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血秤惊魂

血珠在半空凝成的弹幕界面不断扭曲，ID"柳七"的付费留言正以每秒十万的打赏金额持续置顶。我反手将洛阳铲插进渗血的通风管道，腥臭的液体喷溅在手机屏幕上，把那个戴着斗笠的船夫头像染得猩红刺眼。
"沈哥！青铜秤砣在发光！"蒋勇的胖手抓住我的背包带，我这才发现刻着生辰八字的青铜秤砣正与铁牛腹部的符咒产生共振。央央突然扯开我的衬衫下摆，染着黑血的指尖沿着守宫砂的纹路游走，冰凉的触感激得我后腰窜起一阵战栗。
"别动。"她发间的青铜铃铛发出细碎声响，"柳家在你三魂上打了七道镇龙钉，现在还剩…"话音未落，整座防空洞突然剧烈震颤，九七年洪水的腥潮气裹着腐尸味从四面八方涌来。
直播镜头突然自动转向铁牛跪地的方向，在七百万观众注视下，锈迹斑斑的牛舌突然弹出一截暗格。我抄起工兵铲撬开铁锈，暗格里滚出个油纸包裹，上面用朱砂写着"殡仪馆王德发亲封"——正是上个月突然暴毙的殡仪馆老王的字迹。
"是镇尸蜡！"央央的罗盘指针突然垂直指向地面，"快退！这下面…"她话音未落，我脚下的水泥地轰然塌陷。失重感袭来的瞬间，我本能地抓住蒋勇的裤腰带，三个人跌进个腥臭扑鼻的竖井，直播手机的补光灯照亮井壁上密密麻麻的抓痕。
"操！这特么是活人指甲抠出来的！"蒋勇的胖脸撞在井壁上，蹭下一块暗褐色的皮屑。我摸出防风打火机凑近观察，火焰突然变成诡异的青绿色——井壁上渗出的黏液正在燃烧，每簇火苗里都映出张扭曲的孩童面孔。
央央突然甩出七枚铜钱封住我们的七窍："闭气！这是尸油蒸出来的怨障！"她的发簪铃铛发出刺耳鸣响，我腕间的守宫砂突然滚烫，青铜秤砣在背包里疯狂震动，竟与直播间的打赏提示音形成诡异共鸣。
"家人们听好了！"我抹了把脸上的黏液，把镜头对准井壁抓痕，"现在打赏火箭可以解锁尸油火把特效，刷保时捷…"话没说完，井底突然传来铁链拖拽声，混着老王沙哑的吆喝：“三更天，抬棺人，黄泉路上莫回头——”
这分明是老王接白事时的号子！
我反手抽出黑市淘来的降魔杵，金属表面篆刻的梵文突然开始渗血。蒋勇突然指着直播手机尖叫："沈哥！弹幕在流血！"只见满屏的"前方高能"都化作血珠滚落，那个ID"柳七"的头像正在吞噬其他观众的昵称，每吞掉一个名字，井底就多出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双击屏幕破煞！"我对着镜头嘶吼，三千万点击量的震动从手机传来，井壁抓痕突然渗出黑血。那些血迹顺着重力倒流，在青绿色火焰中凝成张河图洛书，中央赫然是殡仪馆老王的生辰八字。
央央突然扯断腕间铜钱绳，将染血的铜钱按在河图中央："原来老王才是第七根镇龙钉！"铜钱嵌入血图的瞬间，我们脚下的地面突然塌陷，三人跌进个摆满青铜秤的密室。每杆秤的秤砣都刻着不同生辰，而吊着秤盘的铁链末端…竟拴着具风干的童尸！
"沈先生，看东南角。"央央的旗袍下摆不知何时沾满符纸灰烬，"那杆七星秤少了个秤砣。"她话音未落，我背包里的青铜秤砣突然自动飞出，精准地嵌入空缺的位置。整间密室的地砖开始翻转，露出下面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三百具童尸。
