肤，一股热血涌到了她的脸上。<br>　　临走前，林烨告诉她，他也参加《社会科学总论》的测试，然后，如果梁楠没有别的事，他们就可以走人。梁楠再次跟林烨说，他们只能像朋友那样在一起。林烨说，那他就只是带她去看看他的家就行了。<br>　　．．．．．．<br>　　梁楠把试卷交上去时，的目光横扫了一遍教室，已经不见林烨的踪影。她走出教室门时，已经见到，林烨的那辆黑色宝马已经停在不远的路边。梁楠走到车边时，林烨微微一笑，一声不吭地再次为梁楠打开车门——这种事，还是让梁楠感到很不自在。<br>　　“马上就要下雨了，今晚这场比赛，要是在泥泞中进行了，那就好玩了，是吗？”他一边启动车，一边说。<br>　　“也许会推迟比赛的。”梁楠说：“不过，梁楠真的喜欢在泥水中踢球。”<br>　　“我也一样。”<br>　　一路上，他们都在谈着话，梁楠在轻松的谈话中，倒也忘记了戒备和紧张。<br>　　林烨住在市东区一个很有历史渊源的房子里，就像外滩１８号的那种房子，但却没有市中心的喧嚣，它离效区不远，毗邻一片受保护的湿地，车子开过一段宽阔的车道，两旁建着的一些白色农舍，农舍都是黑色百叶窗。在那些绿油油的菜地间，还点缀着一两棵枝繁叶茂的枫树，毕竟秋天，枫叶都变成了一个鲜艳的黄色，等到霜冻一浸，它们都将会鲜红起来。<br>　　林烨家的房子是一栋三层的房子，是上海石库门的那种风格，有一个宽敞的门廊，冷冰冰的石墙下，摆放着一个轻巧的白色摇椅，乍一看，感觉这里的呆板和凝重中还残存着些许灵动、生气。<br>　　车子从大房子前拐过去，在侧门边停下，从这里，可以看到，楼房的后边，还有一个很大的平房，好像被改装成了一个车库。<br>　　在平房之后，是树木环绕着一片开阔地，上边除了长有一些低矮的小草，就没别的什么。<br>　　他们就近进了侧门，它通到厨房里。这房子可能已经有一段历史了，但是厨房的现代化设施应有尽有。这里有一个开放用餐区的大房间。房里的墙壁是温暖的米黄色，窗外是一望无际的田园风光，人置身其中，让人感觉站在科技的前沿，却又还跟大自然有零距离的亲近。<br>　　“你想喝点什么吗？冰霜里的水，果汁，冰茶等等饮料。”一进门，林烨把背包放在椅子上后，就显出一个主人的好客脾气来。烹饪区和用餐区被一个厨柜分隔开来，用餐区中间是一个奇大无比的红木餐桌。<br>　　“凉白开就好。”梁楠坐在厨柜边的一把椅子上，他从冰箱中取出一个玻璃水壶，倒了两杯冰茶。<br>　　“你对报纸把关很严，上一期，我看了，也做得很好。”他说，从柜台的另一面把玻璃杯递过来给梁楠，继续说：“我原来读的那学校的报纸，看起来粗糙多了，印刷是内部自己进行的，与其说是报纸，不如说是传单。”<br>　　“谢谢夸奖。你有没有收到过任何关于你文章的评论了吗？像你这文章，放在头版上登出，往往会招来热议。”<br>　　“是的，我收到了。”他笑着说。林烨知道，这是梁楠对他这篇好文章的唯一认可方式。“绝大部分是针对资料来源问题，这有点让人烦恼，但这点我应该预料到的。”<br>　　片刻后，他又说：“我从来没有采访过你。我认为，我采访你是不适合的，因为，你对我的文章早就带有偏见。”<br>　　“我不会让你采访我的。”梁楠微笑着回答说：“但是如果我让你采访，你会问什么？”<br>　　话一出口，梁楠就后悔了。如果他真问，我自己会说些什么呢？我会告诉林烨我肉体上上的不安全感？这不是我想告诉林烨的事。<br>　　“说说你认为你最不喜欢你身体上的哪些一部分，你又想要如何改变它？”他的表情异常平静、温和，出乎意外。梁楠本以为这个话题会诱发他的一个嬉皮笑脸的。<br>　　梁楠迟疑了。<br>　　“好吧，如果对你有所帮助，那我会先告诉你我的答案。”他说，仍然一本正经。<br>　　“你对自己的身体没有不满意的地方吗？”梁楠揶揄道。<br>　　“我的脚太大，我不喜欢它们。”他坦率地承认。<br>　　“多大？”<br>　　“四十四码，一般的男人，四十二码。这让我不容易找合适的鞋子。”他一如既往地率直。<br>　　“我倒没有注意到这点，也许是因为你很高了，我们旁人只注意你的身材，没人去关注你的脚。”梁楠意识到自己说得过多了，她红了脸，她觉得做这样的评论，可能会引起他误解。<br>　　“真的吗？”林烨笑了，证实了梁楠的担心。<br>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梁楠回应道，整个脸又一次涨得通红。<br>　　“你的是什么？”他问。<br>　　“我的————嘴唇。”梁楠想了半天，才谨慎地挤出最后两个字来，比生一对双胞胎还困难。“我一直希望它们要小一些。我甚至在镜子面前练习怎样把它们往里拉。”唉，这一次，还是说得过多了！梁楠心里好懊恼。<br>　　“真的吗？我喜欢你丰满的嘴唇。”林烨说，没有半点犹豫。“它们很完美的。”<br>　　“不要说了。”梁楠阻止了林烨，可脸也已经红得像像猪肝一样。<br>　　“为什么呢？”林烨眉宇间皱成了一个川字。<br>　　“你想和我做朋友吗？”<br>　　“是的。”他很快地回答。<br>　　“那你就不要说那些话。这是一条你不能越过的底线。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如果我们要成为朋友，你就要记住我设定的那些规则。你再说这些，就是违反了规则。”梁楠用坚定的语气解释，希望这么一说，他认真对待她说过的话。<br>　　“如果我不想和你做朋友，怎么样？”他挑战性地问，又咧嘴皮笑肉不笑的了，还直勾勾地盯着梁楠的眼睛。显然，对林烨来说，认真地对待梁楠，是不可能的。<br>　　尽管无力呼吸，梁楠勇敢地迎接他嘲弄的目光，拒绝看到别处去。“那么我们连朋友也做不成了。”梁楠平静地说。<br>　　“如果梁楠想超过朋友的范围呢？”他脸上的笑容更灿烂，手臂靠在柜台上，缩短了我们之间的距离。<br>　　“那么我们就什么也不是了。”屏住气，梁楠的心停止了跳动，使梁楠更难以坚持着梁楠对他挑衅的凝视，而这时他靠得更近；但梁楠下决定决，不要退却。<br>　　“好吧，那么我们就做朋友吧，”他说，突然站直，喝了一口冰茶。“你会打台球吗？”<br>　　梁楠有几秒钟说不出话来，天旋地转的，梁楠想把心从那边柜台后面收笼回来。<br>　　“我从来没有尝试过。”梁楠挣扎着说。<br>　　梁楠深吸了一口气，清醒一下头脑，在她要站起来之前。林烨耐心地等待着梁楠，为她把门打开，让她跟着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