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二十八宿杀

"跑！"我扯着蒋勇的领子往后拽，裤腰带在铁链拖拽下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央央突然将发簪刺入青铜秤盘，簪尾的蛊虫顺着铁链疯狂啃噬，暗红色的锈屑混着尸油溅了我满脸。
弹幕突然跳出条金色付费留言，ID"殡仪馆老王"的头像在血泊中扭曲成张青面獠牙的脸："沈先生，您听过八七年防空洞火灾吗？"配图是张泛黄的报纸剪报，头版照片里烧焦的防空洞铁门与我身后的锈门完美重叠。
"操！这老东西在拖延时间！"我抄起洛阳铲劈向铁链，金属碰撞的瞬间铲头突然浮现出北斗七星的暗纹。蒋勇的裤腰带终于断裂，二百斤的胖子像滩烂泥摔在我身上，压得我后腰撞上块凸起的青砖。
央央突然按住我的肩膀："别动！"她染血的指尖在青砖上快速勾勒，砖缝里渗出黏稠的黑血，竟自动组成二十八宿星图。当勾陈星位亮起时，我听到头顶传来防空警报的嗡鸣——和防空洞广播里播放的八七年火灾警报录音一模一样。
"家人们看好了！"我抹了把脸上的黑血，将镜头对准星图，"现在刷火箭可以解锁火灾现场特效…"话音未落，整面砖墙突然塌陷，露出后面浸泡在血水里的青铜柱。柱身刻满扭曲的符咒，每道凹槽里都卡着片烧焦的指甲盖。
蒋勇突然指着柱子底部尖叫："沈哥！这不是咱们孤儿院的校徽吗！"他肥硕的手指戳在青铜饕餮纹上，那图案的獠牙间确实嵌着半枚褪色的铜质徽章。我后颈突然刺痛，二十年前的记忆碎片在脑浆里翻涌——老道每次作法前，都会用这枚徽章在香炉上敲三下。
央央的罗盘突然垂直指向血池，指针在玻璃罩里撞出火星："三百童尸的怨气正在往这里聚集！"她话音未落，血池表面浮出密密麻麻的泡泡，每个破裂的泡沫里都传出孩童的嬉笑。
我抓起工兵铲猛砸青铜柱，金属撞击声惊飞满洞的蝙蝠。当第三铲落下时，柱身突然裂开道缝隙，腥臭的血水裹着张焦黑的胶卷冲出来。胶卷在血泊中自动展开，显影出八七年火灾当天的画面——消防员抬出的尸体手腕上，全都有断掌纹！
"沈先生，您还不明白吗？"央央突然扯开我的衬衫，她冰凉的指尖划过我胸口的守宫砂，"柳家从八十年代就开始收集天煞孤星命格，每个被献祭的…"她的话被防空警报的尖啸打断，血池里的青铜柱开始顺时针旋转，二十八宿星图在洞顶投射出流动的光斑。
我反手将直播手机抛向半空，补光灯照亮洞顶的星象图。当危宿三星连成直线时，血池里突然浮出七具青铜棺，每具棺材都拴着刻满符咒的铁链。蒋勇突然抱住脑袋惨叫，他的太阳穴上凸起蚯蚓状的血管，正在随着铁链震动频率抽搐。
"双击屏幕镇煞！"我对着镜头嘶吼，三千万点击量的震动从手机传来。棺材盖突然同时弹开，七具戴斗笠的尸骸直挺挺坐起，它们腐烂的手指间都攥着殡仪馆的接尸单。
弹幕突然集体黑屏，只剩"柳七"的留言在血棺上燃烧："沈家小子，认得这些抬棺人吗？"我眯眼看清接尸单上的火化编号，冷汗瞬间浸透后背——这些正是当年在火灾中殉职的消防员！
央央突然甩出七枚铜钱封住尸骸七窍："他们被炼成尸傀了！"铜钱嵌入腐肉的瞬间，尸骸突然暴起，拴着棺材的铁链像活蛇般缠住蒋勇的脖子。我抄起降魔杵刺向铁链，金属表面篆刻的梵文突然渗出黑血，将我的虎口腐蚀得滋滋作响。