弹幕突然集体黑屏，只剩"柳七"的付费留言在血泊中闪烁："欢迎来到柳家宗祠。"我这才发现童尸的右手腕都带着断掌纹，而它们的左手…正齐齐指向我腕间渗血的守宫砂！
"沈哥！小心秤杆！"蒋勇的桃木剑挡住横扫而来的青铜秤杆，金属碰撞溅起一串火花。我旋身将直播手机抛向半空，补光灯照亮密室顶部的壁画——画中柳文渊正在给个婴儿纹上天煞孤星符，而接生婆腕间的七枚铜钱…竟与央央的一模一样！
"你也是柳家人？"我钳住央央的手腕，她发簪铃铛应声而碎，露出里面蜷缩的蛊虫。央央突然嗤笑出声，染着丹蔻的指甲划过我的守宫砂："沈先生，三百童尸还差最后一具…"她指尖突然刺入我的皮肤，黑血顺着纹路填满天煞符的最后一笔。
密室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算盘声，浸泡童尸的福尔马林液开始沸腾。我抡起洛阳铲砸向七星秤，秤盘里的童尸突然睁开空洞的眼眶，三百具尸体齐声念出我的生辰八字。腕间的守宫砂迸发金光，将密室照得如同白昼，我这才看清每具童尸胸口都钉着根镇龙钉——而钉尾的编号，正是老王殡仪馆的火化记录号！
"原来所谓借命…"我扯开渗血的衬衫，守宫砂已然化作活物在皮肤下游走，"是把三百条人命炼成我的替死鬼！"金光暴涨中，我抓起刻着自己生辰的青铜秤砣，狠狠砸向密室中央的柳文渊雕像。
雕像炸裂的瞬间，防空洞各处同时响起汽笛声。九七年的洪水倒灌进来，混着腥臭的鱼虾冲刷着密室。央央在洪流中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她的月白旗袍被血染成绯色："现在信我了？"她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的守宫砂，那纹路竟与我的天煞符完美契合！
洪水突然在我们脚下形成漩涡，直播手机在湍流中闪烁红光。ID"柳七"的头像突然具象成个戴斗笠的船夫，他摇橹的动作带起阵阵阴风："沈家小子，这局你破得漂亮。"船夫的蓑衣下伸出惨白手臂，掌心赫然是老王殡仪馆的接尸单，“但下一具童尸…该轮到你的小助理了。”
蒋勇的惨叫声从漩涡深处传来，我转头看见他的胖手正被铁链拖向洪流中的青铜秤。秤盘上摆着个空白秤砣，正在自动镌刻蒋勇的生辰八字！
"刷火箭！"我对着镜头嘶吼，"现在打赏能召唤…"话没说完，船夫的橹杆突然刺穿直播手机，飞溅的零件中弹出张泛黄的照片——二十年前的孤儿院里，老道正把哭嚎的婴儿按在青铜秤上，而递秤砣的手…戴着央央的铜钱手链！
洪水突然倒流，我们被冲回防空洞入口。晨光刺破乌云照在铁牛背上，那七根镇龙钉已然全部显现。央央瘫坐在血泊中，旗袍裂口处露出正在愈合的守宫砂："现在信我了吗？"她染血的手指按在我的心口，“你每破一局，就有十个借命人…”
"去他妈的借命！"我扯断铜钱手链摔在地上，金属碰撞声惊飞满树乌鸦，"下次直播就去拆了柳家宗祠！"捡起屏幕碎裂的直播手机，弹幕里"柳七"的留言正在消散，而新的付费留言突然置顶——ID"殡仪馆老王"发送了张黑白照片，画面里是正在给青铜秤上油的蒋勇。
蒋勇的胖脸瞬间煞白："沈哥，我上个月确实帮老王搬过货，但不知道那是…"他话没说完，防空洞深处突然传来老王的吆喝声，混着铁链拖拽的响动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