"用你的血！"央央扯断铜钱手链摔在地上，"天煞孤星的血能破…"她的话被尸傀的嘶吼淹没。我咬破舌尖将血喷在降魔杵上，暗金色的符文突然迸发红光，铁链在触及血光的瞬间化为齑粉。
蒋勇捂着脖子剧烈咳嗽，他肥硕的指缝间渗出黑血："沈哥…棺材里有东西在响…"我这才注意到每具尸傀的胸腔都在震动，混着防空警报的节奏发出诡异的共鸣。当第七声警报响起时，血池突然沸腾，三百具童尸的虚影从血水中缓缓升起。
"家人们礼物刷起来！"我抹了把嘴角的血沫，"现在打赏潜艇可以召唤…"话没说完，童尸虚影突然扑向直播手机，满屏的弹幕化作血手印按在镜头上。ID"殡仪馆老王"的头像在血泊中狞笑：“沈先生，您听过血秤借寿吗？”
我抡起洛阳铲劈向最近的尸傀，铲头刺入腐尸胸腔的瞬间，防空警报突然变成老王的吆喝声。尸傀的肋骨间卡着台老式录音机，磁带正在循环播放八七年火灾当天的调度录音——背景音里混着铁链拖拽声和…我的哭声！
"这特么是老子三岁时的哭声！"我扯出磁带摔在血泊里，童尸虚影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央央的旗袍下摆无风自动，她发间的青铜铃铛碎成粉末，露出里面蜷缩的蛊王：“三百童尸的怨气要实体化了！”
血池突然形成漩涡，七具青铜棺在涡流中组成北斗七星阵。当摇光星位的棺材浮出水面时，我看到了终生难忘的画面——棺内躺着的竟是我在孤儿院的合影，而照片边缘露出半截铜钱手链！
"你早就知道！"我钳住央央的手腕，她月白色的旗袍渗出黑血，"从直播掘尸开始就是局对不对？"她的发簪突然刺入我的掌心，守宫砂在接触到簪尾蛊虫的瞬间化作活物，顺着血管游向心口。
蒋勇突然撞开我们，他二百斤的体重将青铜棺砸回血池："沈哥快看！棺材底板有字！"我俯身看清那些用指甲抠出来的字迹，后脑勺像被人抡了闷棍——这分明是我在孤儿院时发明的暗语！
"别信眼睛…"我念出暗语的瞬间，整座防空洞突然天旋地转。血池化作漫天星斗，二十八宿的星官从洞顶走下，它们腐烂的官袍下伸出白骨手臂，每根指骨都攥着张泛黄的接尸单。
央央突然咬破指尖按在我的眉心："闭眼！这是星象杀阵！"她温热的血渗入皮肤的刹那，我看到了八七年火灾的真相——柳文渊站在防空洞口摇动铜铃，三百个断掌纹的孩童自己走进火海，而举着火把的…是戴着铜钱手链的老道！
"现在信我了吗？"央央的声音突然变得空灵，她锁骨下的守宫砂正在吞噬我的天煞符，"每破一局，你就离真相近一步…"她突然将我推进星官队列，腐烂的官袍裹住身体的瞬间，我听到了二十年前老道的狞笑。
弹幕突然恢复，满屏的"主播中邪了"疯狂滚动。我借着最后一丝清明举起降魔杵，将沾血的铲头刺向洞顶的星图。当危宿三星被血污覆盖时，整座杀阵突然崩塌，我们跌回现实中的防空洞，血池已经干涸成褐色的污渍。
"沈哥！手机！"蒋勇指着仍在直播的手机尖叫。画面里我的瞳孔正在渗血，而背后浮现出戴斗笠的船夫虚影。ID"柳七"的留言在血泊中燃烧：“明日丑时，柳家宗祠见。”
我扯下破碎的衬衫裹住流血的掌心，守宫砂的纹路已经蔓延到锁骨。央央瘫坐在尸傀残骸间，她的旗袍裂口处露出正在愈合的咬痕：“现在，你准备好见真正的柳家人了吗？”
防空洞深处突然传来铁链拖拽声，混着老王的吆喝渐渐逼近。我捡起沾血的直播手机，看着在线人数突破五千万，咧嘴露出带血的牙齿：“家们人，明天带你们拆祠堂！”